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一阵抽痛,却比不上心痛。
望着黑屏的手机,这一瞬间安婧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她和纪文轩是高中同学,高一同班,高二分文理后,她选了文,纪文轩选了理。
她是典型的学霸,纪文轩则是典型的学渣,但纪文轩体育特别出众,当时也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
安婧答应纪文轩的时候,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但安婧却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学习成绩虽然不好却依然散发着自己的光芒的男孩子。
后来,他们去了不同的大学,很多人都在想,这回该分了吧,他们却坚持了下来,挺过了高三分手季又挺过了大四分手季。
毕业后,安婧十分顺利地考进了老家省城洛河市的一家农商银行,而专业学的工程地质勘查的纪文轩,留给他的工作选择除了工地还是工地,两人虽然都在一个省,但仍然是异地。
安婧的工资收入还算可以,她曾经劝纪文轩回来洛河市考个稳定一点的工作,但被纪文轩拒绝了。
纪文轩觉得,他以前成绩就比她差,现在工资还比她低怎么行!
这种心理直接导致他悄无声息的选择了去非洲援建,直到安顿下来和安婧视频通话的时候安婧才知道。
非洲,南半球,多么遥远的距离。
这一去,就是两年。
毕业三年了,安婧已经25岁,他们在一起也已经整整七年。
“文轩,如果我们度过七年之痒就结婚好不好?”
“好。”
可当年说好的那个男孩,在前几天的视频通话中告诉她,他准备趁年轻,再在非洲干两年。
他还是那样,只是来告知他的决定,从来不会与她商量。
“再挣两年钱,我就可以回来买房、买车,到时候咱们什么都有了,安婧,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好。”安婧至今还记得,她回答好的时候,嘴里发苦的味道。
她其实想说的是,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挣,一起买房、买车,不急于一时,我最想要的不是房子和车子,而是你的陪伴。
但她没有这样说。
因为上一次她这样说的时候,男人义正言辞地说必须要由他来养她,说他不能让同学朋友瞧不起。
男人有一颗敏感要强的自尊心,安婧选择尊重他。
只是当这种敏感的自尊心用在爱情里的时候,安婧觉得有些累。
就像现在,她只是万般无奈之下请邻居帮忙修水管,他却要让她搬家,而且还夸张地说这栋楼住的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人。
打开水龙头,放着凉水,安婧抱着膝盖缩在了卫生间里,将头埋了进去。
过了大约一分钟后她才抬起了头,眼圈却红通通的了。
热水器里的热水有限,容不得她伤春悲秋,她立即麻利地脱了衣服,然后迅速地冲澡。
直到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才叹了口气。
烦恼并没有像身上的脏东西一样被冲掉,她的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重。
倒在床上,她拿着手机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给纪文轩发了条微信。
“我会尽快搬家的。你不用给我打钱过来,我有的。另外,我和对门的邻居、还有单位上的男同事这些都没有什么,你不用整天猜疑。晚安。”
就在她发信息过去之后没多久,对方发了一个“520”的红包过来。
安婧正准备说不要,手机又叮叮叮的响了起来,一串“520”的红包。
“老婆,我爱你。”
“我有钱的。”安婧马上回复。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马上就是元旦,安婧正好是元旦这天生的,所以小名又叫圆圆。
“快收下,早点睡觉,晚安。”纪文轩又发了消息过来。
“谢谢。”安婧心里有些别扭,不想叫他。
“叫老公。”
最后,她叹了口气,还是回了消息,“谢谢老公,晚安。”
纪文轩给她一共发了十个520元的红包,一共就是5200元,安婧望着微信钱包里的这笔钱,唇角扯了扯,那笑容却有些苦涩。
她脑海里不禁想到了高三元旦晚会的时候,那一次他来她们班串门,胆大的他直接连上手机放了《今天你要嫁给我》这首歌,唱到一半将话筒就那样递给了她,非要她和他对唱,再然后他拿了另外一只话筒,直接当着全班同学牵了她的手,当时就弄得全班轰动。
她永远都记得这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礼物就变成了清一色的红包。
翻了个身,安婧放下了手机,听着外边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失眠了。
失眠、上班、找房子……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安婧你看这个怎么样,也不是很贵,一千五,就在前面的天馨家园,我朋友在朋友圈发的。”同事连忙招呼安婧去看房子的信息。
“还挺干净的。”安婧也觉得很不错。
“可以吧,那我帮你问!”
很快,热心的同事帮安婧问到了房子,那家人家在顶楼,正好想租给爱干净的小姑娘,这不,一拍即合。
赶到轮休的时候,安婧去看了房子,还真不错。
这家人之所以没要两千,一是因为在顶楼,二是因为着急用钱,他家租金要押一付十二,而不是普通的押一付三。
“一次性付这么多,我们这份工作又经常调换网点,您能不能等我考虑一下?”安婧对房东说道。
“可以,不过我房好,最迟今天晚上你给我个答复,不行我好租给别人。”房东大叔说道。
“好,没问题。”
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安婧琢磨了一下,一个月1500,押一付十二就是19500,一下子花这么多钱在房租上,还真是……
她是有存款,但存款投了理财,封闭期90天,这会儿还拿不出来,算上这个月的工资和纪文轩给的5200,还差不多有一万的缺口。
如果真的要租,只能看能不能和房东打个商量,先付一万,她的理财还有二十多天就到期了,看能不能到时候再付剩下的九千五。
最重要的是,这差不多两万元的房租,一年抵她原来三年啊!
到底要不要租?
作为一个穷孩子,安婧无比肉疼她的血汗钱。
只是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她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圆圆啊,你爸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腰给摔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