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林四珍连中饭都没去吃,心不在焉的算着题。
随后,邹意姿和几个同学走进来,几人嘻嘻笑笑的,其中一个女生开始说,“你们别看侯景程平时一副高冷男神样,都是装的,你们不知道他初中有多混,老是打架斗殴,老师都拿他没办法。几次都受到开除处分,然后他奶奶苦苦哀求才把他留下。而且他们家很穷。”
“不对,要是他们家穷怎么会进我们学校,像他那种学渣除非有钱,不然学校会收他吗?”又一女生讨论。
邹意姿接着说,“那个哑巴有什么好讨论的,听着就心烦。”
林四珍听了这么久,终于怒拍桌子站起来,朝着她们大声说:“他怎样关你们什么事,用不着你们操心。”然后目光转向邹意姿,“邹意姿,你说谁是哑巴!”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谁会想到林四珍竟然也会发狠,邹意姿见她怒气冲天地样子,也不在怕,吊起嗓子说,“就说你弟弟侯景程怎么了。我还要说呢,他不仅是个哑巴,而且人品也有问题,他爸妈没教他别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不理睬很没有教养吗?装什么装啊,没素质。”
“谁没素质,你们在这随意讨论别人就是有素质,随便把人家地缺点当成外号就是又素质。”林四珍声音也越发大,其他在座的同学都安静下来,不明情况看着。
此时整个教室都回荡她们的声音
“那又如何,你是不知道,你好弟弟还挺又本事,看不上其他女同学,去勾搭老师。真有一套。”
“邹意姿我告诉你不要乱说话!”
“本来就是事实,沈老师都被校长找去谈话——”
“闭嘴——”
这一定是第一次,林四珍第一次当众发脾气,并且控制不住自己动起手,吵闹的教室,一团人搅合在一起,尖叫声此起彼伏,课桌上的书散落在地上,好好的教室乱成一锅粥。
高二办公室门口,齐刷刷一排清一色的校服。她们的班主任是一位有着二十教龄的老老师,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圆头圆脑,看着蠢蠢好欺负,但其实他是教数学,脑子灵活的很,班里的人都很怕他,他挺着圆圆的大肚子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淡淡扫视她们,开口询问,“谁带的头?”
几个女生互相看着对方,默默埋头,林四珍缓缓抬起手,邹意资不屑瞥了眼林四珍,也举起手。
龙老师又打量着她两,都是乱糟糟的头发,校服皱皱的,可见的确经历一场“厮杀”啊。“其他人回教室,你们两给我把校服理清。”其他女生都庆幸逃过一劫,灰溜溜的跑开。
林四珍尴尬的正正衣服,邹意姿随意拉几下。
龙老师将她们带入办公室,悠闲的坐下,喝了口茶,两人乖乖站在一起,龙老师开口说道:“为什么事打架?”
林四珍面露难堪,难道要说她们是为一个男人动手?林四珍实在开不了口,被老师盘问实在太丢脸,林四珍懊恼的低头。
邹意姿似乎也不好怎么说原因,于是随便扯说,“老师,我们反正就是动手了,我们也知道错了,您说吧怎么罚我们,都认。”
林四珍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龙老师突然笑起来,“这个时候意见这么相同,那那个时候怎么就动手动脚的啊。”
“老师,对不起,我不该先动手惹起这场闹剧。”林四珍小声说。
“你先动得手?”龙老师倒是惊讶了,平时林四珍都是斯斯文文,不爱说话,也不爱表现,很文静的女孩,而现在...
林四珍也察觉老师的惊讶,非常愧疚的点头。
邹意姿实在看不下去,急切说,“老师,谁先动的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快说要怎么罚我们吧。”
“这么急着受罚,好!”龙老师翻翻找找桌上的资料,然后拿出一张纸,是她们上学期期末的成绩表,“这马上临近中考,你们要是能进步五名这件事就算了,要是没有做到,后面就有超级大奖等着你们。”龙老师坏笑看着两人。
回到教室,林四珍愁眉苦脸,进步五名简直太难,他们班基本都是优质生,大家成绩都很固定,每次考试排名都没有太大变化,林四珍每次都在班级末尾徘徊,就她那个笨脑子怎么做得到。
邹意姿倒是满不在乎,几个女生围上来问她怎么样,她开玩笑说,“姐妹们,这次老龙可是罚的轻,说是中考进步五名就一笔勾销,你们可得给我放水啊。”
几人听后,纷纷“切”一声,“你的成绩都比我们好,我们想放水都放不到啊!”
邹意姿哈哈笑着,忽而目光瞥见林四珍正趴在桌上,她回到座位。在成绩这方面,她可不怕,她要想认真学进步可不是难事。不过,她到替林四珍感到悲哀,估计大奖非她莫属。
放学铃声又想起,最后一节自习课,林四珍做一节课的数学,她挠破头也就做完两道题。
她思考几分,想求去询问易筱梧教她,帮她补习一下,可是有点难开口,她偷偷盯着易筱梧,发现他最近不怎么说话,一直沉浸在学习中,或许别人自己学习时间都不够,她又如何好意思开口问呢?
待大家都走光后,只剩下林四珍一人,空荡的教室,只有课本上沙沙的声响,她反复在草稿纸写算,怎么都得不到答案。
越写她便越焦急,越觉自己无能,满满的无力感无情打压着她,泪水就湿了眼眶,挡住她的视线,模糊间她看到有人扯走她的课本。
她抬头一看又迅速埋头,擦干眼泪,可眼泪就像擦不完一样,一直流一直流,眼前出现一个东西,是一面小镜子,镜子上还有一张便利贴,纸上写着:看看镜中的自己还哭的出来吗?
林四珍脸一红,更加气愤,但手忍不住接过镜子,撕开便利贴,镜中的自己红肿着双眼,憋红的脸蛋,真的很难看。
林四珍将镜子重重放在桌上。自己扯着衣袖擦哭花的脸蛋。
这个动作很熟悉?
不就是那天侯景程担心自己,然后用衣袖粗鲁擦她的脸,害的她差点没站稳,下手也是重。
一下,她便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