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挖?挖!

武德九年腊月初一辰时,后世被戏称为大唐皇家第一次算学实验正式开始。而本次试验的开场,有些戏剧性!

一个身穿青色儒袍的小胖子诺诺的问到:“大兄,这就开始挖?”

“挖!”

得到指令,胖子屁颠屁颠地跑去指挥侍卫,开始挖土截池。

此时的太极殿,早朝正在进行。在后世的电视剧里,早朝大多是有事儿起奏,没事退朝,然后开始喋喋不休的讨论!军国大事、鸡毛蒜皮全部要在早朝上一一商量确认。如果大唐前秦王殿下,家中排行老二的当下大唐第二任皇帝李世民同志看到了这段话,会毫不犹豫的说道:“朕有话说!让那编剧出来,某朕一定不抽死他!”

因为此时的李二陛下很累,很疲惫,也很烦躁。李二殿下虽然成功的击败竞争对手,也让当前的领袖李渊陛下自愿退居二线,姑且称之为自愿吧,却也在两个月前被草原上姓阿史那,名咄苾,称作可汗的老小子搞得焦头烂额,这些天来一直在处理善后工作。虽然有三省六部将大唐目前的问题进行处理筛选,可总有许多事儿,需要他这个监国太子确认通过才能执行。

在此闲话两句,初唐年间,许多地方送上来的奏表都会进过层层筛选处理,最后经三省六部将大部分的奏表进行处理,最后按照事情的严重性和实效性排序,拿到朝会上商讨定论。

这一天,准天可汗陛下有些厌倦,却也不能一走了之。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需要承担。作为大唐新任的帝王,李世民深知自己责任重大。

大殿内自然热火朝天地商讨着,突然,一个内侍小跑了进来,来到李世民身边,耳语了一番!

只见李世民猛的起身,挥袖就往外走。脸上的浓浓的怒火,被大殿里的群臣看在眼里。一时间,大殿内惊若寒蝉,可见这位杀伐果断的新任陛下非常有威势。

良久,有人开了口:

“玄龄兄,陛下这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被称作玄龄兄的人正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房乔房玄龄。

“克明,为兄也不清楚啊。也不知道那内侍在陛下耳边说了什么,让殿下如此暴怒失态。”房玄龄回答道。

能被房玄龄亲切称呼为克明的人,整个大唐只有一位,那便是与房玄龄并称为“房谋杜断”的杜如晦杜克明!

杜如晦接过话题:“不如,你我二人去看看情况?也好劝劝陛下,这文武大臣可都等着殿下决断。”

“如此,我们一起走一朝吧。”房玄龄同意了杜如晦的提议。二人与大殿群臣告罪一声,便离开寻李世民去了。

房杜二位一路询问追赶,终于来到了太掖池。只见李二正现在太掖池旁边发火,身前跪着两瘦一胖三个少年,少年身后不远,是一群躬身站着的内侍和匠人。只听见李二陛下咆哮问到:

“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谁叫你们私自指示侍卫匠人胡弄太掖池的!”

面对父亲的咆哮,三个少年都十分害怕。可尽管如此,李恪还是遵守着对老四胖子李泰的诺言。

“禀,禀,禀告父皇,这是儿臣的主意,与大兄和四弟无关,可儿臣也事出有因。”

能被李恪和李泰称为大兄的,自然只有嫡长子兼太子的李承乾。见李恪要一人把事情承担下来,作为兄长的李承乾很是感动。只见李承乾立即上前一步。

“启禀父皇,这是儿臣和三弟的主意,与四弟无关。”

此时的兄弟三人还没有任何权位之争,历来兄弟三人感情不错,特别是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李承乾作为大哥,一直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李恪和李泰的前边。二位兄长的做法让李泰热泪盈眶,哭着说道:

“父皇,大兄和三哥胡说,这事情是儿臣三人商量后决定的。这挖土截池的指令,也是泰儿下的,父皇要怪就怪泰儿,别怪两位兄长。”

李世民见着互相袒护的三个儿子,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三个儿子之间的袒护,让李世民有一股冲向太极宫,得意对着自己的父亲挤眉弄眼!因为在几个月前,李世民的父亲,大唐第一任皇帝陛下李渊,指着李世民的鼻子说,说将来李世民的儿子会和他自己一样兄弟反目。

虽然怒气消减,可看着被弄的体无完肤的太掖池,李世民有些心疼。毕竟大唐刚给了劼利一大笔钱,如今国库和内库都很紧张,没钱休整太掖池啊!

“说!为什么要把太掖池弄成这样?”李世民语气有所缓和,却也不容置喙。

见父亲语气缓和,李恪站了起来,揉了揉膝盖,准备开口解释。

“谁叫你起来的,滚回去跪着!跪着讲!”李世民的脸一下子有暗沉了下来。

李恪被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弱弱地回答道:

“父皇,您不知道,这几天,国子监的邱魔头出了一道算学问题,让弘文馆和国子监比试。”

“等等!邱魔头是谁!”李世民打断了李恪的话。

“父皇,邱魔头就是算学博士邱成,您不知道他出的灌水题有多难,这都三天了,没人能解出来!所以,大家就叫他魔头了。”胖嘟嘟的李泰立马接过李恪的话,继续解释。

“就是,就是,父皇,那题真难。”李承乾也说道。

这时李世民倒是有了些兴趣,这成天面对奏章案牍,如今换个算学题听听,倒也不错。

“哦!原来如此,可一道算学题,跟你们在太掖池胡来,有什么关系?那题是何样?”

李泰见父亲没有追究的意思了,心想这事儿可能就糊弄过去了,立马就回答了父亲提出的问题。

“父皇,那题说‘今有池塘长十五丈宽六丈深三丈,共有二十个排水道,每个排水道每个时辰能进水3斛,出水1斛,现在15个管道进水,5个管道出水,问多久能把池塘灌满。’”

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确实想不出答案。可这与弄太掖池有什么关系?直接开口问道:

“算学题,和你们糊弄太掖池有什么关系?”

这时,李恪上前颇有些得意地回答:“父皇,题大家都没啥眉目,程处默那个怂货,便准备回国公府挖池子,估计这会儿正被程老魔,啊不,是程知节叔叔,吊起来抽呢!堂堂国公府,能让他挖个池子?这不,还是您儿子聪明,咱不是有太掖池吗,哪里需要挖,直接截这么大的一块出来,不就行了嘛!”

李恪学说越得意,有些眉飞色舞,不料,刚刚说完。只听旁边两声轻笑,而后便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变红,然后变黑。接着李恪发展自己飞起来了,是被父亲踹飞的。

敢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的,现场只有两人,那便是房杜。

这两声轻笑,让李世民成功变身暴龙,直接一脚踹飞李恪。也让李世民好生无地自容,转身离去!李二在经过房杜二人身边的时候,突然黑着脸开口:

“想笑就笑,别憋着!笑完了来书房找孤!”

李二殿下的背影渐行渐远,房杜二人再也憋不住笑意,竟然笑得弯了腰。房玄龄笑罢,将地上的李恪扶了起来,也不说话,就和杜如晦一起离开了。

房杜二人来到书房门口时,一个内侍匆匆小跑了出来。拦住一问,才知道这内侍是得李世民的命令,去传唤邱成去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进入书房,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主位的李世民先开了口:

“外面三个怂娃,但是让玄龄和克明见笑了。自己笨,还去取笑程处默,真实气死人!”

“陛下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一会儿下课朝,知节回去进门便掉进池子里,估计明天早朝又要热闹了。”房玄龄玩味的说道。

李二陛下听得直捂头。程知节那厮,混不吝一个,撒起泼来,确实让人头疼。

这时杜如晦开口了:“陛下,不如我们先告诉知节?这样明天他也撒不起泼来。”

“不告诉他!谁叫他儿子出什么馊主意!朕的太掖池糟了活该,他的国公府就不该被祸害?”李二殿下有些耿耿于怀。

房杜二人深知眼前这位君王的性子,只得无赖摇摇头。

“好了,言归正传,这注水题有些深意啊!你们如何看待?”李世民说出了刚才在书房里想到的问题。

书房内有些沉默,房杜二人都在认真思考。不一会儿,房玄龄率先开口:“陛下英明,既然注水能算,那么以后很多事情都可以提前计算得出结果了。”

“某等都对算学一道不甚精通,在此想来想去没有任何意义,殿下不是通传邱成去了吗,待邱成来了,事情自然就清楚了!”杜如晦被称为杜断,自然很会决策,直接出言终止了李世民和房玄龄的探讨。在杜如晦看来,能让别人直接拿结果,总比自己三人浪费精力探讨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