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匍匐红尘

世事若峰,时光似泉。我是从峰峦间坠落的石子。在参差斑斓的林影里,击起碧玉色的浪花,泛着金光,微微白。

沉入溪底,与游虫为伴,同藏鱼相嬉。朦胧荡殇,晨光投入水中,映入团团滟影,露珠滑落,漾起阵阵涟漪。破风卷起的絮,几翻伏翔,跌在水里,被一道道波纹,推向远方。鸟鸣声泛起,穿越在枝头,隐约传来轻音,逐音杳尽。谈笑的少女,来溪头浣衣。在她们的世界里,简单而又快乐。施着衣上残滴落下,来人消失在起伏的山丘里。听着看着,触及想及,陶醉在这卷天地。

溢影愈艳,岸上柳梢的雀儿,扑进巢里,屿边丝丝热燥,林间流出声声蝉鸣。在这里,随云影演绛画章,至到西逝的斜阳,散漫残辉。被暄染的,是整个天空。望着余影,等待下一个黎明。

云彩逝尽,黑暗吞噬着蔚然的天空,不时传出不安的嘶鸣,喔喔而过,那是它们最安心的地方,却也在黑暗的腹中。浅浅的水里,各种声音交织,或高或低,或卑或亢。无章的水纹,摆弄着黛色的影子。沉寂了许多,小小的身影,穿跃在山水之间,射出淡淡的莹光,微微的身型,渺渺的光,成了这里宿客最大的依靠。

静静地等待。这一刻,仿佛永恒,留在了许多人的心头。

突然,一道鲜明的火光传出,不久又黯淡几分,乍现,又是赤焰。闪烁在在夜里,像是黑暗的眼睛。隐隐约约的身影,向火光飞去,在火光的照耀下,巍巍而立,逐渐高大。

一轮比曦柔和巨盘,悠然升起,拂拭着山川,投在水里,化作淡淡的光,文雅地向四周散去,一颗颗浮尘般的斑点,在水面摇晃。一阵风起,它们起落在涟漪里。似乎在不断地向前方,钻研。一道惊雷,撕开一道暗海,抹去了这片天地。风飓绞这片水域,激起道道波澜,将我推向远方。

洪龙衍着我,飞跃在宁静的流水里。我的世界,暗黄,我沉沉的睡去。

一阵炽热,我划过天空。被抛开我,遥遥望见,枫林里,竹阁中,倚窗凝思的愁怅客,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淀染了殷红,枫叶迎风泛着薄薄的霜,飞舞的落叶,一半在树下,一半在水中。枝头,秀颓的。落在一节枯木上,又向何方。凹槽里的我,槽外舟。听着清碎的落水声,向着海。

渐渐地,又安眠了。

一道急流将我镶在缝隙里。惊的我,望见飞舞的雪花,仰慕独芳的梅,却将寒冰阻着。浮着!只到寒冷驱除了最后的一丝余热。我失去了知觉。

梦,在我心中。百花斗艳。彩蝶双飞,摇晃在草丛,看花开落草枯容容,看云聚散萍沉浮。我还是,那颗平凡而丑陋的劣石,藏在,深处。嚼着孤独,那并不是清苦!浪里,沙渺渺金光。银白色的浪,將我送到了龙的家乡。

醒来,在白色的浪里沉浮,却是那样孤独。嶙峋的怪岩,奇曲的江滩。江面各种追求者穿跃。江底,若峰的遗骸,我不知道,海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逐它。或许,那一时的无畏,了却了这一世的顽强。我看见溪水中蟹别虾,河里,我看见鱼别豚,江里,都别水,淡淡的,却那样甜。

别说了,别说,别说我没有过,别说了别说,别说我只有海。只是,你看不透,我那浅灰的坚硬的壳。我不敢说,水是我的泪,但你也只说我的泪只是水!

何时,才能见到海。那蔚蓝的天,冥冥的水里的我。幽幽的渊,我在哪。我分明看见那残留的,是那时的残殇的幽芳,我心中粉色的桃花呀,那是我最后的眷念。上善的水,你可否载我重归?这路太渺茫迷漫,望不见,广袤的海!

我倦了,可以睡吗?静静的,到心的海。静静地,到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