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詹开着摩托去新公司上班,韩悦早到了,常海年也在兢兢业业。
“应云呢?”
“陈长逝出了车祸,在陪他呢。”高子詹答着韩悦的话,把笔记本放在桌面上,转了个身去装水喝。
“又偷得几日闲。”
高子詹叹了口气,“人家被大公司挖走了,兴许以后也不来我们这。”
“什么!这是要放弃这边是吗?她跳去哪儿了?”
高子詹喝了口水,干裂的唇得以滋润,心满意足了。
“哪家来着?哎,我好像记得问。”
高子詹怀才不遇地叹了口气:“她可是钱途一片光明了,人家给她开百万年薪呢。这好事,怎么就没轮到我呢?”
韩悦也羡慕。
没想到前两天还蜗居在几十平的小房子,为生活奔波劳累的应云,一下子就出人头地了。
“管她呢。”高子詹放下了水杯,“市场竞争那么激烈,我们明天倒不倒闭还说不一定,不闲聊了。”
常海年突然讲话,“子詹,我们第一笔生意有着落了吗?”
高子詹缩到办公桌后面。
…
应云挂了彩回来,陈长逝把她拉进自己身边,拧着眉问:“怎么弄的?”
他的神色的确暗沉,应云想了想,掂量着说:“和人打架。”
“林守荔?”
应云没答他,就是笑着,轻轻点了点他额头上的伤,“看,和你半斤八两了。”
陈长逝古怪地随着她笑,眼底却是阴郁。
他让应云坐在病床边上,让消毒水的味道沾染她。自己也挣扎着坐直来,下巴靠着她的肩膀,去贪恋她身上的那几分香。
“你照顾我,好不好?”
“好。”
两个人终于都有了时间,却是谁也不想再说起这几天的种种。
等陈长逝抱了个够,应云递给他一个盒子。
“你的手机丢了。”她陈述着,又忍不住纵容了起来,“丢了也就丢了,好歹留下话卡啊。要不是我恰好碰见张大婶家孩子,他捡了回来,这还找不到了呢。喏,给你买的手机。”
陈长逝没接,靠着枕头半躺着,懒洋洋的。
“你帮我装话卡。”
应云给他装了话卡,还顺手给他下了几个常用的软件。
陈长逝心满意足抱着手机轻哼。
见陈长逝已经动了保温盒,应云看了看,就拿去洗了。
她才从卫生间出来,就听闻陈长逝喊他。
“过来。”
尽管除去了那一身荣华,向来桀骜的神色因为如今脸色苍白,退却了几分,仅懒懒地靠着枕头,半瞌着眼,陈长逝也一样有让人仰望的气势。
应云从前,曾见过陈长逝靠在软沙发上,同是这般姿态,他在那一片灯红酒绿中叫女人。
大爷一样的语气,大爷一样的姿态,像是在喊哪家的女仆,是让人恼火的态度。
但他伸着手,望着她。
他手上也有伤,不好举起太久。
应云放了保温盒,就走过去,接过了他的手,想要塞进被单里。
“你要走是不是?”
应云低头,望进他浓黑的眸子中去,“哪来的火眼金睛?”
陈长逝没顺着她的动作,圈住她,阴沉沉地看她。
他还躺着,一抱就抱到了应云的腿。
他有几分不明不白的恼。
“今晚上回去,给你带饭来,好不好?”
应云的声音十分好听,如最好的紫砂壶相磨,是有着磁性的洋人腔,夹杂攻势。她轻声说话,能轻易把人哄得腿软。他极喜欢她用哄人的腔调与她说话,显得她有多在乎他似的。
陈长逝真想念她做的饭菜了,又万分不愿她走太久,因而:“你还是在附近买吧。”
应云没说话。
走是走不了了,她发了个信息托别人煮。
陈长逝以为她点了外卖,也不管,反正不让人走。
“周末我哥就回来,饭吃不了了。”
“没事。”
他突然冷冷地看着她,“过几日你是不是要请护工来照顾我?”
“不然?”
应云松开他的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陈长逝抱不到人,郁气更甚。
“你!”他显然气结,“你就不怕我与别人日夜相处,日久生情。”
应云皱眉,“你不会。”
“这谁知道呢?”
护工还是定了下来,不管陈长逝心里怎么堵。
他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一言不发看向窗外。高楼之上,飞鸟都甚少,窗外寂寥无物可看。可除此之外,那人也不理他啊。
应云打开了笔记本。
陈长逝脸色更加难看。
这样倒是相安无事地呆了两个小时。
她去拿晚餐,还没打开房门,就被陈长逝叫住。
“应云。”
“你能不能,多在乎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