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慎行听见蓝山人的话,心里惊讶,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知什么转魂刀。”
蓝山人跳着脚说:“什么转魂刀?就是你家祖先从我家仙人那里偷取的宝物!我抓了你儿子迟迟不杀,就是想把你引出来。这么多鬼你驱得完吗?不把转魂刀拿出来吸食?”
柳慎行驱散一个鬼魂,对蓝山人说:“柳家从来没有转魂刀,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蓝山人冷笑着,“你既然不肯使出来,那我就杀了你儿子,再来慢慢找。”说罢,转身走了几步,跳入一个坑里。
小椿还站在原地,盯着柳慎行,指挥鬼魂攻击他。
元化从地上摸了一块石头,悄悄绕到小椿后面。
小椿聚精会神地瞪着柳慎行,手在空中舞动。
元化紧走几步,把石头砸在小椿头上。
小椿手顿住,直直地向后倒去。
鬼火和鬼魂都消失了。
元化手上使了狠劲,顾不上看小椿是死是活,但是也没有再砸第二次。
柳慎行疾步跑到蓝山人跳下去的坑里,跟着跳下。
元化一瘸一拐地跑过去,看见坑里有个小棺材,柳贤就躺在里面,嘴开得大大的,惊恐地瞪着双眼,却没有发出声音。
柳贤的脸上方飘着一个三角形的东西,从他的嘴里飘出点点光团,钻进那个东西里面。
那里面琉璃光闪动,光线越来越强。
柳慎行想去够那东西,却被蓝山人死死压住。
元化顺着坑边滑下,把那东西抓住,从柳贤脸上拿开。
那东西就是一只金色的羊角。柳贤这才发出响亮的哭声。
元化把柳贤从棺材里抱出来,护在自己怀里。
柳慎行见柳贤得救,没有了顾忌,很快占了上风。
蓝山人被柳慎行压制住,并不着急,只是问柳慎行:“你真的不知道转魂刀?”见柳慎行摇头,就闭上嘴不再言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柳慎行惦记着柳贤,在他看柳贤的时候被蓝山人找到破绽,挣脱了。
蓝山人拿出了那面古镜,一面嘴里念着咒,一面转动古镜。
古镜里飞出一道黑烟,像蛇一般缠绕着柳慎行,张大嘴不停地在柳慎行身上撕咬。
柳慎行施法,手上的白光打在黑烟上毫无作用,像是被黑烟吸走了。
等他发现不对想收回法术时,却收不回去。
古镜越来越亮,那黑烟也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古镜里却有一团光在流转。
柳慎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蓝山人看了看镜子,收回自己怀里。
元化抱紧柳贤,打定主意如果蓝山人过来,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蓝山人却只是从他手上把羊角抢走了,对他说:“把他养大,我会回来找他。”然后就爬上坑走了。
元化扑到柳慎行面前,探他鼻息,见他只是昏了过去,也瘫倒在他身边。
元化腿脚不便,也没力气,就躺在坑里,等到柳慎行第二天醒来才把他拉出坑。
两人仔细检查了柳贤,没有受伤,精神也好,还认得柳慎行,展开两手要柳慎行抱。
元化觉得柳慎行和从前不一样了。
柳慎行抱着柳贤哈哈大笑,然后才告诉元化,他已经没有灵力了,估计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元化问柳慎行要不要去找蓝山人,抢回镜子,看能不能把他的灵力夺回来。
柳慎行却不愿意,剩下的时间只想陪着方眉和柳贤。
过了半年,元化和柳慎行又见过一次面。再然后,就收到了他的死讯。
样五爷说完,默默地吸着烟,过了一会儿,把烟斗敲在炉子上,抖出里面的烟灰,把大家都惊醒过来。
柳贤拿出手机,把季道士和季安哲的照片翻给样五爷看。
样五爷眯着眼,把手机拉远,看清楚后摇摇头。
柳贤也不再说话了。
方圆问:“那羊角,到底是什么东西?”
样五爷把烟斗挂起来,“吸魂器。夜深了,都睡了。”领他们去各自的房间睡下。
样五爷自己没有去睡,不但没睡,还泡了一壶浓茶,慢慢地喝着。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走进来,头也不抬地说:“还不睡?床上有虫子吗?”
马朵朵坐下,“你故事还没讲完。”
样五爷看着她,微微笑着,“想看看我家法器吗?”说罢,拿了个手电筒,领着马朵朵走进一扇门,门里是一段向下的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个迷宫,周围都漆黑一片。
马朵朵跟随着样五爷手电筒里发出的光,不急不慌地左拐右拐,走过的路又消失在黑暗中。
最后来到一扇门,进去是一个四方的房间,中间立着一根石柱,上面有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块石头。
石头上面有缝,缝隙颇似人眼。
“开眼石?”马朵朵拿出石头,问样五爷。
样五爷点点头。
“怎么到你家的?”
“不知道,”样五爷说,“有差不多两百年了。”
马朵朵玩了一会儿,放下石头,样五爷又带着她出去了。
回到屋里,样五爷叮嘱马朵朵别告诉别人,马朵朵觉得好笑,“不想我告诉我别人,就不要带我去看啊。”
样五爷笑着说:“是开眼石想见你,让我带你去的。”
“他认你为主了?看来他很满意你们家。”马朵朵也喝了一口茶,苦得她直接吐了出来,“接着讲故事吧。”
样五爷就讲起来。“过了半年,柳慎行带着柳贤找到我,说柳贤不对劲,想让我们给瞧瞧。那个时候柳贤已经快两岁了,在草原上到处撵着小羊羔,没什么不对劲。
“柳慎行说柳贤什么都好,就是不爱笑,就算笑起来,也是冷笑或者阴沉沉的笑,不像孩子。我才发现柳贤玩耍的时候都是扳着脸,但也许孩子性格如此。还是让开眼石看了看。”
“开眼石告诉你,柳贤魂魄不齐?”马朵朵漫不经心地问。
“嗯,没有喜、惊两魄。”
马朵朵皱眉,“是不是开眼石在你家呆的太过安逸了?”见样五爷困惑,就说:“命魂也少了一半!”
样五爷呆了一会,然后才叹气说:“我当时就只知道少了喜、惊两魄,觉得没什么关系,孩子最多为人冷漠一些。告诉柳慎行后,他回去收集了很多古籍,想找出恢复魂魄的办法。如果知道他少了命魂,我们怎么着也去找蓝山人了。”
“算了吧,幸好没去找,找到你们也打不过他。”
样五爷脸上有些讪讪。
马朵朵问他:“你们样家打法器,就靠的开眼石?”
“是,他帮我们分辨材料的灵力强弱。”
然后样家人就把他供起来了,马朵朵想,这倒是个好差事,虽然供奉的人少,但是稳定又安全。又想起了羊角,对样五爷:“那羊角的作用,和柳贤的灵力作用一样。”
样五爷点点头,喝了一大口茶水,对马朵朵说:“开眼石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请你多照顾照顾柳贤。他爸和我是生死之交。”
马朵朵点头,“放心吧,我和柳贤有约定。”
样五爷满意了,没准柳贤那孩子能变成个正常人。
凌晨四点,柳贤等人就被样五爷叫起来,和来时一样,被戴上眼罩塞上车。
等眼罩摘开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样五爷那五间砖房前面。
告别样五爷,回程由方圆开车。柳贤在后视镜里看到样五爷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车上,马朵朵问柳贤记不记得五鬼守命那个案子里出现的神秘女人,见柳贤点头,就说:“王涛说那个女人耳朵下面有条疤。样五说他曾经割伤了那个叫小椿的女人,位置也是耳朵下面。”
“年龄也对的上。”柳贤补充说。
那个蓝山人,如果活着,现在已经五十多岁。
马朵朵问:“现在怎么办?”
“只有先找到季家父子,问问他们羊角的来历。”柳贤看着窗外。
看上去一成不变的草原,每走一步景色都不一样,但是始终在草原上。为了解密而开始的旅程,看上去好像解开了一个疑问,随之而来的谜题却不断增多,真相始终在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