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淮清发短信告诉朱漫洛,他在学校礼堂那儿等她一起去吃晚饭,朱漫洛看到短信内容时微微一笑,旋即她将手机放进口袋继续听课。虽然他们都在铭大,但是骆淮清在艺术学院设计系,而朱漫洛在管理学院会计系,课程不一样,节奏自然不一样,每次见面都要提前约定好时间才行,相比较之下,骆淮清更为悠闲,大多时候也都是骆淮清等朱漫洛。
下课铃声响起时,朱漫洛收拾好书本挥别室友往学校礼堂走去,室友都知道朱漫洛要去找谁。她一路小跑来到礼堂,老远处朱漫洛就看见了骆淮清,她兴高采烈地正准备喊骆淮清时,她看见骆淮清正在向一位陌生的女生展示他的肱二头肌,那位女生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崇拜地望着骆淮清,然后又用双手捏了捏骆淮清的肱二头肌,两个人说说笑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朱漫洛就这样远远地看了好几分钟,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喊道:“胖子!”并向骆淮清挥挥手。骆淮清抬头发现朱漫洛来了,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他乐呵呵地应道:“媳妇儿来了!”骆淮清像一只见到主人的阿拉斯加一样向朱漫洛跑了过去,将刚刚那位女生丢在身后,他没有听见对方说的那句“你女朋友?”骆淮清跑到朱漫洛旁边,他开心地搂着她的肩膀往食堂走去。朱漫洛抱着书斜睨了骆淮清一眼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刚刚那女生是谁啊?”
“大一新生,我们系的小师妹。”骆淮清嘿嘿地笑着说,他没有发现朱漫洛不高兴的小表情。
“你能不能别跟其他女生走得太近啊?”朱漫洛停下脚步看着骆淮清说。
“我没跟其他女生走得太近啊!她只不过是问我一些关于学校的事情……”这时,骆淮清才发现朱漫洛吃醋了,他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说道,“漫洛,你吃起醋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说着他在朱漫洛脸上亲了一口。朱漫洛白了骆淮清一眼,她强忍着笑意。
就这样朱漫洛气消了。后来吃饭的时候,骆淮清答应朱漫洛,以后不会再去理会任何小师妹了,也不会给她们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他骆淮清永远是高中时期的那个胖子,喜欢朱漫洛的胖子,属于朱漫洛的胖子。
入秋后,太阳少了盛夏的炙热,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让人觉得舒服而惬意,什一躺在常来的小坡上,旁边放着一罐可乐和一罐啤酒。在太阳的作用下,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血红的世界,血液在那个世界里翻腾着,似乎这是一个濒临灭绝的世界,鲜血喷涌得到处都是。什一开始天马行空地遐想,她尽情地欣赏着这闭上眼睛的奇幻世界,时不时还露出微笑。突然,她发现这血红色的世界变得漆黑一片,忽明忽暗不停地闪烁着!“难道是黑暗力量来临了吗?”什一正热血沸腾地想象着,她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坐了起来,由于条件反射两个人的头咚得一声撞到了,什一捂着脑门抱怨道:“你有病吧?”
韩觐洲一脸懵地看着什一说:“不是,我以为你有病!一个人闭着眼笑得那么瘆人!”
“滚!”
韩觐洲撇了撇嘴表示不屑,转而又露出邪魅地微笑,他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示意什一里面有好东西。什一斜了他一眼问道:“什么?”
“啤酒啊,我说过请你喝的!”说着韩觐洲从袋子里拿出两瓶啤酒,什一看见啤酒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酒瓶长得倒挺有意思,酱油瓶子套着个英文外衣,字体有点像哥特体。印象中她好像见过什尔和父亲他们喝过,她不确定地问道:“Rochefort?”
“哟呵,知道啊!”
听韩觐洲这么一说,什一确定就是Rochefort了,她特神气地回道:“那当然!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韩觐洲又露出那标志性的邪魅微笑不屑道:“这地儿我刚入学就知道了!再说喊你打篮球你不来,那一准在这儿荒度青春了!”说着韩觐洲将其中一瓶递给什一。什一接过来看了看,绿色的瓶盖上写着数字8,她又看了看韩觐洲的那瓶,蓝色的瓶盖上面写着数字10,她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你10我8?”
“10你喝不了……”韩觐洲想了一下转而又继续说,“你可以尝尝。”他打开啤酒瓶盖,往瓶盖里倒了一点啤酒递给什一,什一尝了一口说:“够浓烈!我还是喝8吧!”韩觐洲笑了笑自己举着酒瓶喝了一口,并发出十分美味的声音,似乎他那瓶十分好喝似的。
韩觐洲伸过手正准备帮什一开瓶盖,只见什一用牙齿打开了瓶盖,他还没来得及阻拦她,一刹那,他看见瓶盖已经掉在了草地上。韩觐洲惊讶地看着什一问道:“你的……牙齿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说着什一咕嘟喝了一口,是比刚才的啤酒口感淡了一点,不过味道不错,苦中带甜刺激着味觉。
“我还是第一次见女生用牙齿开瓶盖!”韩觐洲不敢相信地说,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压压惊。
“这算什么,我小时候经常帮我爸开瓶盖儿,有次我用牙齿开瓶盖儿,我哥偏不让,争执之下,磕到嘴巴流了好多血,结果害我哥还被打了一顿,自那后我就不用嘴巴开瓶盖儿了,但是这个本领一直都在。”什一喝了一口又一口,还不住地称赞道。
“你哥?你还有一个哥哥啊!我一直以为你是独生子女!”韩觐洲先是愣了一下,他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放在弯曲的膝盖上,一只手拿着酒瓶看着什一说。
什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她在无意识中提到了她一直拼命隐藏的过往。原来只要拥有过,即使后来失去了,人们依然无法隐藏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纵使不断告诫自己往事只字不提,但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提起。什一笑了笑嗯了一声,她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啤酒,以此来掩饰自己慌张的神情和波动的内心世界。
韩觐洲看了一眼放在什一旁边已经打开的一罐啤酒和一罐未开的可乐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每次都是一罐啤酒和一罐可乐啊?”
什一喝了一口啤酒后往地上一趟,她翘着二郎腿,打了个酒嗝回道:“都是喝二氧化碳,一个是甜的,一个是苦的,干完这罐苦的,接下来都是甜的了!”她以这种幽默的方式表达自己心中那奇怪的生活哲学。
“你这思维够新奇!你可以选择不喝啤酒只喝可乐啊!那会一直是甜的!”韩觐洲打趣道,说着他把酒瓶伸了过来,示意什一干杯,什一看了他一眼,伸出手碰了一下,说道:“为友谊干杯!”韩觐洲跟着说了一句,“为兄弟情干杯!”
听到韩觐洲的话,什一完全不在乎!当然,在韩觐洲眼里,什一也不过是个雌雄合体的怪胎。“如果生活可以选择一直甜着,谁会愿意选择辛苦啊……”什一心想。
“话说回来你能喝多少?看你喝酒好像不上脸啊!”韩觐洲看着什一问。
什一看着酒瓶子,她突然想起以前母亲说过的一句话,母亲说,什尔和什一都像爸爸,喝酒不上脸。她看了看韩觐洲喝了一口啤酒说:“至今没醉过!可以说是海量了!”
“哟嚯!那毕业的时候不醉不归!”韩觐洲笑道。
什一十分鄙视地看着韩觐洲,啧啧道:“小酌怡情,大饮伤身不知道吗?俗!”
“得嘞!”说完韩觐洲也躺在草地上,他学着什一翘着二郎腿。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秋风窃窃私语,偶尔吹过这里,树叶和小草也跟着一起摇动说着悄悄话。“如果岁月能一直这般静好下去该有多好,没有生死离别,也没有失恋的人。当然,这点自己虽然不懂,但还是希望那些相互喜欢的人都好好在一起吧,毕竟自己的心愿里不能尽是私人愿望。我得怀着一颗博爱的心,快乐你我他,我为什么这么伟大!”什一看着天空想着,不禁摇了摇悬在半空中的小腿。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躺在不远处的韩觐洲问道:“贝勒,能问你一个感情问题?”
“嚯,十爷遇到喜欢的人了?是上次那位大爷吗?”没等什一回话,韩觐洲坐了起来继续道,“说实话我很好奇,以后会是哪个心大的男生娶你!”
什一白了韩觐洲一眼,她没理他而岔开话题说:“我是想问你上次听《陌生人》为什么会哭?”
什一话一出,正在喝酒的韩觐洲差点被呛到,他猛咳了几声,十分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一点点头,喝了一口啤酒,她看见韩觐洲惊慌失措的表情,她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韩觐洲将啤酒瓶里剩余的啤酒一口气喝干并随手将酒瓶丢到一边,他擦了擦嘴角看着远处说:“被谈了三年的前任甩了。”
“果然不该问!”什一心想,“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阿信你当时是不是也遇到这种事情,所以有感而发写出这句歌词啊。
“其实也没事了,都过去一年多了,而且她也谈了新的对象。”韩觐洲顿了顿,“只是那些承诺都成了最讽刺的过往。”
“最讽刺?乐星辰当初卑微地喜欢着路霓风,好在他们在一起了。骆淮清追了朱漫洛三年,毕业后朱漫洛答应了。边尉凡和乔夏夏当初十分高调地在一起,结果不到一年却分了。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喜欢,互相喜欢,不喜欢我知道,差不多就是讨厌的意思,那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分手后为什么会觉得讽刺?”什一寻思了很久,终于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韩觐洲不敢相信地看着什一,“十爷,你不会是万年铁树还没开过花吧?”什一冷哼了两声,她不屑地瞪了韩觐洲一眼没有说话,她将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要问我喜欢是什么,其实我也说不好。我自己感觉我看不到她的时候会特别想见她,看见她的时候,又怕自己哪些举止不得体!全世界除了她是女的,其他女生都跟我一个性别。”韩觐洲看着什一很认真地答道。
“哦……”什一若有所思地回着。
“不过,十爷,我很好奇啊,你就没遇见过喜欢的人?”
“有啊……”
“正经的!别说科比!”什一兴高采烈地正准备说出答案却被韩觐洲打住,她摇了摇头。
“我看你得受点什么刺激才会觉醒!铁树要开花得先生个锈或者受个伤!”韩觐洲说着把什一的可乐拿了过去,他打开可乐喝了起来。
“韩觐洲和边尉凡,一个有着帅气的外表,一个有着优异的成绩,可惜都摆脱不了被甩的命运!”想着想着什一像一位老母亲一样深深叹了口气。
“走了,别叹气了,再待下去食堂又要收摊了!”韩觐洲说着将啤酒瓶收拾到塑料袋里下了小坡后顺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什一跟在他身后,她看着韩觐洲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成谶,虽然成谶不及韩觐洲长得好看,皮肤没有韩觐洲那般白皙,五官和脸型又不及韩觐洲那般精致!但是与韩觐洲的瓜子脸相比,什一更喜欢成谶棱角分明的小方脸。成谶的个子比韩觐洲高,直角肩线看起来比韩觐洲更加挺拔且更有型,成谶笑起来的样子也没有韩觐洲那般嚣张不羁,他的笑容是温暖的。有时候,什一想不起来成谶具体长什么样子,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仔细瞧过成谶,只对成谶那张侧脸记忆深刻……
“我想起他干什么?没事就跟我死磕!典型找踹的!”想到这里,什一不禁在心里嫌弃成谶来。
“阿嚏!”一阵冷风袭来成谶不禁打了个喷嚏,他跟着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成谶和向晟戈一起正向礼堂走去。
“你丫的不会是感冒了吧!”走在成谶旁边的向晟戈看着他提醒道,“北方不像南方,入秋温差大,可别在这个时候倒下啊,院系的迎新晚会还有的忙活呢,你得助我一臂之力。”
“嗯。”成谶摸了摸鼻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