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丝的余晖,今日的月亮也隐藏在了浓厚的云层之中,或许,今夜会下雨吧。
远处的昆仑山依旧亮白如旧,即使是在这样深黑的夜晚也能够看清楚上面白皑皑的一片,如同黑夜之中的明灯,如同大地的眼睛,也许只有这样的净土才能让神明都停步驻足吧!
黑暗之中依旧有那么一个声音,哪是一个神的弃徒,一个神的背叛者,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反抗神明,也没人知道,神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降下罪责,将他打入十八层的阿鼻地狱。
老人今日似乎显得特别的有精神,头顶的风云不断变化,似乎如同他的一声一样的风云诡谲。
风偌还有萨科他们一众青年人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十六七岁的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大祭典比较好玩、比较盛大。
谁都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或许在多年之后,他们明白祭典之后的意义,那时候的向往,又将会不同吧。只是,那时候的他们,又会是何种光景,谁也不好说。
部落旁的溪水旁,一群身穿黑袍的祭师正在哪里打整着自己,他们算是今天的半个主角,至于另外半个应该就是老人带回来的小女孩了。
照顾小女孩的妇人已经将小孩给收拾好了,用的是一张上好的羚羊皮毛包裹着在。看的出来,带孩子出来之前,妇人还给她喂过奶了的,以至于现在吃完饭了还安安稳稳的睡着在,丝毫没有因为典礼的到来而打扰到她自己的作息。
老人看着这个孩子就如同看着当初的哪个人一样,似乎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延续,似乎这个孩子就是整个部族的未来。
老酋长并没有过来看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他独自穿过了族群居住地周围的灌木丛,在河水的旁边看到了他的老朋友们。
没有人露出丝毫的惊讶的表情,事实上,谁也不知道他们黑色兜帽下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不过每个祭师对他的到来似乎都觉得理所应当,这是可以想象的到的,因为并没有人阻止他上前。
老人仔细的瞧了瞧每个人,不过他并没有认出谁是谁?他也不需要认出谁是谁?反正只要他们不出声,他也就不知道谁是谁?
“你说的事我们都答应了,你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少了哪股幽深的黑暗,他们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变得光明了许多。
“她的名字叫华胥,我能够承诺,未来,她会带给你们光明。”老人像是来通知一件事的,又像是来商量一件事的,总之,这种说话的口气很奇怪。
沉默,沉默的能够听到风吹动草叶的声音。河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岸边,似乎是在击打着某种拍子,又似乎是某种带有律动的呼吸,总之,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呵呵,老伙计,算盘打的不错呀!这是想着法子让我们这群老人站在她的一边呀?”一个有点喑哑的嗓子里面冒出了这些话,似乎别有所指。不过老人本来就没有打算瞒着什么,因为他自己的面前是群人老成精的人物,一切多余的掩饰都是没有必要的。
“说实话,我们已经习惯了黑暗,你给出的条件似乎并没有什么诱惑力。”这是这个比较平稳的声音说出来的,似乎这话已经想了很久了。
“呵呵,是吗?”老人的话语之中似乎有些肆掠的嘲笑。
“不然呢?”一个不确定的反问,不过声音的低落不免流露出他心底的不自信。
“我让你们重见光明,而且地位如同现在一样,你们还能拒绝吗?”这句话可有些石破天惊了,在哪个时代,神使总是被供奉着的,即使灾难来临,他们也会是最先被救助的那一批人,因为,人们相信,神使能够沟通神明,能够带来神明的救助。
“你,当真?”语气有些不敢相信,只不过明显是有些心动了。
“当然,这话是我说的,不过这件事会是华胥来干的。”老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他知道,他们拒绝不了。
今日的天色并没有如同预料中的哪样晴朗,乌黑厚实的云层将阳光挡在了另一片世界,不过暂时还没有下大雨。
“族长,你回来了?”风偌一般都是叫老人为族长的,因为他是整个华阳族的族长。
“风偌呀!有事吗?”老人似乎是换了个人,似乎只有面对族中的黑袍祭师,他才会以哪种无所谓的态度来说话。
“祭台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孩子也已经带来了,一切都可以开始了。”风偌结束了自己多余的想法,恭敬的说到。
“好的,我去看看,等一会儿,祭师们过来了,我们就开始。”老人说完就一个人向前走去了,走的有些慢,不过快了一辈子的人也应该慢下来了。
风偌逗弄了一下旁边妇人怀中的孩子,这孩子应该要叫自己叔叔吧。
小孩儿似乎是在等候着老人,可是忍着困意却没等到自己想等的人,这会儿也就困的厉害了,风偌自不当然的吃了个闭门羹,就如同小女孩在老人面前一样。
老人摸着黑土铸造的祭台,上面的每一寸地方都染满了鲜血,听更老的人说,以前的祭祀是用活人祭祀的,上面好多的鲜血都是活生生的人的血,而且祭台最开始也并不是黑色的,最开始据说是一个黄土祭台,可能是鲜血染的太多了,就变的黑了。
整个部族的人都在忙碌着,昨日抓住的羚羊也有族人再用扯来的青草喂养着,丝毫没有一会儿就命归黄泉的觉悟,只是经历了一个黑夜,这只野羊就学会了臣服。
神火已经燃烧在了祭坛的中央,每一缕火苗都如同在跳舞,看护神火的两个祭师正端端正正的守卫在神火的两侧,近处能够看见从他们小小的兜帽两侧露出来的头发,发色黑亮,如同与这祭坛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