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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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摘掉眼镜，遥望远处，看到的风景都朦朦胧胧，如梦如幻，犹如万花筒里看到的那般美好，看不到任何污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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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收到了我妈的电话。

“湘，奶奶生病了，谁也不认得了。她住院了，这几天一直念叨你名字呢。”说完妈妈哽咽了，停顿了几秒她继续说，“这不快国庆了吗，你回来看看奶奶吧。”

“我知道了。”

对话很简单，通话没超过一分钟。

我说完那句话就匆匆撂下了电话，拾起手边的笔，盯着眼前的试卷，心里乱成一团。

我当时在宿舍里，接完这通电话脸色都不好看了。于颂就躺在上铺看着我，一边摆弄着床上一排儿子，一边问我怎么了。

我跟她复述了一遍。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啊？你这好看的小脸蛋儿往外头一摆，啧啧，没准林彦俊就见不到你了。”说完她从上铺爬了下来，坐到我旁边。

“你就净胡扯吧。我不是自己回去怎么回去？”

“我说真的，林彦俊读大学呢有空，你不打算叫上他一起....回趟娘家？”

我回了于颂一个白眼。“拜托我回去看奶奶，又不是带女婿回娘家。”

“哦....”于颂像气被放完了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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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几天有一次周考，我带着满腔热血上了考场，心想着带着好成绩回家，可能会让奶奶开心起来，病也能好得快一些吧。

成绩出来我发现事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我在年级排名的中游徘徊。

心情更差啦。

我没给林彦俊打电话说我国庆回家，就坐了车踏上回家的路。

路上我一直盯着我手里发考卷看，理科真的差的一塌糊涂，叉叉比勾勾多。

到了镇上我决定走回家。打开手机通讯录，按下我妈的电话，想跟她说一声我已经到了。

“怎么了湘，到啦？”

“到了。”

“要叫你爸来镇门口接你吗？东西多吗方不方便？”

“没事儿我自己走进来好了，我没多少东西。”

“行你自己小心点！”电话那头的妈妈轻笑，“回来吃年糕，刚蒸好。”

又是短短几十秒的电话，这一次我心里却很满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兴奋地从身体里跑出来。

——哦，我回家了，我好久没吃到年糕了，我好久没有见到我那些之前一起跳橡皮筋的姐妹们了。

一路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已经把没考好的成绩抛之脑后。等我走到我家门前，敲敲门，我爸的一声“来了”传进我耳朵里的时候，我又感觉到无与伦比的亲切。

开门，拥抱。

年糕的香气钻进鼻腔，我爸看我一副馋猫的样子，于是帮我拿行李，叫我赶快进去坐。

我一溜烟儿跑进厨房，我妈围着围裙，头发用橡皮筋简单一揪，看到我，脸上多了笑容少了疲惫，把年糕和她的喜悦一起盛进碗里。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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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一起吃了饭，然后我爸妈就领着我去医院看奶奶。

镇上的医院总不比城里的医院，设备和环境自然逊色些，消毒水的味道倒是差不多，一样不让我喜欢。

进了病房，看到奶奶病床边坐着一个女生在喂奶奶喝粥，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我爸妈。

我妈开口解释：“不认识啦？以前你们一起跳皮筋那帮小孩的大姐大。”

我隐隐约约记得她的样子，不记得她的名字。

我摇摇头，无助地看着我爸妈。那女生自然是注意到了门口杵着的我们仨，朝我笑了笑。

有些熟悉，名字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恬恬姐该被你给气死了，以前天天给你带糖吃名字也想不起来。”

哦哦，想起来了！天天给我带大白兔奶糖的余小恬，从家里给我带糖出来被她爸妈打的余小恬，我想起来了。

才几年不见，我都差点认不出她来。

电话里经常听我爸妈念叨她，说她考上了北大。每周两个电话，一天到晚余小恬长余小恬短的，我怎么会不记得她。

我说你们认她做女儿得了。

我恨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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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姐妹，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