“昨晚我们突然接到电话,是个女生打给我们的,说是你邻居的姐姐,你在家发高烧晕倒被她弟弟发现送到了医院,他们翻通讯录才找到了我的电话,联系到我。我和你小杨哥连夜赶上来,后半夜才到,人家一家人守了你好几个小时。”
说到这里,安然忍不住感慨道:“得亏你有个热心的邻居,要不然你真出事了让爸妈怎么办?医生说你是最近太累了,再加上受了寒,所以才这么突然的发起高烧。你也是……”
安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想起那个邻居姐姐给她说安婧一个人蹲在楼下哭,还有纪文轩为了一张照片和人家弟弟打架进了派出所、甚至因此误会安婧,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傅溪云对她说的都给安婧说了,安婧垂着眸子沉默着,安然就知道,傅家姐姐并没有夸大其词,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圆圆,不是姐姐说你,上次我发那张照片给你,你是怎么做的?你告诉我两人走在一起并不能说明什么,我猜你这个性格肯定也主动问他了。但现在呢?才一张照片,纪文轩又是怎么对你的?他完全不信任你。我还是你亲姐,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尚且要去查证核实,他呢?仅凭你邻居钱夹里的一张照片就定了你的罪,甚至根本不顾及的你的脸面和尊严。你们是男女朋友,你怎么对他,他又怎么对你的!”
安然作为过来人,仅凭他二人之间这两件相似的事情、不同的处理就能够看出端倪。
“不管这其中存不存在误会,说白了,他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自己粗暴的判断,而不是和你沟通,就已经说明了他不够爱你,至少,不如你爱他。如果你还是想不明白,你以后只会更累。”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杨东升说道:“老公,陪我出去接杯水。”
她想把空间留给安婧自己思考一下。
只是当她拿着水杯走到门口的时候,安婧喊住了她,“姐,我们分手了。”
安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怜悯和痛惜,随后什么也没有说,依旧抬步出了病房。
安婧知道,一向自强的姐姐眼里的怜悯,绝对不是怜悯她刚失恋;她眼里的痛惜,也绝不是痛她所痛。
自己和纪文轩是分手了,可还在为纪文轩伤心,姐姐眼里的怜悯和痛惜,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叹了一口气,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安婧思绪放空。
七年啊,整整七年。
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最青春美好的年华。
割舍掉纪文轩,更像是在抹杀那段最珍贵的岁月。
她安婧曾经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上令人艳羡的大学,毕业后领令人嫉妒的高薪,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可现在,要让她承认,她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有一段失败的恋情?
而且,像个傻子一样葬送了整整七年光阴?
……
她闭上眼睛,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他们曾经说要一直走下去,打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的脸,没想到最后这巴掌落到了自己脸上。
一滴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下去,没入枕头里。
安婧,放手吧。
她对自己说道。
你为了这一段感情,已经越来越不像自己。
委屈求全、小心翼翼,你努力的维持的不过是“校园恋情”幸福甜蜜的假象。
事实上,你必须承认,年少时太过“单蠢”,看人的眼光不怎么好,你挂在嘴边的“潜力股”已经崩盘,你必须面对失败,承受因为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想着想着,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安然回来的时候,看她额角还挂着泪痕,不禁心疼的叹气。
她取了她手里的手机,发现还没来得及开机,又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接水的时候,纪文轩的母亲还打了自己的电话来乱骂了一通,她真怕那个疯女人缠着安婧。
“会好起来的,她想明白看开就好了。”杨东升握着安然的手安慰道。
安然静静地瞧着安婧恬静的脸庞,叹道:“但愿吧。”
但愿她的圆圆,一生顺遂,万事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