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依依惜别

“希林洛斯……不,野蛮人加兰德。”特莱尼斯下马,站在少年面前,好像有许多话要讲,却又犹豫着不知该讲那句,“如果你是我的徒弟该多好!”

老头言语之间有些怅惘。可很快他又提起精神,拍着加兰德的肩膀鼓励道:“早点回来。城堡这么大,肯定会有你的位置。”

“嗯。”加兰德愉快地点头。

“我也没什么可以留给你做为纪念的……”老头叹口气,摸摸身上的物件。

“我这条腰带送给你吧!你带着它,下次进城,若是遇到什么人就报我的名号,以这腰带作为信物,对方也容易采信。”

老头的腰带是牛皮的,精工细作,有黄铜包边,绝非普通人穿戴的物件。见到它,一眼就能猜出物主的身份。

说着他把腰带摘下来,系在少年腰间,又给他整理一下衣服。加兰德穿着罗尔的旧衣服,配上这条漂亮的皮带非常精神,感觉也像个小富农家的儿子了。

“你真是个好孩子。”老头又拍拍他肩膀。

“唉,我先回去了!下次来城里,一定先找我!”

二人依依惜别。这老头是个重情义的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发自内心地喜欢加兰德。在他眼里,这是一个道德高尚、聪明又勤奋的孩子。只要有合适的环境,一定前途无量。他更加希望收加兰德做徒弟,趁他年纪尚小,悉心调教。

加兰德目送老头离去。一行人商量着如何安顿获救的族人。

阿古在采石场的日子非常辛苦,他不仅身型消瘦,精神状态也恍惚了。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绝处逢生又活下来。他一直骂骂咧咧地说一些长辈之间的事情,这次死里逃生,让他对族人十分记恨。

加兰德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不在部族中生活,对于长辈之间的利益纠葛不甚清楚。至于金花,加兰德把金花的近况、还有托付自己救父亲的事情都告诉了阿古。

本来愤愤不平的老大叔,一听到女儿的消息,竟然为之动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许久才缓过神来。年长的人施此大礼,从前他只有面对首领或巫祝时,才会这么做。

“你不要难过,金花现在在旗尔丹部族做工谋生,生活没有困难。你们可以尽快见面。”加兰德安慰道。

阿古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低着头,跪坐在加兰德面前轻声啜泣。嘴上不停叨念着感谢的话,还夹杂着许多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

“你是我们父女的救命恩人啊……”

加兰德稍稍有那么一点得意,自己辛苦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但他并不是为了虚荣心才做这一切,而是和萨吉的约定。这份荣誉还给弟弟吧!

“救你女儿的人是萨吉王子。你以后即便不再回部族,也不要对族人记恨。”

因为有背叛的罪名在身,阿古不能回部族了。加兰德建议他就在城里谋生。他还介绍了大叔齐力克。同是族人,他们之间可以顺利地交流。

“他也曾是个奴隶,却靠着运气和自己的努力赎身,现在是个自由人。在城里,没有人过问别人的出身,只要肯卖力工作,总有活着的办法。”加兰德说,“我要回去了,路上会经过旗尔丹。你有什么话需要转告,我帮你带到吧。”

阿古叹着气,想了许久。说:“你回去告诉金花,就说等春天来了,后山金色的小花全都开放,我就带着她一起去看她的妈妈。这是一句暗语,她听了,就知道是我亲口说的了。”

加兰德点头。他和古温克继续启程,一刻都不敢耽搁。

那条老狗始终跟着古温克。古温克也非常爱惜它,他对着狗露出的那份笑容,应该是发自真心吧。与这个丑八怪相处久了,加兰德就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他,有时甚至觉得没有这个人就少了点什么。

夜里古温克剥了蛇皮,把蛇肉烤了当作干粮。主仆二人欢声笑语,原本骑马两天的路程,徒步走了三天。第四天早上返回旗尔丹部落。因为他们的穿着怪异,还差点被当成是来做生意的北方人。

说明来意之后,首领的家臣才说:“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扎卡力王子还嘱咐过,借给你快马早点回去。”

“扎卡力不在吗?”

“王子护送公主去坷兹部族成婚了啊!”

加兰德这才意识到,“糟了!耽搁太久,他们已经准备大婚了!”

萨吉的婚事重大,婚礼一共三天。第一天有隆重的典礼,无论如何也赶不回去了;后面两天是丰盛的宴席,现在快马加鞭,或许能在结束之前赶到。

他顾不得用餐休息,只想即刻回去。

“我必须要尽快赶路,”他跟古温克告别,“你就慢慢走吧,自己回家去。”

不等丑八怪回答,他策马出发。

一想到萨吉的婚事,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去。无论如何,弟弟的婚礼,他必须要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