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为什么爸爸给我起名叫李云飞呢?”
“因为你爸爸相信,你一定会像大鹏或神龙一样飞上云端。”
“爷爷……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爸爸妈妈呢?”
“你的爸爸妈妈呀……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孙子,来看,这是什么?”
“篮球!”
“对了!爷爷看你这么喜欢看别人打,就给你买了一个!以后,咱自己也能练!不用看别人了!”
“贵、贵吗?”
“不贵……”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吹我恶犯!”
“李云飞先生,你刚才的动作已经是可以严重伤害他人的。实际上都不应该是恶犯,你这是谋杀级别的犯规。”
“刚才那是我无意识的动作!你可以问问所有人,我打球这么久从来都不是个很脏的人!”
“我不知道你什么球风,我只看见了你刚才的动作!”
“你什么狗屁裁判!他妈眼瞎……”
“嘟!李云飞二级恶意犯规,咆哮裁判,吹罚出场!”
“在路人王BJ站比赛中,李云飞、郭凌川两位选手均有恶犯嫌疑动作。郭凌川态度极好,有悔改之心,追加禁赛两个月。而李云飞选手,态度恶劣,狡辩、无理取闹、咆哮、威胁裁判,故追加李云飞终身不得参加路人王比赛!”
“我知道你为我们的八连冠作出了巨大贡献。可这事闹得实在太大了,校方没办法在这么巨大的压力下坚持让你在学校就读。”
“校长……我求求你……”
“很抱歉,李云飞同学。华侨大学教务已经正式决定开除你。”
“我代表了中国参加了世青赛,我给国家争了光!你也曾是球员,变成主席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抱歉,李云飞同志。我无法帮一个球场上的杀人犯联系球队。或许你应该回到80年代。”
“不是说每个人,只要热爱篮球就都能参加吗!”
“抱歉,我们这是节目。我们不想播出的时候出现流血事件。”
“你这话什么意思?!”
“有些事还非得让人挑明了你才罢休?说直白点,你也配说自己热爱篮球?你不过是把篮球当作你毁人的工具。”
“为什么……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呃……”
之前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晃过。要死了吗?李云飞想道。不过死了也好啊。自己已经在中国篮球界甚至是世界篮球界都得不下去了,未来一片迷茫,不如死了。唯一关心自己的爷爷早已过世,年幼时父母双亡,之前交到的朋友除了孟翔都早已远离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病原体。世间大哀莫过于心死。而李云飞的心可以说已经死了。
然而,当他想到自己的一生,他又非常不甘心:曾几何时,他被称为中国百年难得一遇的篮球天才,并在自己18岁时以唯一一个中国高中生身份入选国青队,参加世青赛,在决赛面对美国队时,他直面被人称为“下一个迈克尔•乔丹”的锡安•威廉姆斯并将他打爆,并在他脑袋上投中准绝杀,然后将他的三分封盖。他以“下一个战神”之名风光入选华侨大学,并在两年中连续获得CUBA总冠军及总冠军MVP。所有人都说他会进入nba,而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然而,一次意外,毁了他:他乡下的爷爷进城来看他,却遭遇了车祸;医生说很严重,手术费至少要一百七十万,他根本筹不到那么多钱。正当他焦头烂额时,孟翔告诉他可以参加路人王,如果打到最后最多可以得到二十万的奖金,而且打好了申请贷款也更方便。他去了,人生,也这么改变了。
BJ站决赛,面对老牌街球手闫帅,届时他心态正焦,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他一次心焦的大动作犯规,让裁判作出了二级恶犯,成绩作废,禁赛两月的决定。他当然不能接受,于是与裁判吵了起来,结果被终身禁止参加路人王的比赛,而媒体也不再称他为“下一个战神刘玉栋”,而是给他冠上了“屠夫”的名号。
爷爷最终过世了。而华侨大学也彻底抛弃了他,不但没有帮他说话,反倒是作出了开除他的决定。他也找过那个夸他是“易建联之后的中国篮球第一人”的姚明,但他没有想到,他已不再是中国男篮13号姚明,而是中国篮协主席女兆日月。姚明也放弃了他。至于他以前的朋友,包括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刘恒驿都不再正眼看他,只有孟翔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在被开除后一段日子,他无球可打,又是孟翔告诉他有个叫《这就是灌篮》的节目请了他,他认为李云飞也可以试试。然而,工作人员连海选的机会都没给他,一句“你只是把篮球当作伤人的工具”就打发了他。当他看见一个除了抱大腿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小子得到了龙骑士的球衣,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尽管孟翔后来来电话向他抱怨“他家就是有人,不然就他的水平根本海选都过不了”,但他仍旧彻底崩了。
那之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把气撒在了那个BJ四中姓夏的小子身上。他找到那小子,揍了他一顿,但他居然自己服软了,还请他喝酒,想和他交朋友。可笑他居然信了,还掏心窝子对他。最终,在那小子因惹上黑社会求他时,他想都没想就去了,到了就把正挨打的小子救下护在身后。然而,他挨的第一刀,就来自身后。
他知道了这是个局,但已经晚了。他和皮尔斯一样挨了十一刀,但他没有皮尔斯那么好运,十一刀全是要害,这儿又是郊区,自己死定了。明天自己肯定上头条。但人们的态度,最多是惋惜,估计还会有人拍手叫好吧。
“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想活……我还想活!”
“再给我半年,不,三个月,哪怕一个月,我也会想到方法,找到其他进入职业联赛的途径……一个月太久的话,那就十天、五天、三天……”
“假如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这样!爷爷会活下去,我会进nba,成为全明星!”
“老天爷……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想到这儿,他的意识逐渐变沉,尽管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但他还是睡了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
“呵……这时候居然有人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孟翔……也只有他还愿意给我打电话了……”他自嘲地想。
“叮铃铃!叮铃铃!”
行了,孟翔。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快死了,接不了你的电话了。李云飞想。
“叮铃铃!叮铃铃!”
靠!没完了是不是!老子都快死了,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吗!我他妈真想蹦起来!李云飞恶狠狠地想。
但他不仅是那么想的,也这么做了。由于那个铃声实在太讨厌了,他终于蹦起来,接起电话,怒吼:“有完没完啊!老子都快死了你还来烦老子!”说完他突然懵了:为什么我要说英语?
“什么?死了?因为什么?是因为你那该死的手部伤势,还是你这个废物又差点死在应召女郎的身上?当然你要真这么死我也不会奇怪,因为你就是个除了女人什么都不想的废物。”电话另一头,一个苍老的声音疯狂谩骂着。
自己没死,这已经很奇怪了,而自己莫名其妙说英语,这就更奇怪,而一个自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认识的家伙疯狂骂自己,这更奇怪。
尽管李云飞现在一头雾水,电话另一头的苍老声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b崽子,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是早上八点三十分。勒布朗、卡梅隆、克里斯、德怀恩他们估计已经加练一个多小时了,你居然还他妈的在床上。真不知道卡莱尔那混蛋给乔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妈放着卡梅隆、克里斯和德怀恩不选,选了你这么个废物……”
“你,你谁啊?”
“我是谁?好啊,昨天很爽吧,爽到你都失忆了!我是拉里,拉里•布朗,不是格雷格•波波维奇,不是帕特•莱利,不是杰里•斯隆。但我真希望我是,那样我就可以把时间放在那些争气的新秀上,而不是你这个懒惰的废物,你这塞黑佬肯定把你的上进心与羞耻心扔在了塞黑,我他妈真恨不得……”
不等对面的老头骂完,李云飞已经扔了电话,一脸懵逼地梳理自己目前了解的信息。拉里•布朗、塞黑佬……所以我他妈变成了达科•米利西奇?那个水货榜眼?!
不敢相信这个状况的李云飞直接冲向了镜子,随后,发出了绝望的叫声。自己的确成了那个在安东尼、波什、韦德之前被选走的达科•米利西奇。此时他也终于明白,自己死前想到的东西真的被老天爷听到了,而老天爷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只不过比起其他人穿越到夸梅•布朗、科比•布莱恩特、本•华莱士等状况相比,自己这个,简直可以说是游戏中的“地狱模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