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古乱世出英雄

第一节 校场比武拔头筹 少年英雄初长成

后金天命五年（1620年）夏季的某日，在后金军搭建的比武场上，老汗王努尔哈赤的儿子们要进行一场个人武艺的比较。获得第一名的阿哥将会得到老汗王的奖赏。参加此次比赛者都是老汗王努尔哈赤的儿子，此时，老汗王已经有了15位阿哥，他们是大阿哥褚英、二阿哥代善、三阿哥阿拜、四阿哥汤古代、五阿哥莽古尔泰、六阿哥塔拜、七阿哥阿巴泰、八阿哥皇太极、九阿哥巴布泰、十阿哥德格类、十一阿哥巴布海、十二阿哥阿济格、十三阿哥赖慕布、十四阿哥多尔衮、十五阿哥多铎。由于幼子多铎年纪尚小，大阿哥有事务在身未能参加、三阿哥阿拜和四阿哥汤古代也奉老汗王之命巡城处理事务不能到场，其余的诸位阿哥们一一到齐。参加此次比赛的阿哥们要数二阿哥代善年纪最长，身为兄长的代善现年37岁，还有五阿哥莽古尔泰现年33岁、六阿哥塔拜和七阿哥阿巴泰均现年31岁，这几位阿哥已经出落成了翩翩公子，八阿哥皇太极现年28岁……数十四阿哥最小，此时的多尔衮年仅8岁。

比武正式开始，接着，负责此次比武会场的士官开始念致词：

“自古有言：‘武者兵道，非唯治世，亦是安国定邦之器也’。昔日老汗王以十三副铠甲起兵，文治武功卓著，开创了后金汗国。而今后金初创，老汗王对诸位阿哥寄予厚望，望阿哥们武功精通，以保后金汗国万世之基业也。

“古之帝王者，能文亦武者甚多，纵观有为者，亦若文武双全。然治世之出也，仁君必不可缺，良将也遂不能少。今满洲初定，望尔等后辈勉而致之，凡精于兵法、谋策、弓骑诸法且能力拔头筹者，定有重赏。望诸阿哥以古之先贤而勉之！今日之举，分列三甲者，会各有赏赐，以资鼓励。愿诸位阿哥共励之，以勤学苦练为任，以保后金基业，不负他日之重托也！”

“第一项，是骑术比赛。请诸位阿哥们挑选好自己的坐骑，进行参赛。”

骑术比赛比的是驭马者控制马的能力，在马的奔跑速度上不仅可以驾驭如流，而且，在规定的马术比赛中，按规定奔跑完全程，最快通过终点者为胜。

“比赛正式开始，”士官喊道：“各位阿哥，预备，出发……”咚、咚、咚……“十四阿哥加油，十四阿哥加油……”

在盛京的一处马场中，努尔哈赤汗在演武场的中间观台上正在津津有味地观看着自己儿子们的武功课业。换句话说，也是一次检查诸位阿哥学习情况的一个汇报表演。

“驾……驾……”诸位阿哥听到出发的命令后，纷纷策马扬鞭。这次比赛的马术场是一个圆形的路径，在这条路上设有柴堆、火圈，战马要按所设之障碍，逐一通过，并顺利到达终点。

首先跑在前面的是八阿哥皇太极、七阿哥阿巴泰、二阿哥代善紧随其后，毕竟，这几位阿哥久经这种场面，而且经历过沙场，胆识和策略都是过硬的。年轻的十二阿哥阿济格和十四阿哥多尔衮却显得格外努力，快马加鞭地紧追几位兄长。

代善喊道：“二位小弟，加油！照顾好自己，二哥先走一步了。”说起二阿哥代善，平日里倒是十分照顾下面的弟弟们，大哥褚英处于长子的地位，自然被父汗定为汗位的继承人，未来的后金汗王。那定是尽心培养，严格要求。因此，褚英的生活并不是十分轻松，从小到大，都被父汗过于严格地要求着。代善虽然也有自己的事务处理，但相比大哥，也算是轻松的吧。从小到大，代善对人都十分和蔼，弟弟们也都喜欢跟着二哥一起出门骑马，说说笑笑的。

“代善哥哥，请您放心。”阿济格和多尔衮齐声应道。同时，加紧挥动手中的马鞭，“驾……驾……”柴堆很容易通过，火圈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忽然，十阿哥德格类的马被火圈烫了一下，马惊了，向马圈之外跑去……

“啊……吁……吁……”

不管十阿哥怎么喊、怎么弄，马都不听他的话。德格类因此紧张得直冒汗，毕竟，这种场面他还是头一次经历。而且他的年纪也28岁了，在诸位兄弟之间比赛，自然有压力，都想取得理想的成绩，给弟弟们做个好榜样。此时，八阿哥皇太极看到了，纵马跳出了马术赛场，紧追十阿哥。“十弟莫慌，八哥在此。”皇太极和德格类两人同年出生，平时关系也不错，看到老十出了事，皇太极自然挺身而出。跑了片刻，皇太极的马和德格类的马平行相行，刹那间，皇太极纵身跳上了十阿哥的马，用手勒住马的缰绳，双腿紧夹马的肚子，这匹马顿时停住了，二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八哥，谢谢你！”皇太极纵身跳下马来说道：“好啦，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十弟，你有没有伤到呢，要紧吗？”

“八哥，我没事，只是腿部被蹭伤了皮肉，小问题。我们赶紧回赛场吧，不然父汗会着急的。”德格类道。

“好，那走吧。”皇太极道。

且说另一边，赛马场还在进行着比赛。这时，小阿哥多尔衮一马当先，劲头十足地向前冲，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骑术十分娴熟。转眼间，他的马超过了二哥代善。代善看到道：“好！好！十四弟，不错嘛，有长进啦。”

“驾……驾……”这边赛场的顺序是代善、莽古尔泰、塔拜、巴布海、阿巴泰、阿济格。

众位阿哥，加油！还有最后一圈啦。众旗兵一起呼喊着。赛场上好不热闹。

老汗王则在座上一边饮酒，一边观看。他端详着跑在前面的多尔衮，喜上眉梢，表情挂在脸上。其实，努尔哈赤是十分喜欢多尔衮的，在众多阿哥中，多尔衮和多铎算是老汗王的幼子，按常理说，父亲一般都疼小的，小的可爱。可是偏偏多尔衮这位阿哥又这么争气，自小就聪明伶俐，课业十分优秀。他的母亲是乌拉纳喇·阿巴亥，阿巴亥美貌，又深得汗王宠爱，自然努尔哈赤见到多尔衮的机会多了很多，每次多尔衮的表现都令他的父汗满意。有一次，老汗王和阿巴亥在午餐时还夸道：“这孩子，真像父汗呀，要是再大些就好了。”

这次比赛，老汗王还真是想看看年轻阿哥们的身手。当然，心里也希望幼子多尔衮能够得个好成绩。

“加油！加油！十四阿哥，加油！”此时，离终点还有20米左右，五阿哥莽古尔泰的马很快就要追上十四阿哥了，“驾……驾……驾……驾……”八旗士兵们都希望十四阿哥能旗开得胜，所以大家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提到莽古尔泰，这里先略表一下。莽古尔泰身材高大、魁梧，打起仗来是把好手，可是，缺点是有时太鲁莽了，性格直爽，不太得老汗王欢心。此刻，五阿哥这么拼力也是想取得好成绩，讨得父汗高兴。

多尔衮很懂事，知道自己渐渐长大了，身为阿哥，应该为父汗分忧，他早就想去战场上为国立功了，因此，想借这次比赛一展身手，做个真正的像父汗那样高大的男子汉。想到这，他快马加鞭，一下冲过了终点，五阿哥的马则与多尔衮的马差半个马头通过终点。

“好！”老汗王从座位上起身拍手道。

多尔衮的马冲过终点后向前又冲了一圈，才来到老汗王努尔哈赤面前。众人都为他鼓掌叫好。“十四阿哥威武，十四阿哥威武，十四阿哥……”

“马术”这一项目比赛完毕，多尔衮也喜出望外，他牵着马走到老汗王面前，说道：“父汗，孩儿献丑了。”

“起来吧，好孩子。”老汗王努尔哈赤说道。

“小弟，你真行。”这时，他的同母兄弟阿济格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十四弟，好样的。”代善等诸位阿哥也过来向小多尔衮道贺。

“各位兄长承让了，小弟先行谢过。”多尔衮很有礼貌地向他的哥哥们深施了一礼道。

“第一个项目比赛完毕，请诸位阿哥休息片刻，准备第二个项目。”校武场的士官喊道。

第二个项目是弓箭比赛。弓箭比赛是测试大家的臂力和精准度。靶心安放在百米外，要求人与箭、箭与靶心要在一条水平直线上，方能射中。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还要看大家的力度。女真人自幼就习于骑射，因此，阿哥们从幼年便被培养了这种才能。这种训练也可以说是少年阿哥们课业中的家常便饭。

弓的张力大多都很好，韧性十足。要求试弓者有良好的协调性与臂力，方可开得。现在正是项目间的休息时间，阿哥们有的开始试弓搭箭。多尔衮也不例外，伸手拿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只听“嗖”的一声，箭直中靶心。代善、德格类、莽古尔泰等众阿哥也各试身手。

少许时间，比赛即开始了。众位阿哥们站成一排，面向靶心，待命令声发出后开始比赛。此项目的规则是每人20支箭，以射中靶心多者胜之。

“好，众阿哥预备，开始。”八旗士官高声道。

五阿哥莽古尔泰、七阿哥阿巴泰、九阿哥巴布泰三人首先放出了自己的第一箭。代善、多尔衮、阿济格等也先后发出了箭。多尔衮虽然只年仅8岁，但从他搭箭的神态上来看，不紧不慢，沉着冷静，连发六箭都直中靶心，让人好不叫绝。片刻之后，每人的20支箭便已经射完了，八旗士官统计结果后公布：“箭法技艺胜出者分别有五阿哥莽古尔泰、七阿哥阿巴泰、十二阿哥阿济格、十四阿哥多尔衮。”因为，四人并列全中靶心，那么还要进行加试，以分胜负。

这时老汗王发话道：“尔等四人可分为两两一组，其中各组中一人头顶一颗苹果在奔驰的马上驰骋，以五箭为止，另一人若能射中苹果者为胜。”于是，五阿哥和七阿哥组成一组，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组成一组。显然，前者在年龄上稍占优势。

“十二弟、十四弟，可别怪哥哥们欺侮你们呀。”五阿哥莽古尔泰说道。但见，莽古尔泰开弓搭箭，连发三箭，正中苹果中心。“好！好！好……”八旗士兵们纷纷给五阿哥喝彩。另外两箭莽古尔泰在马背上来了个俯马搭箭，倒射苹果，“嗖、嗖”两声，依然射中。

“好！不错！老五，你的箭法又有长进了。”老汗王努尔哈赤赞扬道。

“孩儿不敢，父汗过奖了。”五阿哥莽古尔泰回答道。

这时，轮到多尔衮了。这位少年阿哥一跃上马，他的兄长阿济格头顶苹果在战马上飞奔。只见努尔哈赤第十四子多尔衮骑着马向苹果奔进，他拉满弓，用尽全力将箭向苹果心射去。多尔衮连搭四箭，每箭都正中苹果，且四支箭从苹果中穿越而过，使苹果形成了一个大窟窿。正在大家看得起劲之时，多尔衮又搭上最后一支箭，但见此箭从苹果中心的窟窿穿过，“铛！”一下钉在了刚刚射箭场的靶心之上！在场众人都被这一场面惊呆，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好，好……”八旗子弟们在为这位年仅8岁的小阿哥叫好。

“好！好神箭！”众人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八阿哥皇太极。此时，八阿哥皇太极正和十阿哥德格类从场外回来。前文已述，第一回合的比赛中，十阿哥德格类的马受惊而跑出赛场，八阿哥皇太极见此景去救老十。待战马恢复平静后，二人乘骑归来，稍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归赛场后，两位阿哥走到中央面对努尔哈赤道，“父汗，儿臣回来了。”“好，回来就好，有没有伤到哪里？”努尔哈赤问道。“回禀父汗，儿臣没事。”皇太极和德格类答道。

接着，五阿哥和十四阿哥两组人也来到老汗王面前复命。“你们两组都射得不错呀！”努尔哈赤笑容满面地称赞道。“父汗您过奖了。”莽古尔泰和多尔衮谦虚地回答。“好了，我看这回合的比赛是多尔衮胜啦。”“谢父汗！”多尔衮说道。“莽古尔泰也不错，还要加油，给弟弟做个好榜样。”努尔哈赤说道。“是，儿臣记下了。”莽古尔泰回答道。

接下来的项目，就是最后一回合的比赛了。项目是撂跤。蒙古人和女真人的业余时间常常会开展撂跤活动。这也是一项极具意义且强健体魄的项目。

比赛的众阿哥们一一换上服装后在一旁待命。这次比赛是按年龄段分组，年龄在25岁以上的阿哥们为第一组，另一组则是25岁以下的阿哥们。分在第一组的有：二阿哥代善、五阿哥莽古尔泰、六阿哥塔拜、七阿哥阿巴泰、八阿哥皇太极、九阿哥巴布泰、十阿哥德格类；第二组的阿哥有：十一阿哥巴布海、十二阿哥阿济格、十三阿哥赖慕布和十四阿哥多尔衮。显然，第一组实力较强，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第二组除十一阿哥巴布海现年24岁外，其他三人均为少年阿哥。论力道及年龄这样分组是合情合理的。于是，按照分组结果，两组人员同时进行比赛，对手按抽签制产生。

第一组，首先是代善对皇太极；其次是莽古尔泰对德格类；第三是塔拜对阿巴泰。九阿哥巴布泰抽到的签为空，因此，要等前三组分出胜负后再行抽签对决。

“二哥，愚弟得罪了。”皇太极歉意道。话音刚落，八阿哥一个箭步，拽住代善的衣服，使劲向怀里带。代善对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并未来得及反应，“扑通”一声，代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皇太极胜。随后，八阿哥皇太极一把扶起了代善。

其他几人也是很快就分出了胜负，第一组第一轮的成绩是皇太极、德格类、阿巴泰三人胜。接下来是皇太极对巴布泰和德格类对阿巴泰。

“八哥，小弟来了。”话音刚落，巴布泰向前猛扑。八阿哥皇太极见来势汹汹，向左侧一晃身体，躲了过去。接着，九阿哥巴布泰紧随而至，正要伸手拽皇太极的衣服，此时，八阿哥皇太极早有防备，脚下一绊，巴布泰正好摔了一个大马趴。皇太极抓起九阿哥的衣服，左右手一使劲，将九阿哥从前摔至身后。这一下摔得可不轻，九阿哥脸上露出疼痛的神情。“哎哟，哎哟……”巴布泰痛苦地呻吟着，皇太极见状，方才回过神是自己出手重了。他赶紧搀扶起九弟，问道：“九弟没事吧？”巴布泰缓缓地站起来说：“还好，还好……”二阿哥代善赶紧过来帮忙，同八阿哥皇太极将巴布泰搀扶到坐椅上休息。另一边则是阿巴泰胜。

很快，第一组的赛点便到了，七阿哥阿巴泰对八阿哥皇太极。阿巴泰也一向英武，二人实力不相上下。但是皇太极足智多谋，用巧力胜了阿巴泰，取得了第一组的胜利。

另说第二组，巴布海对多尔衮，阿济格对赖慕布。巴布海比多尔衮年龄上大了16岁，有明显优势。十四阿哥多尔衮也不可小觑，自小神力过人。所以说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在个头上，巴布海身材稍显宽厚。比赛开始了，十一阿哥巴布海来势汹汹，多尔衮步步后退。并不是多尔衮畏惧，而是他是在借巧力，以退为攻，这样待巴布海体力不支时一发进攻。果然，巴布海有些毛躁了，这时，十四阿哥多尔衮双手抓住巴布海的肩膀，向右一拐，只见十一阿哥巴布海便坐在了地上。多尔衮胜。

另一回合的阿济格对赖慕布的对决中，十二阿哥阿济格便没有他的弟弟多尔衮那样机智，但还好年龄上占优势，一上场三下五除二地将十三弟赖慕布放倒在地。那么，第二组的决赛轮到了阿济格对多尔衮。

最后一轮较量开始了，“哥，这比赛还要比吗？小弟认输便是。”多尔衮谦恭道。“多尔衮，干吗不比，你一定得胜了为兄。”阿济格道。其实，阿济格心中知道，自己不是多尔衮的对手，但念于同母亲兄弟，十四阿哥多尔衮不愿意在众人及父汗面前让兄长下不来台，故此才谦恭。十二阿哥阿济格则希望自己的弟弟胜了能有好的成绩，因为，在战场上，是不能手软留情的。“多尔衮，战场无兄弟，你不能心慈手软。开始吧！”阿济格厉声道。多尔衮见状，勉强回道：“好吧。”话音刚落，多尔衮轻而易举地上前一拽，阿济格倒地。多尔衮取得了第二组的胜利。

“结果已明，胜负已分，第三回合的比赛皇太极、多尔衮胜……”八旗士官大声喊道。最后，诸位阿哥在比赛结束后纷纷上马，表演了一段马术，赛场气氛到达顶点。时间过得飞快，大家都很尽兴，转眼间已到了正午。

努尔哈赤汗也十分高兴，“多尔衮，到阿玛这边来。”只见十四阿哥飞身从马上跳下，走上前跪在努尔哈赤面前道：“阿玛，孩儿献丑了。”“起来吧，好孩子，练得好，朕将‘黑旋风’马赐给你。记住，以后要勤学苦练，别忘了我们满人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是，孩儿谨记阿玛教诲。”随后，总管太监从马厩里牵来了那匹“黑旋风”马，十四阿哥牵上马儿后可高兴了。

随后，老汗王努尔哈赤发话道：“今日比武，让本王十分高兴。正午已至，大家至演武场边的膳房用膳，以示庆贺。”同时，吩咐人另赏表现出色的：十四阿哥多尔衮、五阿哥莽古尔泰和八阿哥皇太极。

……

回到宫中，多尔衮跑到他的额娘阿巴亥宫中叫道：“额娘，额娘。”

少许，从寝宫中走出一人，正是努尔哈赤汗的侧福晋。她不紧不慢地来到正堂，问多尔衮：“孩子，什么事呀？这么吵吵嚷嚷的。”多尔衮走上前先给额娘请了一个安道：“额娘，今天去校场比武，孩儿射中了靶心，阿玛把‘黑旋风’赐给孩儿了。”

阿巴亥听了后不由一笑，拉着多尔衮的手说道：“多尔衮，不要骄傲，今天你父汗赏赐了你，是在鼓励你，以后你一定要向你的几个哥哥们学习，做个真正的男子汉，明白吗？”

多尔衮眨了眨眼睛道：“额娘，孩儿记住了。”

第二节 少年旗主多尔衮 父汗眼中新希望

后金天命六年（1621年），老汗王努尔哈赤封多尔衮和多铎为旗主，即和硕额真，掌管旗内士兵。此年，这位少年旗主多尔衮年仅9岁。

多尔衮正在和师傅读书。“诸位阿哥，今日的课程首先是检查之前的课业。”李师傅端坐在椅子上对在场诸阿哥说道。和多尔衮一起学习的都是年龄相仿的阿哥，同桌的是多铎，旁边还有十二阿哥阿济格、十三阿哥赖慕布以及皇太极的长子豪格。这些学生中，虽然豪格比十三阿哥赖慕布、十四阿哥多尔衮、十五阿哥多铎早出生几年，但论辈分，豪格是小字辈，对多尔衮等要以叔叔相称呼。

上课的时间到了，李师傅说道：“请各位阿哥准备出纸笔，默写满文的《论语》。”众位阿哥听了师傅的话，纷纷拿出应用之物，开始动笔写起来。李师傅走下来，来到多铎面前看他写。这里面数多铎最调皮，平时上课时不专心，但是课业情况还是良好的。李师傅有些喜欢这位小阿哥，觉得他很聪明。其实，多铎上课时候不专心，并不代表他没有学，每次放学回家，阿巴亥对她的三个儿子要求很严，会检查上课情况，如果答得不好，就要被罚。他的哥哥多尔衮私下里都会帮多铎补习。就是在这种严格的要求下，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的课业都十分优秀。

渐至午时，几位阿哥纷纷默写完毕，把所书之文交到李师傅面前。师傅拿着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不错，不错。”其中，多尔衮的书法最为工整，字迹清秀，行与行之间间距规矩，毫无乱涂乱画之处。其次是赖慕布、阿济格、多铎、豪格。

作业收齐后李师傅说道：“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吧，众位阿哥请回吧。”众阿哥齐向师傅施礼道：“谢师傅，师傅再见。”

下课后，几位阿哥有说有笑地走着，在路上时不时地开一些玩笑。

“十二哥、十四哥，我们下午去玩吧。”多铎道。“多铎，你想去哪里？”多尔衮问道。多铎回答道：“想去射箭。”多尔衮回复道：“好主意。”他随口又问：“豪格要不要去呢？”“回十四叔，我就不去了，额娘找孩儿还有事呢。”豪格说道。赖慕布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去了，回去好好读书用功，以免下次上课被师傅责罚。”“那好吧。”多尔衮说道。

……

午饭过后，三个小伙伴向阿巴亥告了假，一齐来到射箭场。阿济格今年已经16岁了，是个可以上战场的年纪了。多尔衮和多铎年纪还尚小，需要苦练。生在皇家的孩子，平时的玩乐也主要是以自己的功课为主。多加练习武艺与本领，才能保证日后在战场上不被敌人杀死。

三兄弟首先做了一下热身运动，他们在箭场的空地上跑了十圈，几圈下来，三人面不改色。接着，三人各自拉弓，阿济格挂箭向靶心射去。多尔衮则未挂箭，只是练习臂力，多铎看哥哥如此，也学习多尔衮的模样。平日里，这两位阿哥关系甚好，多铎总是跟在哥哥多尔衮的身后，活像个“小跟班”。

日头过得很快，转眼间西方已泛红，一轮落日缓缓地落下。三位阿哥也各自收拾完毕，向阿巴亥居住的寝宫走去。这时，阿巴亥正和老汗王努尔哈赤用晚膳。

“额娘，我们回来了。”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道。片刻，从阿巴亥寝宫走出一位宫女说道：“三位小阿哥请轻声一些，侧福晋正与汗王用膳。”少许，三人来至屋中向阿玛请安：“儿臣参见父汗和额娘。”“好了、好了，都起来吧。”“你们兄弟这是去哪里了？”老汗王问道。这时，阿济格回答道：“禀告父汗，吾等去了箭场练箭。”“哦？！这么用功哇。真是好孩子！”努尔哈赤点头说道。接着又说：“好啦，一起坐下来吃饭吧。”于是，宫女为三位阿哥端了器皿放在桌上，三人依次落座，津津有味地吃着可口的饭菜。晚饭餐毕后，稍事休息，老汗王与阿巴亥聊了一阵后，努尔哈赤说道：“你们兄弟三人最近课业如何，武功有没有长进呢？这样吧，我们到院子空地里比画比画。”“父汗，儿臣岂敢。”多尔衮说道。“什么敢不敢的，父汗命令你们。这也是想看看你们的功夫怎么样，要不然怎么敢让你们去战场呢。”老汗王解释着说道。多尔衮听了去战场，马上来了精神，说道：“真的，儿臣希望早日上战场立功。”努尔哈赤看儿子这么回答，心里十分高兴，便说道：“你们三兄弟一齐上，看看能不能把父汗撂倒。”三人齐声回答道：“儿臣遵命。”这里，阿巴亥叮嘱道：“别伤了你们阿玛。”三人回道：“是，额娘。”

老汗王回过头对阿巴亥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还行。”

于是，十二阿哥阿济格、十四阿哥多尔衮、十五阿哥多铎三人一字排开。身材略高的阿济格居中，多尔衮和多铎分列左右。阿济格喊道：“上。”三人分别从中、左、右三面向老汗王发起了进攻。老汗王一看，赶忙招架。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对于久经沙场的老将，出生入死的天命汗努尔哈赤来说，三个孩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呢。其实，努尔哈赤一方面是要看看儿子们的武功，另一方面则是看看他们兄弟三人是不是同心协力。果然，多尔衮兄弟三人用的就是配合，齐心协力，有些拳脚还真是够努尔哈赤招架的，不觉得努尔哈赤有些冒汗，心里却是暗自高兴，觉得三个儿子都不错，很用功。

“阿玛小心，我们要用绝招啦。”阿济格道。在一旁观看的阿巴亥听闻还真是为老汗王捏了一把汗。她神情紧张地望着孩子们的表现。

顿时间，十二阿哥阿济格瞬间停止不动，而是在原地扎起了马步，阿巴亥看着还未来得及想儿子们要做什么，却见多尔衮一步登上阿济格的腿，迅速纵身一跃，向努尔哈赤的面部发起了重拳出击，正在这时，十五阿哥多铎也如法炮制，飞身跃起，双腿直扫老汗王努尔哈赤下盘。阿济格也顺势跟进，直扑努尔哈赤面前。老汗王努尔哈赤见势不妙，立马向后退去，用手防住多尔衮重拳，脚下微微退后，但无奈阿济格后身跟进速度极快，只得再次躲闪，却被十五阿哥多铎一脚扫中小腿。“噔，噔……”老汗王向后倒退了两步。三兄弟见状立马住手。

多尔衮跑向前慌忙问道：“阿玛，您伤到没有？”侧福晋阿巴亥也跑过去搀扶努尔哈赤。老汗王努尔哈赤笑笑对众人道：“不碍事，不碍事。”他又看了看多铎，语重心长地说：“多铎，过来。”这时的多铎正在一旁低着头，噘着小嘴，他心里知道自己“闯祸了”。十五阿哥多铎慢慢地凑到老汗王面前，“哈哈哈。”只见老汗王大笑，夸道：“不错啊，你们三兄弟这功夫哪里学的？”阿济格听闻回道：“禀阿玛，这是我们三人闲暇玩乐时发明的。”“嗯，挺好，你们三人配合默契真让我高兴。父汗百年之后，你们兄弟一定要齐心，扶保我后金基业。”

阿巴亥见老汗王这么说，忙说道：“大汗，您还不老，有的是精力呢，他们都不懂事，不堪期望的。”说至此，努尔哈赤是年已然62岁了，是位老人了，幸亏他这三个孩子还未成年，力道还没有十分雄厚，不然，如果被打中一拳，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次，父子三人的互动中，天命汗努尔哈赤看中了多尔衮，他期望多尔衮能快快长大，成为一名满洲“巴图鲁”。

第三节 代善衮代传暧昧 汗王怒责大福晋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嫡长子褚英被定为后金汗国的储君，褚英也没有令老汗王失望，屡次为后金开国立下战功。然而，至天命六年（1621年），为后金开国、功勋卓著的五位大臣纷纷向老汗王努尔哈赤告发大阿哥褚英心术不善，诅咒兄弟及大臣。老汗王努尔哈赤得知后十分生气，下令幽禁了褚英，并废去了他汗位继承人的身份。正当大阿哥褚英失势的同时，好运气轮到了二阿哥代善。除去褚英，代善算是在努尔哈赤儿子中最长者，于是，代善被尊为后金汗国汗位继承人。

生在皇家，对于权力的争夺也是很复杂的。由于后金汗国是由满洲人建立起来的，他们并不完全认同汉人的立嫡长子制度，因此，觊觎汗位的儿子并不在少数，上演了一幕幕“兄弟阋墙”的悲剧。代善被定为汗位继承人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祸降临到他的头上。

后金天命五年（1620年）三月，努尔哈赤得到报告：“大福晋（继母富察·衮代）曾两次备饭给大贝勒代善，大贝勒受而食之。大福晋一日二三次遣人至大贝勒家，如此往来，量有同谋。大福晋自身深夜出院，亦已二三次矣。”言下之意，是指控代善与继母富察·衮代有暧昧关系。

笔者这里对衮代其人做一番简要介绍。富察·衮代是建州右卫名酋莽色督珠乎的小女儿。初嫁给了努尔哈赤之三祖索长阿之孙威准，并生育有一子，名叫昂阿拉。其夫威准先亡，衮代以嫂子的身份改嫁努尔哈赤。这种兄死弟娶其嫂的风俗在满洲贵族内部十分常见，也称“收继婚”风俗（即儿子可娶庶母，侄子可娶婶娘，叔父可娶侄媳，弟弟可娶嫂子，兄长可娶弟媳）。这样的风俗对丧夫的女子是有好处的，他们可以另建新的家庭得以生存。衮代嫁给老汗王时正值努尔哈赤原配福晋佟佳氏刚刚亡故，因此她被称为继妃。身为继妃在与努尔哈赤共度的日子里，深得老汗王宠爱，后金的财政及后宫事务均由衮代处理。

“什么，你看到的果真是大福晋吗？”努尔哈赤问道。

“回阿玛的话，儿臣不敢欺瞒阿玛，儿臣看到的的确是二哥和大福晋。”五阿哥莽古尔泰回道。

“好吧，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努尔哈赤吩咐道。

“是，儿臣告退。”莽古尔泰说完后离开了。

“哼，简直是岂有此理。”努尔哈赤气愤地说。

“来人，传本汗王的旨意，即刻传所有阿哥及大臣到汗王帐议事。”

“奴才遵旨。”张公公跪答道。

张德全立即喊道：“传各位阿哥、大臣们汗王帐议事。”

努尔哈赤随即提起笔来开始写诏书，他决心废掉代善的储君地位，因为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乱伦的事情。

“小张子，起驾议事宫。”努尔哈赤吩咐道。

小张子忙答道：“喳。”

努尔哈赤慢慢地走进了汗王帐，文武官员及阿哥们早已到了，都在此恭候圣驾。见天命汗来了，跪拜道：“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努尔哈赤汗说道。

“今天朕召集你们过来是要宣布一件大事，小张子，宣旨。”

张公公首先喊道：“二阿哥代善听旨。”代善听到喊自己的名字，赶忙跪在地上说道：“儿臣代善接旨。”“奉天承运，大汗诏曰：二阿哥代善与大福晋关系暧昧，欺君蔑父，使大金蒙羞，今日起废除代善后金汗位继承人的称号。钦此！”小张子读道。

代善听了后，低着头在一旁不语。“什么！”王公大臣们互相看了看，不知天命汗为什么要下此旨意。

皇太极首先问道：“阿玛，今日您为何做此决定？是哪个爱嚼舌头的胡说八道，二哥和大福晋怎么可能……”

“皇太极，你不要说了，你二哥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知道，身为储君和兄长，他就是这么起表率作用的吗？大金汗位的继承人如果这样，恐怕以后连关外之地都要尽失了。”努尔哈赤生气地说。

努尔哈赤走到代善面前道：“好孩子，你真是对得起你的汗父，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阿玛，儿臣知错了，但儿臣绝对不是像阿玛所说的那样，儿臣与大福晋真的没有什么。”代善跪在努尔哈赤的面前道。

“够了，不要说了，你真是让汗父失望啊！”努尔哈赤伤心地说道。

众人一看努尔哈赤汗坚持己见，也都不敢说什么了，况且这是大汗的家事。

“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吧！哼！”努尔哈赤气冲冲地走了。

“臣等恭送大汗！”众人叩首道。

随即，天命汗努尔哈赤气冲冲地来到衮代居住的寝宫。

“大汗驾到。”张公公喊道。

衮代急忙起身迎了出来，打了个万福道：“臣妾恭迎大汗，大汗吉祥。”

“大汗吉祥？还吉祥什么？”努尔哈赤生气地说。

“大汗，您今天是怎么了？”衮代疑惑地问，“莫非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努尔哈赤很生气地对衮代说道：“我以金银、珠宝装饰你的身体，使你不胜其用，以及所能见的绸缎供你穿用，加以恩养。而你不爱为汗的丈夫，背着我的眼睛，将我放置一旁，越过我而去看视别人，如此罪行你该当何罪？这种行径不杀你怎么可以？”

衮代听了后十分委屈，眼泪一滴滴落下，一边解释道：“大汗，臣妾确实没有如此对不起大汗。是另有隐情。请大汗息怒。”此时的努尔哈赤正在气头上，听了大福晋的解释更加生气，他甚至永远不想再看到她。尽管衮代不停地倾诉与解释，老汗王努尔哈赤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转身离去。富察·衮代望着天命汗努尔哈赤离去的背影，伤心欲绝。

……

事情发生后，老汗王努尔哈赤也曾派人进行调查，虽然没能找出确凿的证据，但是老汗王心中对大福晋所做之事深信不疑。晚上，努尔哈赤和自己的儿子们商议如何处置大福晋。此时却没有代善。

努尔哈赤对众人说道：“此福晋（大福晋衮代）存心奸诈、险恶，是一心狠虚伪的贼徒，凡是人们所有的凶恶心肠，她全都具备。尔等认为该如何处置此人？”

首先发言的是八阿哥皇太极，皇太极向老汗王努尔哈赤跪着说道：“父汗，希望您能宽恕大福晋。大福晋为后金汗国也曾操了不少心，同时，她又是五哥（莽古尔泰）和十弟（德格类）以及三公主莽古济的生母，尽心抚养子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她为后金做了这么多事的分儿上，能从轻发落。”这时莽古尔泰和德格类就在当场，为了避嫌，二人低头不语。五阿哥莽古尔泰觉得当初自打的“如意算盘”只想针对储君代善，没想到反而牵连了生母，感觉有些愧疚。接着，阿敏和济尔哈朗也随声求情道：“是啊，父汗，八阿哥所言极是。”与此同时，众位到场的阿哥无人不为大福晋求情。

见诸多阿哥们都为大福晋说话，天命汗努尔哈赤只好说道：“今后无论大福晋给任何人东西，都不要收取；大福晋无论说的什么话，任何人都不要听闻。如此命令，如有任何人以后违背此令，听了大福晋的话，被我知道了，或是任何人接受了她给的财物时，违令者当即处斩。”

“臣等领旨。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呼道。

不久，努尔哈赤以大福晋富察氏“窃藏帛缎金银财物甚多”为理由，将富察·衮代逐离，而改立侧福晋乌拉纳喇·阿巴亥为大福晋。

第四节 叆鸡堡汗王归天 牙帐中大妃生殉

后金天命十年（1625年），努尔哈赤将都城由辽阳迁至盛京，表明后金要巩固辽沈一带的驻防。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正月十四日，天命汗努尔哈赤带领诸王公大臣率军攻打宁远城。

后金军队顺利地渡过了辽河。

“报！报老汗王，前方打探传来消息，宁远城仅有袁督师一人率万人把守，并无后援。”跑过来的八旗士兵汇报道。

“好！太好了！这正是我们一举突破山海关的好时机。”“我看他袁崇焕有何本领，即刻吩咐下去，大军日夜兼程，奔赴宁远。”努尔哈赤吩咐道。

“是。”八旗士兵答道。

这时的宁远城中，有守将袁崇焕、总兵满桂、副将左辅、朱梅，参将祖大寿，守备何可纲，通判金启倧等。

这一日，袁崇焕召集众人，说道：“声闻后金军队来势汹汹，直逼我宁远城。诸位将领可有良策乎？”祖大寿上前言道：“督师，既然大兵来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们为今之计只有固守。”“是呀，我们宁愿死守。”在场众人也附和着回答道。袁崇焕听了十分高兴，说道：“好，既然诸位意下如此，我愿与众将士刺血为书，以示誓死守卫宁远。”众人高声道：“好。”

于是，众将在议事厅刺血立誓，袁崇焕先说：“我等将与宁远共存亡！”在场众人亦说了一遍：“我等将与宁远共存亡！”接着，大家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干人等立誓后，袁崇焕吩咐道：“总兵官满桂。”“在。”满桂道。“今令汝守备城之东门。”满桂应声道：“是。”其余众将听令，“卑职在。”几人一齐回答道。“副总兵朱梅负责守备城之北门；副将左辅守备城之西门；参将祖大寿负责守备城之南门；大家各自互相为援。”“得令。”说罢，这几人一同回答后便下去准备了。

袁崇焕面临劲敌，仅领一万余人死守宁远城。他下令明军在城墙上修建护城大炮。同时，一方面袁崇焕还鼓舞士气，重赏士兵。另一方面他言明军纪，严防奸细及宵小之徒乘机做乱。

就这样，八旗兵丁十余万人如滔滔江水，浩浩荡荡向宁远城逼近。所到之处，如大凌河、锦州、小凌河、松山、杏山、塔山、连山等城池均一一攻克。八旗军队拔营夺寨，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势不可当。驻守在几处城池的明军都早已落荒而逃，很快，后金军队便兵临宁远城下，两军在宁远城对峙着。

这一日，两军交战异常激烈。宁远城久攻不下，令老汗王努尔哈赤十分着急，他求胜心切，命八旗兵全力携梯攻城。后金军和明军的交战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轰！轰！……轰隆隆。”炮声震天，后金军死伤一片，但是前方有兵士倒下了，又有后一批冲上，冲上的又被轰倒了，后一批又接着上……死伤惨重。迫于形势，努尔哈赤被迫停止攻打宁远城，令大军撤至宁远城西南侧五里的龙宫寺，安营扎寨。

次日，老汗王努尔哈赤下令兵分两路和明军对决。一方面，他和一部分八旗兵士继续围攻宁远城；另一方面，他命武讷格率八旗士兵履冰渡海，攻占觉华岛，烧毁明军粮草。这样可断明军后路，将他们死死困在宁远城内，导致绝粮而亡。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隆！”宁远城前炮声依然响彻天际，老汗王仍死冲城池。忽然，一枚炮弹击中了他的战马，他从马上摔下来，满脸是血。努尔哈赤只感觉自己眼花缭乱、晕乎乎的。众将发现老汗王被炮轰中，赶忙下马来救，用红布堵住努尔哈赤还在涌血的伤口，将他抬了下去。于是，后金军不得不撤退而逃。

且说宁远城中，袁崇焕日夜在城楼指挥，也已累得精疲力尽。忽然，士兵来报：“报告督师，红夷大炮毙了贼寇一大头目，后金军遂撤退了。”袁崇焕听后说道：“好的，知道了。”过了一会儿，袁崇焕又吩咐道：“先令众将士休息去吧，这几日也累了。”……宁远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宁远城之战使后金军受到重创，大败而归。老汗王努尔哈赤也因明军炮击而身受重伤。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正月，宁远一役使老汗王一病不起，七月二十三日，努尔哈赤因伤势恶化，命后金军队暂时撤往清河温泉，老汗王至此疗养，八月初七忽因病情严重，大军乘舟返回盛京，命大福晋（乌拉纳喇·阿巴亥）服侍。

“快，起驾叆鸡堡。”皇太极对两黄旗士兵们命令道。

过了几日，后金军行至了叆鸡堡，老汗王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起不了床了。后金诸将士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这一日，老汗王努尔哈赤躺在榻上，四大贝勒[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老汗王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汗国后，建元天命。封代善、阿敏（舒尔哈齐次子）、莽古尔泰（努尔哈赤第五子）、皇太极（努尔哈赤第八子）为和硕贝勒，人称四大贝勒。]侍立左右。老汗王努尔哈赤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遂叫过皇太极说道：“汝等待吾归天后，要守好后金基业，要为父报宁远之仇。”八阿哥皇太极眼里噙着泪连连点头说：“父汗放心，儿臣记下了。”接着，老汗王低声又说道：“望汝等善待幼弟。”四大贝勒连连点头，齐声道：“父汗，儿臣一定善待幼弟。”努尔哈赤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笑着，笑着……说罢不久，老汗王便崩逝了，牙帐中的众人悲痛万分，牙帐外哭声一片。

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即明天启六年，老汗王努尔哈赤未能如愿地率军返回盛京城，而是在距盛京四十里的叆鸡堡与世长辞。与此同时，大妃乌拉纳喇·阿巴亥被逼生殉。

老汗王努尔哈赤刚刚驾崩的第二天，大帐中正上演着一出活人生殉的悲剧。四大贝勒来至阿巴亥的牙帐中。

“额娘，父汗遗命，请额娘殉葬。”八阿哥皇太极拿着汗王生前的谕旨向大妃阿巴亥宣读道。阿巴亥听闻后，瘫坐在地上。这时，贝勒皇太极拿出随身携带的弓，以示让大妃挂弓弦自尽。阿巴亥知道自己死期已至，向众贝勒央求道：“我的几个孩子年龄尚小，可不可以让我将他们养大……”贝勒阿敏见大妃如此磨蹭，厉声道：“额娘，您就放心去吧。”诸王也都回答道：“至于两位幼弟，我等不恩养便是忘父，定会照顾的。”“是啊，额娘，父汗遗命，请额娘速速上路。”皇太极催促道。阿巴亥无奈，在她临死前也未能再见三个儿子最后一面，遂挂弓弦自尽而亡。

老汗王努尔哈赤崩逝后被安葬在了盛京（今沈阳）福陵，大妃阿巴亥亦祔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