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在生气

吃完饭之后,侯玉陪着应仲房挂水。

老男人空出来的手一下一下敲着旁边的桌子。

“这事情是王财和干的?”

虽然应仲房住着院,但这并不妨碍他手伸得长,眼见得广。

“嗯。”

“呵,这胆子未免太肥。”

“林守荔在料理他,听说如今家中鸡犬不宁。”

“我看到了。”应仲房揉了揉眉头,说:“让那孩子收手吧,王家她还处理不了。”

“嗯。”

侯玉知道他要自己出手。

应仲房靠在椅背上,笑着看侯玉:“我说老婆,你准备什么时候见女儿?”

侯玉没答。

逾期了就是逾期了。

应云去上班前的那一天,和林守荔有个约架。

但陈长逝拦了她。

他把碗一搁,早餐也不吃了。

“你明天要上班,今天又约了别人。”

应该要有后话的,可他没有说了,只打算陈述这么一个事实。

这是个事实,他的语气中有那么一点委屈。

可是,“我不想违约。”

陈长逝冷眼看着她。

“那我带你去?”

“好。”

“我说下次,现在你也出不了院。”

“医院是我朋友家的。”

约架临时改成了击剑。

林守荔看见轮椅上的陈长逝时,扯了扯唇角。

她拉着应云,悄悄讲话:“你们是连体婴儿吗?”

“林小姐你好,我是陈长逝,应云的丈夫。”应云还来不及说话,陈长逝就自我介绍了。

林守荔推开了应云,站直,朝陈长逝颔首。

“你好,林守荔。”

陈长逝没见过应云击剑,在她去换衣服之前转动轮椅到她面前去,倾身勾住她的衣服。

“危不危险啊?”

“不会啊,有专用的服装和面罩呢。”

见应云哄着人,林守荔直后悔自己没带人来,实在没眼看了,就先去换衣服。

“真的吗?”

“嗯。”

陈长逝忧心忡忡,“你别太花力气,输了没关系的。”

应云哭笑不得。

“听到没有?”

玩心一起,便俯身凑到陈长逝的耳边,似哄实逗:“没有。”

陈长逝的耳朵很敏感。

应云早就发现了。

所以一而再再而三。

果然,又红了。

趁他恼怒之前,应云跳开来,大步跟林守荔去换衣服了。

留陈长逝自己在那里,或咬牙,或切齿,羞且恼。

她们两个一起换了衣服,带了面罩出来的时候,陈长逝还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林守荔和应云打了个痛快。

应云擦着汗,旁边的林守荔问她晚上要不要去喝酒。

“不行。”

林守荔看向替应云回答的陈长逝,脸上含笑。

陈长逝现在恨极了自己这满身伤的身体。

他本可以为她擦汗,本可以把她拉走。

现在却只能默默转动轮椅,离去。

应云把擦汗的毛巾放下,匆匆跟林守荔说了句“抱歉”,拔腿就去追。

她很快就赶上了,没有推轮椅,放轻脚步,跟在后面。

无力和恼怒无端涌上陈长逝的心头,交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耻辱。

这一路回到医院,一共有五次台阶,陈长逝的保镖抬了他五次。

应云伸了手,又缩了回去。

看着他瞌目躺半在病床上,好半响,想起来他对家里厨师的粥还算满意,于是准备出去打个电话。

“你去哪?”

应云对上陈长逝浅淡的棕眸,看不出其中有怒气。

“让人带晚餐来。”

“在这里。”

“哦。”

他又闭上了眼。

应云想问问陈长逝方才为什么这么无礼。

他从来不会这样。

陈长逝应该风度翩翩,绅士有礼,克制任何情绪,他是个贵族。

又恐他恼。

他如今心思敏感。

陈长逝知道应云不会主动。

她蠢极了,就连他如今发什么脾气都不知道。

可能还以为一切如常呢。

真的好生气啊。

陈长逝丢了个枕头。

正在打开电脑的应云马上接住,捧着,走过去还给他。

“你的手好一点了吗?”

“没伤太重。”他语气闷闷的。

“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不自己吃饭?”

陈长逝:………好气啊。

应云还是没能打开电脑,因为晚餐送来了。

吃完之后,陈长逝支着下巴,嘴角啃着些笑,看着应云收拾。

应云瞥见,松了口气,这人心情终于好一点了。

“阿云。”

“嗯?”

“你明天要去工作了。”

“嗯。”

陈长逝躺下去,恨恨地拉上被子,背对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