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囚牢之谈

宫城大牢,公子羽和乐舒画地为盘,洒沙成兵,席地而坐,在和乐舒推演起中山攻防来。

老伯站在乐舒身后,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拍退大道遗憾。

而公子羽身后的徐角则是无聊的扣起指甲来,他那里懂什么兵法,看着也没意思,还不如趁着这个空闲,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手捧雷”。

徐角发现,原来黑火药远比炼丹要好玩,经历河头里一战,徐角更是沉迷此道,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手捧雷”点燃之后,竟然能胜过千军万马,这让一个炼丹士体验到了当将军纵横沙场的感觉那还得了?

而且公子羽还给了徐角一张图,说是如果能把这东西造出来,足可扫平七国。

只是那张图实在是太复杂了,而且徐角又不通木工活,只会造火药。他曾经拿竹筒试过几次,因为火药的比例没有调配好,直接炸膛了,差点没把他手给炸废了。

说是关押,实际上公子羽在牢中还很逍遥。没有人敢为难公子羽四人,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公子羽向来沉稳,虽知魏军大兵压境,但也没有心急。毕竟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人只有调整好了状态,才能绝地逢生。

公叔牧总有一天会来的,只不过来的早晚是需要靠他自己的眼光、度量以及对时局的判断。

若是公叔牧把公子羽放出去,外面已经崩盘的话,公子羽也不需要遗憾。掌权者的无能,公子羽能救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大不了就学着徐福,跑到岛国种田去。到时候弄出一个超时代的强国,再来看中原,若是中原有明君,就回来做大臣随便把岛国给献过来,开启一个新航海时代什么的,何乐而不为?

公子羽可不想做什么皇帝,只要中华能强,管他谁做皇帝呢!

说得自私点,他不想做那辛劳,稍微享乐还要被骂的皇帝。把中华弄前进几个世纪,自己就告老还乡,到时候找几十个老婆,生一窝仔,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当一个隐士高人什么的。

话说找几十个老婆这种事情做起来还真是有难度,那个大老婆实在是太虎了。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啊!自古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和孟鼓苕斗智斗勇,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就在公子羽在等乐舒老伯商定好要走下一步时,公子羽的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了。牢房外越来越响的脚步声,把众人吸引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托孤大臣公叔牧,其后是内司马季陀。他们身后还有众多侍卫,只不过都在远处停留来下来。

公子羽和老伯相视而笑,老伯暗暗点头道:“公子,看来国主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公子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公子羽起身,对公叔牧行礼道:“大人如今愈发风光了,怎可亲自来此阴寒之地呢?”

半分打笑,三分挖苦,还有两分则是对自己被莫名其妙的羁押表示愤怒。

公叔牧长叹,连忙对公子羽回礼。

公叔牧道:“少上造见谅,老臣也是迫不得已。国主暴毙,新主初立,顾城风云际会,若我这托孤大臣无所作为,怕是有愧国主嘱托!”

公叔牧见公子羽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连忙解释道:“并非是我怀疑公子对中山的忠诚,只是公子羽之才难掩锋芒。中山庙堂虽小,但却是鱼龙混杂。难免有打着公子旗号,故意作乱的。公子屈身几日,却能让中山政权安稳,公子是深明大义之人,定也不会因此耿耿于怀吧!”

给了台阶,就得下。而且也公叔牧的也还是很有诚意的,毕竟他没有拐弯末角,而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公子羽不理解也不行,人家是托孤大臣,还先夸了他深明大义。他还板着脸也不像样。

公叔牧虽然准备开诚布公了,但有一半却还没有说。

要不是公孙焦只身犯险,要不是鼓须揽下重任。怕是公叔牧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放了他。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办法,只能当做没发生了。

“公叔大人说笑了,我怎敢耿耿于怀?国主对我恩重如山,桓弟从小就跟在我的身旁。你我二人皆是中山之臣,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中山。若公叔大人不嫌弃,请入座吧!”公子羽很是热情道。

三人也很是会来事,来忙把垫在地上的茅草给扒开了,露出尽是污垢的青石板。

公孙牧这是坐还是不坐呢?

公叔牧无奈,只得接受了公子羽的“盛情邀请”。公叔牧红着脸,正要坐下时,公子羽朗声一笑,把公叔牧扶起,让他坐自己的地方,而后又整理了一个位置,自己坐了下来。

公叔牧在试探公子羽,公子羽同样也在试探他。寒暄之后,二人心中对对方都有了认识。相视而笑间,以少了太多的隔阂。

“公叔大人来此探望,是有何事?”公子羽问道。

公叔牧长叹了一声,便把外边的局势一一道来。

局势对中山很不利,而且中山人少将寡,防守西线的将领到现在还求不到。

公叔牧也直接说明了来意,想让公子羽去担此重任。

公子羽也很爽快,没有推迟,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所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公叔牧便直接给了公子羽调用七百内卫的玉符。

最后,公叔牧正要离去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乐舒道:“敢问这位勇士,可是魏国人?”

众人闻言,皆是皱起了眉头。

老伯是军旅出身,相当不喜欢庙堂诸公的行事风格。乐舒这个人不会说话,性子很死板,认定的东西也很难更改,老伯便是很喜欢这样的性子,又都是武夫,你来我往,二人便是打出了交情。公叔牧一问,便先替乐舒回道:“乐舒是魏人不假,但因为在魏国杀了人,被魏人逼迫,这才逃入中山。他和魏国早已没有了瓜葛!”

公叔牧点了点头,笑道:“勇士莫要介意,老臣只不过是随口一问。”

公叔牧没有逼迫,乐舒也没有生气,微微一笑也就过去了。

公子羽风光出了大牢,家也没有回,便先带老伯去领那七百内卫了。乐舒则是受命,出城整理河头里带来的五百儿郎。

公子羽被羁押的这段时间,河丘狼骑也不好过。虽然只是控制在城外,但河丘狼骑可是有千余战马的,被控制在方圆不过五里的地方,这半个月下来,草早被肯完了,马都瘦了好多。

特别是那一百重骑,别说训练了,只要他们穿上厚重的光明铠,这马恐怕都驼不动了。

对此,公子羽也是有应对的。公子羽去家里借钱借人,公孙焦也很是支持。凭着自己家主的身份,在公孙氏聚居之所,号召族人,每户出了两个仆从。公孙氏大多聚居在顾城北边的中人城,原本是有七百余户的,因为公孙焦在朝中任职的关系,有两百多户先迁到了顾城。公孙氏七百户人口,便是有一千四百多名奴役加入了公子羽的大军。至于公孙氏本族的族兵,则是跟随鼓须大军去了房子防守南线。

族兵属于主力,而且大多是车兵,战斗力虽要强国家中的仆从,但却不适合公子羽的军队。所以公子羽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乐舒在得到顾城公孙氏两百余户人口和钱粮的支持后,该换马的换马,该操练的操练,很快就把河丘狼骑的战斗力恢复了过来。

在这个时间点,公子羽带着玉符去接手七百内卫,同时也在思考这七百人的战法。

七百内卫都是车兵,因为西线崎岖,加上南下主战场需要的战斗力较多,所以战车大多都去了南线。而这七百内卫则成了步兵。

步兵和骑兵配合有很多的战斗方式,但摆在公子羽面前的难题就是河丘狼骑和七百内卫装备实在是相差太多,战斗力也不好估量,毕竟不是自己的兵,还很不熟悉。

所以公子羽决定,在三日之后再进行点卯,一是给士卒们准备的时间,二则是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三则是等中人城的族人把那一千仆从送来。

这段时间也是公子羽最后的休息时间,公子羽回府,本想跟那个便宜老爹来给彻夜长谈,先聊聊中山国如今的局势,已经天下大势的走向,本意是想安慰一下公孙焦,毕竟公子羽从心底还是很敬重这个便宜老爹的。

文人义士并非要上战场才能为自己的国家效力,文人敢持节杖,入虎狼之国,而三寸游舌而战于庙堂,这足可称得上是英雄虎胆了。而且中山是小国,小国无外交,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公孙焦败得很无奈,也败得很光荣。

公子羽闻听他一夜白头,短短半月便是衰老十岁,这让公子羽想起了前世叙力亚在联合果的那名外交官,最后外交官落败,坐在座位上生无可恋的样子,让公子羽很是心酸。

公孙焦坐在车上回顾城时,恐怕也不会好过多少。

公孙焦并不在公孙府,公孙焦是执帛郎,掌管全国的粮草辎重,战事便是后勤总司令。他恐怕要比公子羽还好繁忙。

公子羽在公孙府歇了一宿,在卯时时便起床点卯。

乐舒、老伯的河丘狼骑已经集结完毕了,只待七百内卫出城应卯,大军就可开拔。

现在魏军还在赵国,南线因为气候和地形的原因,已经开始化了。因为西线要跨太行山,太行山的雪起码还有一个月才能化。大军赶过去,不急行,应该七日左右就能到达西线的关隘-井陉关。

这中间还有近半月的练兵时间,其实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卯时,天还未亮,顾城外内卫开始集结。在时间到时,人并没有来齐,足足少了三百人。

公子羽眉头紧皱,内卫副尉对公子羽禀告道:“公子!内尉公子虎在三日前就带本部的兵马开拔了!”

公子羽目光阴寒,这只是点卯,这个传说中的公子虎便先违抗军令,这分明是对公子羽有意见。若不治一治公子虎嚣张的气焰,怕是以后会坏事。

公子羽下令道:“派一快骑传我将领,命公子虎到达井陉之后不可擅自动兵,若违抗我军令则斩!”公子羽怒目环顾周遭,下令道:“大军开拔!”

公子羽一咬后槽牙,心中呢喃道【公子虎!你这是逼我拿你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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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因为这一卷的故事快完了,最近在构思后一卷的剧情所以更新是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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