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瀚的意思是,到县城里寻个合适的地方,开一家大一点的,能办婚宴的酒家。
哥哥、嫂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年,经营个县城里的小酒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苗瀚清楚的记得,后世想办个宴席,哪儿哪儿都排队。
据说那时候,有人若想办个婚宴,至少得提前半年预订酒店。
这就是发展趋势嘛!
再说了,随着生活水平提高,酒家的菜品只要味道好,还怕没人来吃吗?
父亲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做菜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有父亲这个内行镇着后厨,哥哥、嫂子盯着前厅,这应该是最适合家里做的生意了。
苗瀚又不求他们挣大钱!
能让他们,比现在日子过的舒心一些,也就行了。
计议已定,哥哥、嫂子就先忙活了起来,他们得先去选址啊!
要当老板了!哪里还能再像以前那样惫怠?
两口子,简直就像是焕发了第二春,那干劲十足啊!
苗瀚倒是啥事没有,又悲催的在村里体验了一把明星滋味。
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听说苗瀚回来了,全都争先恐后的来家里看明星,那阵势,简直里三层外三层啊!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子里的人发现,苗瀚还和以前一样,即使当了明星,也是要吃饭睡觉滴!
渐渐的,看稀奇看古怪的心理,也就淡泊了。
除夕之夜,倔强的父亲终于抵挡不住全家人的轮番轰炸,彻底缴械投降了!
倔老头终于同意了苗瀚的建议,为了苗家的腾飞,开酒家。
今年这个年,老苗家过的很是风光。
家里出了个大明星,亲戚朋友自然是恭维声一片。
连一向在亲戚朋友当中,没什么地位的老苗同志,也父以子贵,破天荒的受到了尊重。
没有人不渴望被别人尊重,被别人被认可。
连马斯洛理论都说,人的最高需求就是,获得尊重和自我实现。
老苗同志这算是一步登天,提前实现了最高需求。
故而,整个年节,父亲都不再沉默寡言,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健谈起来。
这也算是苗瀚,初步实现了他决意改变家人的初衷。
转眼之间,又到了该回学校的日子。
苗瀚在家人温暖的絮叨之中,登上了开往西京市的列车。
这一学期,校方安排的是毕业实习。
也就是说,苗瀚接下来度过半年的实习期之后,他就彻底毕业了。
前世,他经历过被甩事件之后,曾经很是一蹶不振了一段时间。
直到在南山岭小学,遇到了前来支教的汉大毕业生刘芳。
短短一年多时光,他们从起初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渐渐转变为相互鼓励亦师亦友。
时间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可以让你慢慢将伤口熨平,也可以让你渐渐忘却痛苦,甚至还可以让原本极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后来相交莫逆。
苗瀚躺在卧铺上,耳畔回响着“咣当咣当”的铁轨撞击声,感觉沉闷而悠远。
这一声接连一声乏味至极的声响,犹如由远及近的呼唤一般,仿佛将他的思绪一下子抽离到了那段回忆之中。
良久之后,一个问题突然萦绕在了心头。
“还去不去南山岭小学呢?就算是去了,我又能改变刘芳那悲惨的命运吗?”
一个坚定的声音,下意识里不容置疑的在心中回答道:“去!必须去!尽人事听天命!”
回到学校之后,同学们似乎劲头很足,他们皆对即将到来的实习生活非常向往。
四零七宿舍里的几人,也表现的很是兴奋,不停的探讨着关于实习的话题。
其实也不足为奇,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九岁而以!
一群比半大小子大不了多少的懵懂骚年!对真正的社会又有多少了解呢?
苗瀚对此,自然是兴趣缺缺!
见其对他们热议的话题不感冒,周立酸了吧唧的说:“哎呀!我的彪悍明星哥呀!不要表现的这样高深莫测嘛!实习你应该不会去了吧?”
不待苗瀚回答,几人全都按耐不住了。
“彪悍如今可是,还实习个毛线啊!”
“哈哈哈!确实!”
“哎呀!你那个不对!”
“哈哈哈!你那个也不对!”
“哈哈哈!”
“唉唉!我这还真一个,”
“听我的!听我的!”
“哈哈!我这还有个最好笑的,听好了啊!…………”
这帮玩意!不知不觉间歪楼都歪上去了!
可叹还犹自不知,一个个争先恐后显摆的不亦乐乎!
苗瀚只能摇头苦笑,感叹青春无敌!
很快,同学们都联系好单位实习去了。
苗瀚仍然按照前世的轨迹,选择了无人问津的商县南山岭小学。
这座学校由于地处深山,交通极不便利,因此奇缺老师。
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出现,实习完毕,只要实习生愿意,就可以留在此地任教。
前世的苗瀚,就是因为联系不到别的工作单位,迫不得已之下,才选择留在了那里。
正是在那所破庙一般的学校里,苗瀚头悬梁锥刺股,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最终苦读一年,考上了西大。
不过,此行他并非是去发愤苦读的,他其实是想要去完成一场救赎。
前世,刘芳为情所困,被一心想要成为明星的男朋友抛弃之后,接受不了现实,最终服安眠药自尽。
这是苗瀚上大四时听到的一则噩耗,对此他印象非常深刻。
因此,他想将此事消弭在萌芽阶段。
在南山岭小学,他可没少听刘芳提起那个负心汉。
以至于后来,每每回想起刘芳那一脸洋溢着幸福与骄傲的话语。
“我男朋友是乐队主唱,他唱歌时特别酷……”
苗瀚总是一次次莫名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