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未然所在的高中是盛产清华、北大学生的“工厂”,学校的要求也是十分地严格,将学生限定在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里。
为了尽一切可能规范学生行为,不允许学生在校期间外出,一日三餐都在食堂。逃出去吃饭的人一经发现,记过处分。
虽然食堂的早餐丰富多样且营养丰富,但是仍按捺不住有些同学尝尝鲜的欲望。于是,作为走读生的苏华就找到了赚钱的门路,在教室做起了生意。
“韭菜包子一个,油条一根,还有一杯奶茶。”
“十五块。”苏华雪白整齐的牙齿衔着黑色的笔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什么,你漫天要价啊!”购买早餐的同学长大嘴巴,吃惊地叫道。
“不要啊!那算了。”苏华头都不抬,就要用笔把记录的字划去。
“哎哎!别啊!”买早餐的小胖子把自己的小胖手捂在纸上,身体成蛤蟆状伏在桌子上,“别介意,我就是开开玩笑。”
“呵!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嘿嘿!”看到苏华放下了手里的笔,小胖子舒了一口气,站直,刚刚被拉长的肥肉再次缩回原位。小胖子的身上像是围上了大大小小的游泳圈。
“奶茶记得是街口那家,小美最喜欢。嘻嘻!”小胖子幸福地看看同样望着不远处正吃薯条的另一个胖子,对苏华说。
那个叫小美的小胖子趁机给了他一个飞吻,低下头娇羞地捂着脸。
“哦!我太幸福了。”胖子回了个飞吻。
“知道了,知道了!别再撒狗粮了!再撒就加钱啊!”苏华打了个冷颤,说道。
“OK!”胖子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就这样,一个上午,苏华已经统计好了明天要买的早餐。狗爬式的字体占据了满满的一页A4纸张。
苏华把纸张塞在书包里,哼着小曲儿走了。
2)
天边刚刚渗出鱼肚白,一个身材瘦削,个子挺拔的少年就吹着口哨跃进了寂静的巷子。
“汪汪!”被脚步声惊醒的狗朝他叫着。
“乖啊!别叫,下次给你好吃的。”少年露出了月牙般的牙齿。是苏华。
狗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竟然两只后腿一弯蹲了下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苏华走上前摸摸它的头,“真乖!”眉头一皱。“哎呀!小黑,你这几天没洗头了,这么脏?”
名为小黑的狗“汪”地叫了一声,表示不满。
苏华把黑色的帽子扣在头上,吹着口哨走了,目标:未然家。
“哐哐!”响亮的敲门声引得巷子里的狗阵阵地叫唤。
“干嘛?”未然娇小的头从门缝中挤了出来。
“有事儿,走!”
“你神经了?现在才刚五点,离上早自习还早着呢!”
“走走!”苏华抓住未然扶着门框的手,把她从门里面扯了出来。
“哎!贱人苏,我还没洗脸呢!”
苏华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往前面跑,到学校的路口停了下来。
“贱人苏,你……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未然跑到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苏华没有理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两三个巨大的黑色袋子,并拿出一张爬满字的纸。
“走,买早餐。”
“什么?那你拿袋子干嘛?”
“傻啊!装早餐啊!”
“苏华,你太可怜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哼!我要为你打抱不平,不就是上次没考及格吗?苏阿姨至于让你饿成这样,呜呜!”
苏华的妈妈苏瑜和丈夫离婚后,带着苏华搬到未然和孟潮所在的巷子里开了个超市。她性格泼辣,对儿子没有什么约束,只是一心盼着儿子成才。
“唉!真是患难见真情啊!”苏华赏未然了一个“栗子”。
“你干嘛打我?”未然从悲伤中清醒过来。
“用你的猪脑想想,OK,我的未大小姐。我再饿也不至于吃那么多的早餐啊!”
“啊!难不成你要打劫早餐店。”未然双手捂脸,不可置信地接着说,“我知道你贱,你堕落,也不至于堕落成一个打劫的吧!还是打劫早餐店。”
“闭嘴。”苏华满头黑线,终于止住了未然滔滔不绝的想象力。
“跟我走。”
“第一次做这种事儿,还是有点儿怕的。”
“矮挫然,我在控制把你踢飞的冲动。”
“哦!马上闭嘴”
3)
“来了。”早餐店的老板一看见苏华,就把脸上的肥肉挤成一个大大的微笑,“等你好久了!”
“老板,都装好了吗?”
“嗯!有袋子吗?我帮你装。”
十几分钟后,未然和苏华提着两个袋子离开了早餐店,从袋子里面钻出一股混合着韭菜和鲜肉的香气。
“你这是帮我们班同学‘代购'啊?”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苏华回了未然一个白眼。
“嘿!有我的份儿吗?”
“没有!”
“分红呢?”
未然眨巴着大眼睛,期望地看着苏华。
“也没有。”
“啊!那我岂不是当你免费的劳工?”
“嗯!”苏华一本正经地看着未然,点点头。
“不行,本姑娘不干这亏本买卖。”未然说着就在马路牙子上停下了!
“日记……”苏华瞥了她一眼,头都没回的往前走。
“贱人苏!你会遭报应的。”
“行了!等哥赚钱了,请你吃烤串!”
“就烤串??”
“烤串也没了!”
“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算我再次被猪拱了!”
“站住!你们干嘛?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看大门的老爷爷将视线集中在未然和苏华手里提的袋子上,冷冷地问道。
“没什么?”苏华一惊,说道。
“需要我翻吗?”
“不用不用,爷爷,这里面是早餐。”未然说完,苏华一个眼神杀过来。
“你们两个吃这么多?”
“他几天没吃东西了,饿!”
“别糊弄我,我知道,你们是帮同学们带的,不允许。”看门的老爷爷手朝外一指,“放外面去。”
“哎呀!那不是浪费嘛!多可惜,就让我们带这一次。”
“不行,快!”
未然和苏华只好提着两个大袋子走出了校门。
“唉!看来你的发财梦破碎喽!我也没烤串吃了!”
“瞅你那出息!还烤串。”
“怎么,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未然看到苏华淡定地站着,一点儿也不着急。
“当然,什么也难不倒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