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韩王往事

走完长满青苔的石板路,跨过一面歪歪斜斜的围墙,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掉漆朱红大门,有一扇窗镶嵌在那古老的青砖砌成的墙上,窗纸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横横竖竖的窗格,上面系满了长长短短的红丝绳,红丝绳在风中无助地摇曳,仿佛是谁在哀怨地哭泣,又像是吹不散的淡淡愁绪,略带寒意的风拂过寂静的空气,卷起孤零的落叶,苍蓝的天幕低垂,远处,是苍鹰高昂凄凉的长吟,撕心裂肺的响彻了天空,离群的孤鸟回头望去,寥廓的,只有三娘自己那渺小而孤单的身影。

“你在这里住的可真够凄苦的。”三娘黑着眼圈推开破旧房门。

说实话,这个地方还真是难找,三娘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几个卫兵嘴中问出,然后变化身影躲过人群来到此处。

至于为何黑眼圈,三娘表示昨夜激动了一晚上,结果屁也没干成。

“三娘,你怎么来这里了?”正坐于案几一旁画画的韩非听到三娘的声音赶忙起身。

他待在这里几日可把他给闷坏了,而且不知怎么的,心中那份情感随着那一日的尴尬与这几日的沉淀越发地浓郁起来。

“啊,也没啥,感觉你这个酒鬼几天没有喝过酒了,肯定馋的要死,就带来了一壶。”三娘嘴角含笑,扬了扬玉手所提的器物。

这酒壶所装乃第一批用粮食酿出来的白酒,今日从紫女手中得到之时三娘还满脸惊奇,竟然如此之快,要知道,在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最快也需要三天,而紫兰轩竟然能在几千年前用相差无几的时间酿造出来,这一点,不得不感叹古人令人惊叹的智慧。

“这酒味道甚是浓烈,虽然比不上三娘所赠的酒精,但是却也比寻常酒液美味的多。”韩非拿起酒樽品了一口酒,啧啧称道。

现如今可是他最开心的时刻,有良辰美景还有琼酿佳人,顿时这几日的苦闷心情随着三娘的到来烟消云散。

忽然正在品酒的韩非注意到对面坐于案几一旁的三娘满脸憔悴,心中好奇不由心疼地出声寻问道:“三娘,我观你面色不佳,不知所谓何事?”

三娘一听此话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他能说昨夜弄玉小娘皮睡觉太不老实让他整整一夜没睡这种骚话?

“哎,都怪你父王,昨夜我可是被折磨了一晚上。”三娘忽然想到了昨天弄玉小娘皮的话,眼睛一转决定试探一番。

“啪!”

韩非原本含笑的俊脸瞬间呆滞,深邃的眼眸剧烈收缩,而那因为心情的起伏波动而有些颤抖的手,又因为手指的抖动而拿不稳装满清酒的青铜酒樽跌落于地。

果然,三娘心中暗叹一声,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你怎么了?”三娘故作疑惑看着面前脸露痛苦之色的韩非。

“没。。没什么,不是现在还没有到婚期么,父王怎可如此。”韩非嘴角透漏一股苦笑,他这几日已经想好了对策让父王舍弃三娘另寻佳人,结果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受惊天霹雳。

韩非捡起跌落于地的酒樽倒上一杯佳酿,眉头微皱细品了一口却发现味道并没有刚才那么甘甜甚至还带有一丝苦味。

“婚期?什么婚期?”三娘故作迷惑询问:“哎呀,还不是你父王给了我好多珠宝,原本想爽一爽,结果我昨天去新城城西侧赌场输了个倾家荡产。”

呼,对面的韩非一听此话顿时轻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嘴角瞬间布满笑容,拿起案几之上的酒樽将清酒一饮而尽,末了还说了句好酒。

“今天你好怪啊。”三娘故作镇定询问,心中不免有些抱怨,三娘啊三娘,你搞什么啊,果然还是心太软了,刚才明明可以完美解决,结果一时嘴贱。

“没。。没什么。”韩非看着面前满脸疑惑的三娘不由得心虚,脑中心思一转,赶忙转移话题:“三娘,今天你找我不会只送酒这么简单吧?”

好险好险,屋内的两人在各自心中都说了相同的话语。

“我今日是劝你别再追查左司马刘意一案了。”三娘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为何?”一边的韩非皱起眉头,现如今这案件已经接近尾声,只需要再解决一两点心中疑惑就可圆满。

“你难道没有察觉,刘意此人的过往牵扯到了百越叛乱,而受姬无夜指示做下的火雨山庄惨案就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曾命令锦衣卫调查过此事。”三娘忍住心中的不安,端起酒樽抿了一口道。

“哦?”对面的韩非满脸兴趣,这与他调查的一点不差。

“而此事牵扯到了一个足以让韩国动乱,使当今韩王颜面扫地的一个秘密,百越之地位于楚国以南,当今韩国莫名兴兵联合楚国打着相助百越王族的名号平定百越叛乱,其实,是被人一手培植起来的。。。这个培植叛乱分子的人贼喊捉贼,伙同楚威王两人与百越王族结盟,最后却在百越之乱大致平定后违背誓约,将百越王族屠戮一空夺取王室财宝,其后他的客卿还对富可敌国的火雨山庄动了心思,虽然后来楚威王也同样违背了与这个人暗定的盟约将两军征战取得的百越数地尽入己手,但他却早已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凭借这份显赫的军功登上王座。”三娘缓了口气将韩王安多年之前的往事一一道来。

“而多年之后想要揭发此事的确是他的儿子,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案几对面的韩非皱着眉头抿了一口佳酿。

此事虽自己已经略有猜测,没想到还真应了心中所想。

“那么你的决定呢。”过了片刻,三娘看着已经思考完毕的韩非询问道。

“还能如何,只好草草结案了。”韩非苦笑一声,此事牵扯太多,即便自己有着公子身份也讨不到好果子吃,轻则摘去司寇之位,重则有灭顶之灾。

三娘听到此话轻呼一口浊气,此事着实惊险,想捋整个韩国最权贵王者的胡须,就要有被吃的一干二净的打算。

“好了,酒也送了话也说完了,我也该走了。”三娘看了看外面有些昏暗的天空说道。

说罢,三娘就起身离开案几向房外走去,今日这个房间的环境太过暧昧,他有点受不了,赶快撤才是王道。

“等等!”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拉住三娘的纤纤玉手,语气有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