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反轶事主义

尼古拉斯·卡尔（Nicholas G.Carr）

数学思想家，著有《玻璃笼子：自动化与我们》（The Glass Cage：Automation and Us）。

我们的生活被各种零散的，甚至是道听途说的信息，即所谓的轶事包围着，生老病死，无所不在。尽管如此，科学家们还是迅速跳出来，表达了对此不屑一顾的态度。至少在科研和其他探索性的领域里，“轶事”这个词似乎带有诅咒的意味。照这个说法，从海量的观测事件或者数据中进行更广泛的、严格的统计分析才是正道，个体反映的零星信息只能起到分散注意力甚至是扭曲事实的作用。本书的Edge年度问题是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正名一下，客观和主观之间的区别并不清晰，可以探讨的余地很大，非黑即白的界线也许只在完美的欧几里得几何里存在。任何以观测或实验为基础的工作，只要是为了揭示事物的全貌，就需要综合考虑统计数据和零散数据。

对这些轶事嗤之以鼻的危险在于，科学会离生活的实际经验太远，这会让人们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取平均值等数学方法带给我们的是事物的抽象化。一些著名的物理学家最近质疑是否还需要哲学，原因是科学已经使哲学走向消亡了。我对此感到困惑，不知道这是不是反轶事主义的表现。哲学家、诗人、艺术家，他们研究的东西就包括轶事，而且看起来仍然比科学家更擅长解释其背后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