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见元瑛跑了出去,忙着近婢彩霞寻了出来。彩霞赶到励材苑,见兄妹二人都跪在青石路上,不及出声,便已泪目。彩霞自幼被父母卖进高家,做了高氏闺中婢女,虽说主仆相称,却情同姊妹。高氏在宫中这些年的处境,彩霞看在眼里,疼在心内。见四下已无人,彩霞便近前去扶元瑛,“公主,太阳落了山,地上有了湿气,您快些起身,免得受了寒。”
因为跪地久了,不及起身,元瑛已跌坐在地。元恪见状,不顾久跪疼痛,急忙去过扶住元瑛。彩霞蹲下为她揉捏,即便心疼兄妹二人,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酉时初刻,励材苑留守的内侍才过来让他兄妹起身离去。
青石坚硬,别说元恪兄妹,就是那些内侍、婢女,两个时辰也是极难承受。此刻元恪双腿犹如铅注,不等起身,就跌坐在地。毕竟是皇子与公主,内侍们见状,不敢怠慢,急忙近前将二人背起,送回了倚德苑。
元恪懂事,为免高氏担忧,等到了倚德苑门前,便让内侍将自己放下。
高氏正焦虑万分,见内侍背了元瑛入内,心内大急。元恪尾随入内,不等他开口,高氏便喝道:“你给吾跪下!”伸手从塌边拿了竹扫,就往元恪身上抽。
元恪本想解释,见高氏不问缘由便抽打自己,反到缄口不语。
高氏见状,更是气上心来,一边抽打一边训斥,“吾三番五次同你们讲,切莫招惹是非。你倒好,竟然惹怒太子,还连累了你阿妹。”
不料今日元恪竟然倔强无比,半声求饶都不曾有。
高氏越想越气,手中竹扫不断抽打在元恪身上。彩霞见状,抱住高氏,央求道:“高嫔,您不要再打了,二皇子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您再打,二皇子怎么受得了啊!”
高氏心内一哆嗦,手中扬起的竹扫跌落在地,瞬间泪如雨下。忽地,高氏用手捂着肚子,跌坐在榻上。
元怀兄妹与彩霞见状,急忙围了过去。元恪也顾不得疼痛,急忙起身到了高氏身边。但见高氏已满额晶莹,面色已显苍白,她喘着粗气对彩霞道:“快去请侍医,吾恐怕是要生产了。”
林禾与汪氏、吉祥闻讯,急忙赶了过来,守在高氏身旁。
高氏汗水涔涔,虽然忍不住落泪,却咬着牙硬忍着疼痛。林禾在一旁看着心痛,俯身贴耳轻轻对她道:“高嫔,你要是痛就抓着吾的手,也许可以缓解疼痛。”
高氏孱弱无力地点了点头,紧紧抓住了林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