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悄然而至。
一考完试,苏若就回了家。
苏若的爸爸和赵辉的爸爸两年前都转业了,他们都搬离了部队的家属院。
两家虽然不做邻居了,但离得不远,经常走动。
赵辉比苏若晚一个星期回家。一回到家,就来找苏若了。大人对他们两个谈恋爱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一样。
有时候经常说的事,说着说着就变成真的了,就像苏若和赵辉。苏若一出生,大人就对赵辉说:“辉辉啊,若若好不好啊,等她长大了给你当媳妇吧。”大人可能是无意识半开玩笑地说,可谁知道会不会在孩子幼小的心里种下种子,等待着某一天发芽。
暑假刚开始大多时间赵辉和苏若不是形影不离也差不多。两人逛逛街,会会朋友,牵着手散散步,时间过得也挺快。
这样过了一个月,苏若打算回老家一趟祭拜一下爷爷奶奶,赵辉知道后一定要陪着一起去,美其名曰要当“护花使者”,拗不过赵辉,苏若便同意了。
有三年没有回老家了,奶奶离开她三年了。坐在开往乡下的大巴车上。苏若望着车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想起奶奶刚去世那段时间,苏若经常做同样的梦,梦里她沿着老家的那条河不停地奔跑着,想要追上前面奶奶的身影,可是怎么也追不上。半夜里醒来,苏若的心一阵一阵地痛。苏若知道之所以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太想念奶奶的缘故。
苏若的爷爷是个老革命,因为战争年代留下的伤病,在苏若2岁时就过世了。随后,爸爸妈妈就把奶奶接过来和他们一起住。苏若3岁时,奶奶一来想念家乡,二来看到苏若的爸爸妈妈太忙,就带着苏若回了老家。
3岁至6岁,苏若主要是和奶奶一起在乡下渡过的。那段时光,在苏若童年生活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苏若一直觉得奶奶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奶奶书读的不多,但肚子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奶奶常常在牵着苏若沿着河边散步时,抱着她爬上屋顶看星星时,给她讲二十四节气的故事、传统节日的故事、民风民俗,当然还有她和爷爷革命年代的浪漫故事;奶奶从不娇惯苏若,教她烧火做饭,带她到河边洗衣、捉鱼,甚至鼓励她爬树翻墙。记得苏若第一次爬上院子里的榆钱儿树。在奶奶的教育下,苏若的天性得到了最大的释放。奶奶乐观、豁达、坚强的性格也影响了苏若。
在苏若的心目中奶奶比爸爸妈妈还要重要。
苏若6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上学,因为苏若离不开奶奶,奶奶也一起来了。其实,奶奶不愿意离开老家,她说老家有她和爷爷的回忆,还有父老乡亲。每年暑假,奶奶都会带着苏若回老家住一段,直到苏若9岁。
9岁的那年暑假,苏若从墙上摔了下来,此后奶奶再也没有带苏若回过老家,一直到奶奶去世。奶奶在弥留之际,还一直念叨着两件事,一是很久没有回老家了,二是她等不到苏若谈恋爱、结婚生子了。奶奶去世后,和爷爷合葬在了老家的墓地里。
赵辉看到苏若一路上凝重的神情,用一只胳膊搂着她,把苏若圈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下巴时不时地蹭蹭苏若的头发。
苏若感受到了赵辉无声的安慰,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