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柳义身亡(4)

马朵朵觉得自己的牙都要被打掉了,使劲吐出一口血水,又上前去,恨恨抓住方锦水,也大声吼着:“柳义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方锦水把马朵朵甩开,马朵朵被推到地上。方锦水也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然后坐在地上,靠着床角,“啊!啊!”的喊叫着,大声地哭泣着。

柳贤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睁了几次眼才睁开,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灯管有些恍惚。然后看到了输液瓶,通过细长的输液管和自己的手连在一起。

液体滴进自己的血管,他突然觉得手有点冷,就把手放进了被子里。

慢慢地看着四周,记忆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门被撞开,马朵朵拿着一盒饼干走进来,见柳贤半眯着眼看着自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你醒了?”

“柳义呢?”柳贤嘶哑地问。

“柳义也在这个医院里,”马朵朵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想了想,“柳义在一个很冷的地方。”

柳贤的双眼又看向天花板。

“你舅舅还陪着他呢。”马朵朵补充说。

“水。”

马朵朵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研究了一番,把床摇起来一点,把水递给柳贤。

柳贤喝着水,眼泪顺着脸掉下来。

“你醒了,那我就走了。”马朵朵向门口走去,“等你好了再来找我。”

马朵朵告诉护士柳贤已经醒了,又打电话告诉了许素,让他帮忙转告方锦水。

然后逃出了医院。她不想自己面对这些悲伤的人,他们的感情太直接、太沉重。不是鬼神明白的事情。

离开了医院,马朵朵的心里并没有好受一点。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心神不宁。

柳贤当然没有找她,她也知道肚子上被捅一刀好得没有那么快,隔两三分钟就把电话拿出来看一次。最后终于把自己都弄烦了,走到隔壁,找到田可嘉。

田可嘉正在抹桌子。

“可嘉姐,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什么事啊?”田可嘉笑眯眯地看着马朵朵。

“柳贤受伤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医院看看他。”

“不去!”田可嘉翻着白眼,“谁叫他对你不好,报应!”

也许就是报应,马朵朵知道田可嘉心软,“他被人捅了一刀。而且,他弟弟,去世了。”

田可嘉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见马朵朵点点头,田可嘉不情愿地解着围裙,“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好吧,他喜欢吃什么?我带点吃的去。”

“他喜欢吃面。”

柳贤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前,转过身看到来人是田可嘉,有些意外。

田可嘉拎着保温盒走进来,“这单间不错嘛。”把保温盒放在小桌上,“快来吃吧,面糊了不好吃。”

柳贤打开保温盒,看到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下面盖着泛着光泽的面条,点缀着绿色的葱花。本来是很好的一碗面,闻起来也很香,但是现在已经成了面饼。

柳贤没有说什么,拿起筷子吃起来。

田可嘉见柳贤吃着一团团的面,叹一口气,“都这样了你也照样吃,你果然喜欢吃面。”

“我不喜欢吃面,”柳贤边吃边说,“只是这个最方便。你专程给我带过来。”

“你不要误会。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柳贤抬起头来,看着田可嘉,有些好奇,“你并不喜欢我,但是马朵朵让你来,你就来了?”

“是啊,朵朵的要求我都拒绝不了,她像是我的妹妹一样。”田可嘉见柳贤不再说话,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尴尬地咳嗽一声。隔了一会,又自顾自的说起来,“而且我妈也很喜欢她,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就是我妹妹,是我妈的私生女。”

田可嘉打开了话匣子,“我妈回老家之前,还专门给我说,让我多照顾着点朵朵。我也问过我妈,为什么对朵朵那么好,我妈说,总觉得朵朵救过她的命。”

柳贤听到这里,放下筷子,对田可嘉说:“田小姐,能不能详细给我讲一讲?”

“没什么好讲的啊,”田可嘉有些莫名其妙,“是我妈的梦,也许是她的幻想。”

看着柳贤严肃认真的表情,田可嘉双手一摊,说:“好吧,你自己要听的,不要嫌我和我妈无聊。”

“我妈本来有先天性心脏病,硬是要怀孩子。怀到七个多月,就不行了。她说她那个时候,迷迷糊糊的把我生下来,抱着我站在一旁,但是没有人过来帮她,像是没人看到她一样。

“她走上前去,才看到病床上,还躺着一个她,肚子还是大的。她才知道,自己和我,都已经死了。

“她当时很难过,但是看到我还是和她在一起,稍微欣慰了一些。然后就看到两个鬼差。那两个鬼差穿着黑衣服,脸色发青,獠牙老长,让她跟着走。

“她不敢不跟着,老老实实的走在两个鬼差后面,往外走,听我妈说,那两个鬼差,很矮小,其中一个要给她上链子,另一个见她抱着我,就说算了。

“走到医院门口,见到一个女孩子,和那两个鬼差说着什么。女孩子指了指她,但是鬼差摇了摇头。然后那个女孩子,就对两个鬼差拳打脚踢,居然把鬼差打跑了。那个女孩子走到我妈面前。

“我妈见这女孩子连鬼差都敢打,有些害怕,只能紧紧地抱着我。但是那个女孩子走近后,很亲切地叫着她的小名,还逗了逗我,对她说,鬼差已经被她打跑了,让她带着孩子,赶紧回去。

“我妈不知道她说的回去,是回哪里去。女孩子见状,就拉着我妈妈,把她拉到之前的那个病房,使劲推了她一把。她就在病床上醒了过来,还把我生了出来。”

柳贤听完,若有所思地坐了半天,坐得有些久了,觉得伤口有些痛,就小心地捂着伤口,走回病床。

田可嘉帮他躺好,盖上被子,听见他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