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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苏沃林 1891年10月25日 莫斯科
每天夜里醒来,便读《战争与和平》。读得津津有味,像是第一次读到它。非常之好。只是不喜欢写到拿破仑的那些地方。只要拿破仑一出现,别扭便随之而来,像是在想方设法让人相信此公比他实际的本人更愚蠢……
如果我在安德烈公爵跟前,我就能治好他的伤病。当然,这不是说我自己的医术有多高明,而是指医学科学有了整体的进步。读小说时觉得奇怪,这么一位有德的公爵,受伤之后有医生日夜照看,又有娜塔沙和索尼娅悉心照料,伤口竟还会化脓,散发恶臭。那时的医学技术多么糟糕。
译者说
契诃夫津津有味地读了《战争与和平》之后,还能自由自在地发表感想,觉得哪里好就说好,觉得哪里不好就说不好,并不顾及他非议的是托尔斯泰。这种阅读的自由心态让人羡慕。
契诃夫读《战争与和平》还有“抚今追昔若不胜情”的感怀。他是医生出身,有资格调侃小说反映出来的19世纪初叶的“医学技术多么糟糕”。但医学在不断进步,拿今天的眼光看,契诃夫生活的19世纪末叶也不是个医学先进的时代。契诃夫死于肺结核,对于那个没有青霉素的时代,肺结核也是绝症。
2013年9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