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多配地

“波纹一脉起始于四千多年前，那个时候天下苍生衣不裹体食不果腹，并且国家战乱频生，生活在最底层的民众饱受疾病折磨，寿命极短。在那个黑暗的时代，能活到而立之年已算是高龄。圣人不忍心百姓受苦，遂发明出了波纹呼吸法。”

圆塔状的庙宇巍峨耸立，连绵成一片，并且围出了一座较为宽敞的广场。

广场上，无数僧人打扮的人盘膝坐在草垫上，正仔细聆听着高台上老者的教诲。

那老者微笑着看着台下的弟子们，言语不疾不徐，：“因此波纹呼吸法四千年前被发明出来，从来就不是为了取人性命，而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我们这些波纹法的修行者，必须时时刻刻把这一点牢记在心。”

“多配地老师，我有个疑问！”底下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学习波纹法根本救不了任何人。波纹固然能够消除人的疼痛，甚至治愈一些疾病也不在话下，但是我们使用波纹救人的速度比起人被杀害的速度来，还是太慢。也许每当我们救助起一个濒死的可怜人，这个世界上就有四五个或者更多人死去。”

多配地朝他微笑颔首，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那人顿了顿，说道：“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把波纹修炼法普及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身上去。当每一个人都是波纹修行者，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治愈自己的能力，那才应该是真真正正的拯救。”

“说得很好！”

多配地含笑道：“我相信在座的诸位心里，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想法。为什么我们XZ波纹一脉要龟缩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山岭里与世隔绝，而不是对全世界大开方便之门，普及波纹修炼？”

弟子们齐刷刷地看着多配地，等待他给出答案。

“有一点我需要告诉你们，你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弟子，因此在个人修炼的天赋资质上，都是中上等之姿。修炼波纹对于你们来说，也许就和吃饭喝茶一样简单。”多配地发出一声喟叹，“但是大千世界可不都是如你们这般的天纵之才。我见过有的人，仅仅是刚接触波纹能量，便能融会贯通如臂使指地使用出来。我也见过有的人，修炼波纹一年半载，也不见起色。”

“波纹到底是什么？史特雷，你来说说。”多配地微笑地看着底下，那位蓄着长长黑发，面容俊美的年轻人，他同样也是多配地这一百多名弟子里，最为得意的学生之一。

“所谓波纹，是藉由特殊的呼吸规律来控制血液循环，进而干涉整个肉身，并依此从身体内部产生出能量的一种修炼方式。”史特雷不负所望地回答道，“简而言之，波纹就是每个人血液中所流淌的精神能量。”

多配地赞许地点点头，“你概括的非常完美。波纹是诞生于每个人血液中的能量。这种能量的规模往往会因人而异，这世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拥有这种能量。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在世界上普及了波纹修炼法，贫穷疾病饥饿消弭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眼见众弟子陷入深深的思考，广场上顿时寂静无声，多配地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

“先进的差异必然会取代落后的差异，旧的阶级被粉碎，新的阶级孕育而生。”多配地语气沉重地说道，“一个以财富衡量人生的社会将会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以波纹天赋多寡为标准的社会体系，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一出生就会被贴上波纹天才或是废物的标签。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畸形社会。一个毫无波纹天赋的家伙，无论多么努力，都会在这个残酷社会里，受到无穷无尽的歧视。一个波纹修行上的天才，即使毫无作为，也能够一帆风顺地走完自己的人生。”

“波纹，是一把双刃剑......”多配地扫视着自己的学生们，“这是波纹学派的创始人当初留下来的话，她也许早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发生，因此留下了这条古训。就是布置在山岭之外隔绝外人进入此地的庞大波纹阵，也是她老人家的手笔。”说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说起来，那座大阵的布置手法，历代波纹学派的掌门，包括我在内，都曾深入的研究过。不过很可惜，那座大阵的运作方式至今都是一个谜。”

能释放出遍布一整座山岭的庞大波纹能量，并维持四千多年生生不息，其原理，就连多配地也感到难以置信。波纹所持有的特性，就决定了其在空气中微乎其微的传导能力，然而这座大阵却一反常理，非但空气里波纹密布，充斥着波纹能量的山岭里，天气都被硬生生影响。

这几千年来，多亏这座波纹大阵，才使得波纹学派始终能够偏居一隅而不乱，默默地发展着。

“就连老师也没办法彻底弄明白那座大阵吗？”史特雷平淡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在他看来萦绕在山岭之中的那座大阵明明朴实无华，只要多少修炼过一点波纹的人就能毫发无伤地通过那座大阵。

多配地老脸一红，他咳嗽了几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我和上一代的掌门在研究大阵的过程中，发现这座大阵里残存着一些比较古怪的机制。”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当内部检测到系出同源的波纹能量的时候，这座大阵就会‘砰’的一声爆炸。也就是说，一旦这座大阵的创造者走进阵里，这座波纹大阵就会自行销毁。”（波纹能量跟指纹差不多，每个人的波纹频率都是独有的）

不过，这座大阵的创造者都已经死去上千年，尸骸都快作尘散去，根本不可能再次步入这座大阵。多配地苦思冥想，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祖师爷要添加上这条机制。

总不可能是为了好玩吧？在波纹学派的一些古老书籍中，对于这位祖师爷的描述，字数尽管寥寥无几，但大都认为这位祖师爷脑回路清奇，经常性地做出些意料之外的举动。

也许......这座大阵也不过就是祖师爷闲来无事的玩具之一？

多配地不敢再冒犯地多想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有在外守着大阵的弟子飞快跑进广场，急的满头大汗。

“老......老师！不好了！波纹大阵......炸了！”

多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