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独门独院

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四季交替之间,两年又过去了,肖红已经上了小学,而肖执也五岁了。

至于他和罗东驰之间的关系,如同是亲兄弟一般。

夏天到来,距离暑假没剩几天,这一天肖执中午偷偷溜回了家,悄悄来到姥姥的窗户底下的他,看到姥姥就坐在窗边,双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一座四合院儿。

这座四合院儿,肖执并不陌生,这是一栋独门独院儿,朱红色的大门气派非凡,门口儿的一对儿门墩儿,顶部光滑异常,一看就知道是孩子们,经常坐在上面玩儿的结果。

至于里面究竟住了怎样的大人物,肖执知道的甚少,在他的记忆里,只记得里面住了一个,比他大一些的男孩儿。

看着姥姥专注的神情,肖执突然出其不意的凑到了窗户前,踮起脚尖做了个鬼脸儿,随后他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

才走进家门,他就被姥姥堵在了门口。

“你这是第几次偷偷溜出来玩儿了?”

“我想姥姥了,所以就回来了。”

“你呀,就是不想上幼儿园,我可告诉你,我帮你瞒一次两次可以,要是次数多了,你可小心我跟你爸妈告状哟。”

“不要告诉他们。”

“你呀。”

火上热着午饭,杜费兰怕老师担心,一边叮嘱肖执不许再乱跑,一边离开家去了幼儿园。

回来的时候,她看到肖执就坐在她窗口的地上,托着腮看着对面的四合院。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乱跑吗?”

“姥姥,给您。”

看着肖执手中举起的那根冰棍儿,杜费兰并没有着急回家,反而是来到了肖执的身边,坐在了他的边上。

“姥姥不吃,你吃吧。”

“姥姥,您为什么总是盯着这座四合院看呀。”

肖执不止一次看到,姥姥坐在窗边,目光注视着这里,看的专注的神情。

虽然他还不懂情感,但是他却是看的出来,姥姥并不开心。

看着肖执好奇的歪着头,还不忘舔着手中的冰棍儿,杜费兰微微的笑了笑,随即她就抬手摸着肖执的头。

“你知道这座四合院儿有多大吗?”

“不知道。”

“如果让你住在这里面,你会开心吗?”

“只要和姥姥、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住在一起,就是最开心的,还有东驰弟弟。”

耳听肖执提起罗东驰,杜费兰的脸上快速闪过了一丝不悦,很快她就摇了摇头。

“姥姥之所以老是看这里,是因为这座院子并不应该是张宅,应该是佟宅,它真正的主人,是属于你姥爷的。”

此话一出,肖执睁大了双眼看向了姥姥。

“它是姥爷的?姥爷是大官儿,哇,那姥爷真的好厉害呀。”

“是呀,你姥爷特别厉害,只可惜,他错信了旁人,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给陷害,最终落得悲惨的下场,让姥姥和你妈妈她们,因此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当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样子。”

杜费兰说完这番话时,肖执看到姥姥的眼中泪光闪烁。

这让肖执第一时间扔掉了手中的冰棍儿棍,抬手抓住了姥姥的手。

“姥姥不伤心,等肖执长大了,一定帮姥姥把这里买回来。”

或许肖执并不明白,这里面究竟掺杂了多少恩怨纠葛,但是他不希望姥姥难过。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此刻同样从幼儿园跑出来,寻找肖执的罗东驰,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杜费兰的这番话,被他听了个真真切切。

直到肖执的声音再次响起,杜费兰快速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也偷跑出来了,老师没发现吧。”

“你怎么也跑出来了,你们俩,真是不让人省心,东驰,老师知道你没在幼儿园吗?”

“我是找不到肖执了,所以我,我。”

“行了,赶快先来吃饭吧,吃完你们俩给我赶快回去。”

当天晚上,肖执吃完晚饭,和肖红玩儿了一会儿,爬上床的他拉住了佟丽晴的手。

“妈妈,姥姥说对面的那座四合院儿,是属于姥爷的,是真的吗?”

肖执的这个问题,让佟丽晴愣住了。

不过很快,佟丽晴就一边给肖执扑上痱子粉,一边开口对他说。

“那是姥姥逗你开心的,你现在给我乖乖睡觉。”

“才不是呢,姥姥今天都哭了。”

“肖执,你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偷偷从幼儿园溜出去玩儿,我就要打你屁股了,所以,你现在给我睡觉。”

“好吧。”

看到肖执睡着的佟丽晴,轻轻的关上门来到厅里。

“妈,您今天跟肖执说什么了?”

“我就是跟他讲了讲家中的过往而已。”

“那座四合院已经不属于咱们家了,它现在的主人姓张,我知道这个坎儿,您迈不过去,您平时跟我们唠叨唠叨也就算了,您能不能不把这段恩怨,让肖执他们背负。”

“如果不是因为张家,你爸也不会死,你弟弟也不会因为成分关系,娶了那样一个媳妇儿,让老佟家断子绝孙,你姐也不至于因为事故,生不了孩子,肖执也不会因为家里没钱,最终断送了左腿,我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看到那座四合院儿,再次属于我们老佟家。”

杜费兰激动不已的样子,让佟丽晴深深的叹了口气。

蹲在母亲身边的她,一边握住老太太气的颤抖的手,一边轻声开口说。

“这一切都是命,曾经我也恨过,可是如今,看到肖执能再次站起来,我姐和姐夫因为东驰,一家和睦的样子,弟弟坚定不移的对待我弟妹,我已经很满足了,妈,您是大家长,如果您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和睦,就让过去慢慢淡忘吧,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时局。”

佟丽晴这带着恳求的声音,并没有让杜费兰有所反映。

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到屋里的她,再一次坐在了窗前。

对面四合院顶部那块挂着张宅的匾额,如同是那如鲠在喉的鱼刺一般,让杜费兰的心,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