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县令斥道:“拜敬义!凤凰城牵系十多年前全城屠杀大案,凶手至今逍遥,一直未缉,你身为捕快,应该尽职所能,将凶手绢拿归案,绳治于法。可是你身为捕快,到现在还把这个秘密埋藏心里不说,分明是有鬼,本县看你与这件案子脱不了关系,既然你不说,那本县也只好公事公办了。吴捕头!将他押入大牢,本县要亲自严加拷问,看他说不说。”
拜敬义见情之下,道:“好!我说,我讲。大捕头!你猜得没错,这十多年来,属下确实和瞎子有来往。大人,吴捕头!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七年前,顾大娘被杀,凶手逍遥法外,一直无法破案。后来,我得到一个消息,说凶手出现在明月茶楼,于是我等火速行动,前去缉捕,一举将元凶捉拿归案,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告诉我的吗?”
吴世交一口说道:“瞎子?”
拜敬义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可怜的瞎子。顾大娘惨死,不仅顾及百姓安宁,也让我们当差的日子不好过。瞎子听说后,感恩顾大娘曾经给了他一口饭吃,正所谓滴水子恩,当涌泉相报。瞎子在寻找自己的仇人的同时,也在为我们寻凶。因为他是个瞎子,行事默默无闻,不被人注意,亦暗亦明,比较容易追查凶手。
“果然不出几天,瞎子有了凶手的下落后,他便马上向属下报了案,所以在下这才轻松抓住元凶。事后,大人对在下大为奖赏,说实话,当时我真的难为情,受之有愧,如果不是瞎子,哪有我的荣耀?
“当天下午,我将大人奖于在下的银子分一半给瞎子,让他吃好的,穿好的,以后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着乞讨的生活。然而我的一番真诚,却被瞎子谢绝了,他什么也不收,摇摇头就走了。
“我很过意不去,再三请求,瞎子坚持不收,我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去。回来后,我越想越不安,于是就想了个办法,趁着瞎子行乞时,暗中将这些银子叫人买了些吃的穿的、用施舍的方式给瞎子,起先瞎子不注意,收下了。后来,他发现不对劲,一下子猜出是在下暗中相助,大为不满。之后,他为了摆脱我,就消失在庆余号码头。
“我一连十几天见不着瞎子,很是不安,全城搜索,毫无线索。后来有人告诉我,瞎子去了凤凰城。当时,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心想凤凰城自从被天狼帮屠城之后,已是人间地狱,瞎子去干什么?莫非是为了躲开我?
“在下很担心瞎子安慰,越想越不安,万一瞎子有什么不测,那我岂不是间接害死他吗?于是我快马加鞭,直奔了凤凰城。
“当我一踏入凤凰城,进了杨家大宅,见正堂供着杨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瞎子正在跪地叩头。见到这一切我全明白了,原来瞎子正是凤凰城城主杨金宝的儿子杨再幸。”
说到这儿,吴世交、辰溪县令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会这样?大家说他十几年前跟随父母去给外公外婆拜寿,然后就失踪了吗?还有说他们死于贼寇之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拜敬义继续说道:“我也很奇怪,很好奇。问了问瞎子,他就是不说。”
辰溪县令问道:“为什么?”
拜敬义道:“因为他怕一旦泄漏消息,打草惊蛇,那他就永远报不了大仇了。而且以他的身体,活不了多久了,他想再他死之前,报仇雪恨,否则,他死不瞑目。”
辰溪县令又问道:“后来呢?”
拜敬义说:“后来,经在下再三请求,并向他发誓保证绝不泄漏半点消息,他见我诚实可信,这才将事情说与我听了。原来,十多年前,杨金宝一家三口应邀前往岳父家拜寿,是有人早已暗中计划在半路劫杀他们全家一个毒计,目的是为了金凤凰。”
吴世交、辰溪县令不禁怔道:“又是金凤凰?这金凤凰到底是何宝贝?”
拜敬义摇了摇头道:“瞎子也不清楚。只是听他讲,在他十三岁那年,突然接到舅舅的请帖,让他父母前往绿竹镇为双亲拜寿。当时杨夫人还怀疑,父母寿辰未到,为何提前了?杨金宝则认为可能是孩子舅妈他们希望赶在如来佛祖诞辰之日冲冲喜,故而将寿喜提前了。
“杨夫人还是不大相信,但不管如何?离家多年,思亲心切,杨夫人正想借此机会想回娘家看看双亲,于是他们一家三口便匆匆上路了。谁知他们刚行半路上,突然遭到伏击,山贼逼迫杨金宝交出金凤凰。
“杨金宝没有什么金凤凰,自然交不出。贼头得不到金凤凰誓不罢休,忍无可忍,与杨金宝大大出手。
“打斗之中,杨金宝以一敌众,本来力不从心,更无暇照顾妻儿。
“贼头见下,故意命人分散杨金宝的注意力,一手擒下杨再幸,以其威胁杨金宝,逼他交出金凤凰,不然就挖了他儿子的双眼。
“杨金宝实在拿不出什么金凤凰,无论怎样向贼头解释,贼头就是不相信,以为杨金宝在和自己耍硬,不给点颜色给他看看,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贼头心一狠,左手一勾,挖出杨再幸的双眼。
“杨再幸小小年纪哪受到这种痛苦,当场昏了过去。杨金宝夫妇一见儿子被贼人挖去双眼,痛不欲生,誓与贼人同归于尽。
“不幸的是,贼人早有防备,布下天罗地网,将杨金宝夫妇生擒捉拿,逼杨金宝交出金凤凰。
“杨金宝见儿子失去双眼,心痛不已,恨不得将他们粉身碎骨,哪里理贼人,于是破口大骂起来。
“贼头被骂怒了,心想反正金凤凰也拿不到,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就一刀杀了杨金宝夫妇。
“而这一切被早已昏迷醒来的杨再幸听得清清楚楚。他虽然看不见了,但他听得父母也已惨遭不测,本想冲上去与贼人们同归于尽。
“他后一想,自己年幼,双眼又瞎,岂是贼人的敌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逃过这一劫,有一口气在,总有一天要报仇雪恨。于是他忍痛伏地装死,骗过贼人,终于救了自己一命。
“待贼人们走后,杨再幸这才爬到父母面前嚎啕大哭,之后就将父母隐葬在一块秘密地方,没有立碑,他怕贼人们知道有人为杨金宝夫妇收尸,担心前来挖坟掘尸。
“瞎子杨再幸安葬好父母后,开始调查那帮贼人来。他从父亲与贼人谈话中得知这帮贼人原来就是麻阳岭金龙寨山贼,贼头叫白玉帝,是个大盐商,往返货物全靠沅江船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