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天色慢慢的暗下来,苏阳宣还没回来,虽然离得近,苏轻韵和张金花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方奕山去看一眼。
结果……
方奕山到修文院时,便瞧见苏阳宣低垂着脑袋站在夫子的房门前,被夫子用戒尺打手心。眉头微蹙了一下,方奕山抬脚走过去,出声询问道:“夫子,不知小舅子今日犯了何错?”
夫子停下手来,回头望了方奕山一眼,眼中愤怒得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冷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犯了何错?你家小舅子胆子也太大了,帮助同窗翻墙逃学不说,还敢对夫子撒谎,简直可恶至极。”
方奕山听了这话,转头望向苏阳宣,低声询问道:“你为何要帮助同窗翻墙逃学?为何要对夫子说谎?”
苏阳宣脸涨得通红,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我同窗说他母亲病重,他放心不下想要回去瞧瞧,让我帮他逃出去,再拦住夫子们……”
“放屁,他母亲早两年就已经过世了,他放心不下什么?”夫子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苏阳宣的鼻子骂:“若是他果真有急事,不会寻夫子告假吗?还需要你帮忙?都十多岁的人了,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苏阳宣也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被夫子抽了一顿手掌心,又被指着鼻子骂,早就愧疚得抬不起头来了。
方奕山听完事情始末,也觉得苏阳宣确实该打,但夫子却因为他的到来停手了。他作为一个姐夫也不能亲自出手,故而他眨眨眼,淡淡的出声道:“孩子不懂事,确实得劳烦夫子多费心了,该教导之处,夫子不必手下留情,不然孩子是不会长记性的。”
“你说的没错,这些小兔崽子调皮得很,打个千百回都不长记性。”
夫子气得冷哼,越瞧站在身前低垂着脑袋苏阳宣越觉得气愤,气愤之余便又厉声低吼了一句:“将手伸出来,三十戒尺还没打完,你收回去做甚?”
苏阳宣脸闹得大红,当着姐夫的面被夫子教训,他觉得脸上无光。
但他确实做错了事,便只得慢悠悠的将手伸出来,然后才伸出一半就被夫子一把扯了过去,冷哼道:“让你伸个手还畏畏缩缩的,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是。”
苏阳宣忍不住顶了一下嘴。
夫子轻嗤了一声:“还连戒尺都怕,伸个手还不甘不愿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
语罢,夫子一只手捏着苏阳宣的手,一只手数着数,一戒尺一戒尺的打下去,光是听见那声音,方奕山就觉得打得不轻。
但是他年幼时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便不觉得夫子做得有何不对。
更何况是小舅子这种乳臭未干,又自尊心极强的小孩儿,要是不收拾几下,他的屁股能翘上天去!现在不教乖了,日后出去这种性格,多半是吃亏的料。
三十戒尺很快打完,夫子盯着就差没将脑袋缩回脖子里去的苏阳宣,沉声问道:“你可知错了?”
“学生并没有错,错的是王若冰,若非他骗我,学生不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