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杰佩托又给皮诺乔做了一双脚,还卖掉了自己的上衣,给皮诺乔买课本

木偶刚一填饱肚子,又抱怨起来,哭着说他想要一双新的脚。杰佩托师傅为了惩罚他,整个早晨都没理睬他。吃完午饭,他对皮诺乔说:

“我为啥还要给你再做一双脚?好让你再从家里逃走吗?”

“我向您保证,”皮诺乔抽泣着说,“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学好的。”

“男孩子在求人时,都是这么说的,”杰佩托答道。

“我向您保证,我每天要去上学,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男孩子在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时,都会这么唱高调。”

“我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我比他们都乖,从不说谎。爸爸,我向您保证,我一定要学会一门手艺,等您老了,给您点安慰,让您有个依靠。”

杰佩托虽然板着个脸,可看到皮诺乔那副可怜相,不禁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心软了下来。他不再说什么,拿起了工具和两块木头,专心致志地干起活来。

不到一个小时,脚就做好了。两只小脚丫,细巧,敏捷,有力,麻利,就像是出自艺术家之手。

“闭上眼睛睡觉吧,”杰佩托对木偶说。

皮诺乔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同时,杰佩托在蛋壳中融了点胶,用胶把两只脚粘到了皮诺乔的腿上,粘得简直天衣无缝,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木偶一感觉到有了腿,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到处乱蹦乱跳,都快乐疯了。

“为了表示对您的感激之情,爸爸,我想立刻就去上学。不过上学得有套衣服才行。”

杰佩托的兜里连一个子儿都没有,于是用彩纸给他做了一件衣服,用树皮做了一双鞋,用面团做了一顶小帽子。皮诺乔跑到一只盆前,对着盆里的水照了照,感到满心欢喜,洋洋得意地说:

“我还真像个绅士呢!”

“没错,”杰佩托赞同道,“不过你也别忘了,绅士不一定非得穿得漂亮,但一定要穿得干净整洁。”

“说得对,”皮诺乔回答说,“不过要上学,我还缺件非常重要东西。”

“缺什么?”

“缺课本。”

“对极了,可是我们怎样才能弄到课本呢?”

“这简单。我们到书店去买一本呗。”

“那钱呢?”

“我没钱。”

“我也没有啊,”老头儿伤心地说。

虽说皮诺乔一向开开心心的,可听了这些话,也不禁忧伤气馁起来。贫穷,一旦降临到自己头上,就连调皮的孩子也懂得是怎么回事。

“这又有什么关系?”杰佩托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他穿上他那件补满补丁的旧外套,就往外跑,一句话也不多说。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拿着儿子的课本,可是那件外套却不见了。可怜的老头儿只穿了一件衬衣,而天却那么冷。

“爸爸,你的外套呢?”

“我把它卖了。”

“您为什么把外套给卖掉?”

“天气太暖了。”

皮诺乔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扑过去,搂着父亲的脖子,亲个没完,眼泪唰唰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