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那怕都被醫生宣告死亡,連周圍認識的友人都沒有一個願意協助,多數人都打算放任其獨自離去,因為每個人光是照顧自己就已經是極限,根本無法騰出手幫助別人。

所幸還是有著一些受傷殘缺的女性戰士們洋溢著人類的光輝,每天都有人輪流看護,盡管效果甚微,至少還是有努力嘗試過。

「⋯⋯是嗎」

賴天凌上前,溫柔的輕撫萊茵臉蛋。

感受到手掌的溫度,少女艱辛地扭動頭顱,努力試圖讓潰爛的眼球對焦,望著來探望的人說道:

「您好,謝謝您的幫助」

由於失去視力的緣故,不管眼前是誰都是一樣,光是願意來探望一個將死之人,對於萊茵而言都是一件值得感謝的事情。

「⋯⋯你還好嗎」

賴天凌深吸一口氣,決定開口跟萊茵對話。

「⋯⋯賴先⋯⋯生」

萊茵先是一顫,隨後又鬆了一口氣,緩緩回應。

經過短短數月的光陰,如今重逢的兩人卻算得上是最後一面,比起疑惑跟質問,少女心中,更多是對於過去的緬懷。

「那個⋯⋯時⋯⋯候真⋯⋯是抱⋯⋯歉」

萊茵的語氣虛弱,說話斷斷續續,似乎相當吃力。

大概是瀕死狀態的緣故,任何一個簡單的行動都遠不如想像中容易,恐怕集中精神在他人身上都是無比困難。

「不會,我沒有辦法幫到你才是對不起,明明知道你失去家人卻沒有強行把你留在身邊,還讓你硬是去嘗試復仇」

賴天凌撫摸萊茵的腦袋,有如溫柔的哥哥,安慰著脆弱的妹妹。

「能⋯⋯聽到您⋯⋯這⋯⋯樣說⋯⋯就⋯⋯好⋯⋯我⋯⋯沒⋯⋯有留下⋯⋯遺⋯⋯憾⋯⋯」

萊茵語畢,手掌失去力量,緩緩從賴天凌手中滑落。

「萊茵!」

「人沒有離去,只是累昏了⋯⋯開始高燒了」

面對乃木激動到站不穩的模樣,賴天凌只是淡淡的判斷眼前狀況。

雖說氣力盡失,目前意識估計早就模糊,萊茵的身體依舊堅強奮鬥,不想就此輕易放棄活下去的機會,奮力且絲毫沒有退縮。

「⋯⋯你陪著她吧」

賴天凌離開小木屋,走前依稀能看見緊緊握住萊茵手掌,痛哭失聲的乃木。

任由這位女孩死去,他做不到這一點,也許接下來的行動算是被徹底設計過,搞不好,打從一開始阿爾米斯等人的意圖便是如此⋯⋯

「了解」

AI系統立刻同意賴天凌的意見,迅速開始進行。

武器指令不可能下達,救治受苦受難之人卻勢在必行,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辜之人死去,更不能認可這樣殘酷的世界,否則,得到力量又有何用處。

多虧此地本身的庫存量足夠,大量機器人開始行動,一瞬間湧入將近千台大大小小的裝置,馬上幫助所有受傷的患者治療,利用先進的藥物跟幾乎不會出錯的手術,短短一個小時裡面,全部人都得到幫助。

利用高科技要做到拯救一個病危的人並非奇蹟,只要數量足夠,那怕要拯救成千上百的人數也不在話下,這就是所謂的科技。

「神蹟!」

不知從哪個人開始,類似神明降臨之類的話語開始在各處傳開。

會如此激動也是理所當然,原本預期殘留終生的傷痛居然在短短幾分鐘裡面恢復如初,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難以置信這樣,而當人類面對到難以置信的情況,腦中的第一反應往往都是將其理解成神明的恩典,畢竟目前這個世界的人類尚且不懂何為科學的進步。

「請問這樣可以嗎」

AI冷靜的開口詢問,等待著賴天凌的下一份指令。

說來也是殘酷,如果沒有一個認證者的命令,這些機械連自主行動都做不到,只會照著舊有的設置繼續下去,直到崩壞的那一天到來亦是如此。

有好有壞,多虧機械堅定執行命令,武器庫裡面的那些毀天滅的裝置都不會有啟動的一天。

解決完人類傷病的問題,賴天凌不打算去見那些人,被誤以為是救世主之類的存在,於是借助機械提供的道路離開這裡,找到一條路回到地表之上。

「非常抱歉,暫且不能讓你離開」

燿月待在那個位置,淡淡的一笑。

賴天凌直接被這位美女帶回去,雖說沒有拘束,卻幾乎算是被強行押回到地底之下,說明打從一開始,這些人就沒有放過的念頭。

「所以你們的目的就是利用我」

賴天凌語氣當中多少有點責難的意味,對於燿月冷酷的計算感到不滿。

「利用有點難聽,不如說這是不得不為之的行動會更好一點,畢竟我們的傷患太多,同時也相當需要一點幫助,如果能多得到一些幫助自然是非常重要」

燿月直接了當的說明情況,笑容當中掩藏著狡詐。

賴天凌未曾想到會被如此利用,卻也能夠理解這群人的想法,尤其是考慮到目前的狀況,人類窮途末路之際,不管是甚麼都應該要拚盡全力去嘗試。

「得救了!」

看見燿月出現,一群戰士立刻湧上。

估計是從未想過居然能夠恢復過來,尤其某些人的手腳都失去,竟然在某種藥物的治療之下,開始逐漸長出殘缺的部分,熱淚盈眶都不能形容一群人現今的心情。

「恭喜⋯⋯那麼,請天凌一起去我們的會議區吧」

燿月跟無數人打招呼問好,隨後拉著賴天凌前往議會。

擺明不打算就此結束,看的出來這位女子還有其他想法,估計還要繼續將某人的價值榨乾為止。

來到三條岔路的最後一條,穿越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有如地下堡壘班的結實建築結構體,濃濃厚重的金屬牆壁跟鐵器血腥的味道,溢出一股強烈的殺戮氣息。

「歡迎來到人類最後的基地,暫且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燿月拍了拍賴天凌的肩膀,逕自的走向人群之處跟無數人打招呼問好。

待在此地的每個人眼神都充斥著殺戮之氣,尤其是轉移的瞬間,他能夠感受到無數殺氣劃過身體,看的出來,假設踏進此地的是大能種族,估計第一瞬間就會遭受到攻擊。

--許久不見,身體還好

無言的魔女緩緩靠近,一如既往的性感妖艷。

與那些充斥著殺氣的人們不同,這位女子的周圍雲淡風輕,絲毫沒有那種殺戮氣息,估計跟魔女的身分以及目前的經歷有關。

「身體部分沒有問題⋯⋯就是被強制留在這個地方感到不太舒服」

賴天凌到也沒有隱瞞,說出待在這個地方的緣故。

--請多見諒,一切無奈

無言的魔女簡單回應,說明早就知道情況的發展。

跟預想中的不同,阿爾米斯的傷痛並沒有輕易恢復過來,眼前的這位魔女卻似乎從未受過傷害,依舊展現出健康的姿態。

--核心受損,能力大減

無言的魔女看出賴天凌眼神當中的疑惑,不避諱地說出自身狀況。

一邊說著一邊拉開胸口,不光是偉岸的雙峰,底下更是一條癒合已久的傷疤,說明之前受到的傷害是多麼巨大,這一下,運氣不好就會比心臟刺穿。

「⋯⋯治療開始」

賴天凌下達指令,機械設備逐一冒出。

本來他不願意拯救這些戰士,深怕未來一群人還會繼續戰鬥下去引發更多激烈的衝突,所以一度還在考慮當中,不知是否應該要行動起來。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有了幫忙的這一層功績,其他人先不提,光是把魔女們跟萊茵等人納入同伴裡面,也許就能做到不少改變也說不定。

本來戰士們相當抗拒,直到身體上面的舊傷都肉眼可見的恢復過來,好幾個幾乎手腳都不再靈活的人不知何時居然能夠行動自如,於是每個人都卸下防備,乖乖任由這些機械設備治療。

眼見多數人正在逐漸轉好,一旁的燿月則是如同女王般翹起腿坐在椅子上,任由機器人將一些身體上面的小傷修補完畢。

--魔力恢復⋯⋯不可思議

無言的魔女驚訝感受著身體變化,有些訝異的撫摸著傷口。

本來是一片傷疤之處,如今在藥劑的治療之下消退,不光是外在的部分,裡面的重要五臟六腑都以驚人的速度回到過去全盛時期,包括一些百年之間留下的傷痛,全都在一瞬間治療完善。

「救治完畢」

機械設備開始逐漸退去,回到原本的地方待機。

恢復狀態的戰士們開始來到賴天凌所在的位置,目光當中,盡是崇拜跟期待之情,毫無疑問,所有人都在等候救世主的希望降臨。

「我只幫你們治療傷口,未來努力爭取能夠讓人類生存的一塊土地,除此之外,我不會協助你們」

賴天凌話語明確,不打算就此認可這些戰士。

為了人類戰鬥確實不錯,可是,大能種族也是這顆星球的住民,他不可能搬起一座武器庫協助另外一邊打仗,那樣一來只會造成無窮無盡的殺戮,星球本身都會被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