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绪论

第一节 背景

2016年,世界经济和贸易增速7年来最低,国际直接投资活动有所放缓,全球债务水平继续上升,国际金融市场波动加剧,全球就业增长放缓。不过大宗商品价格触底反弹,通货紧缩压力缓解。中国国内结构性问题突出,利益关系深刻调整,风险隐患显现。不过经济出现了超出预期的反弹,工业企业利润有显著改善,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超过30%。但中国经济下行的趋势并未结束,推动经济增长的中长期力量还在减退,经济潜在增速还在下降。中国正在经历的经济结构转型,与高收入国家曾经历的经济结构转型经验高度一致,无须对经济增速下降过度担忧。姚枝仲、张宇燕:《2016~2017年世界经济形势分析与展望》,载张宇燕、孙杰编《2017年世界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第1页;张斌、徐奇渊:《中国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与展望》,载张宇燕、孙杰编《2017年世界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第143页。东亚经济整体增长较2015年略有下降。

由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发布的《2013年世界投资报告》可知,中间品和中间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的60%。分布在全球的生产中间品和中间服务的企业按照价值实现过程构成一条条全球价值链。事实上,全球价值链涉及的贸易约占全球贸易的80%。United Natoions, “World Investment Report 2013—Global Value Chains: Investment and Trade for Development, ”http://allafrica.com/download/resource/main/main/idatcs/00071772:e48ce1ab141af355cb34c81f2cfe4dd9.pdf, 2013; 《〈2013年世界投资报告〉发布》,中国网,http://news.china.com.cn/live/2013-06/27/content_207874_73.htm, 2013年6月27日。《2013年世界投资报告》的主要观点包括:跨国公司的全球生产网络使全球投资和贸易更密不可分;全球价值链导致全球贸易数据中出现大量重复计算;服务部门贡献了全球出口增值部分的近一半;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包括最贫穷的国家,日益参与到全球价值链活动中;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价值链对其经济增长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报告强调,全球价值链可以作为发展中国家发展生产活动的重要途径,包括通过获得技术积累技能、为长远产业升级创造机会等。然而,参与全球价值链并不必然能够带来这些好处。恰当的政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包括需要制定一整套相互配合、相互支持的贸易和投资政策,以及正确的总体发展战略。而全球价值链可理解为全球生产网络的价值维度。在东亚,随着各个经济体先后采取出口导向型工业化发展战略,东亚跨境劳动分工不断深化和拓展,形成了东亚区域生产网络。参与东亚区域生产网络的分工在各个经济体中的影响越来越大。Ando, Mitsuyo, Fukunari Kimura, “New Dimensions of International Production Sharing in East Asia: Evidence from International Trade Data and Japanese Micro Data, ”2004, http://www.fbc.keio.ac.jp/jsie/12-1_Ando_full.pdf.目前,各个经济体的工业品贸易大多与生产网络有关。

在东亚,参与网络分工的企业专业能力不同,其所在价值链环节和所获得的利润(附加值)也就大不相同。一个跨国企业的竞争力在很大程度上由其所组建的生产网络的竞争力决定。生产网络的一些环节布局在哪个国家是由国家比较优势决定的;而在一个区域聚集的企业所在的价值链环节反映了该区域的竞争力,也反映了该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甚至发展潜力。

在信息化、知识化经济时代,随着技术的进步和普及、市场的激烈竞争和企业实力的变化,处于价值链不同环节的企业的专业能力是不断变化的,因而企业不会总是固定在某一个价值链环节上。产业升级更多地体现在价值链位置由低附加值环节到高附加值环节上。

中国大力吸引外资,参与国际分工,不仅使东亚原有分工模式——“雁行模式”加速式微,还使得东亚区域生产网络迅速发展起来。中国的加工贸易,甚至不少一般贸易都是参与东亚生产网络的结果。按目前发展势头,东亚区域生产网络势必在广度和深度上发生变化,这对东亚各个经济体乃至全球经济发展必定有着重要的影响,甚至在某一点上起决定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