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奇妙的晚上,祝愉!”回到合租公寓,陈小星突然满眼放光地拉住祝愉的手说道。
“嗯?”祝愉搞不明白陈小星因何突如其来的如此兴奋。
“你感受到了吗?”陈小星将祝愉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问,“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在剧烈跳动?”
“你怎么了?”祝愉抬眼疑惑地望着她。
“祝愉,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陈小星又问。
“啊,什么?”祝愉仍是不解。
“你或许不会相信,多年来我在心中勾勒出来的白马王子的样子,竟然与你们的莫总完全一样……”陈小星的脸颊有些微红,声音因激动而略带些沙哑,厚厚的眼镜片仍然挡不住那满眼的光芒。
“啊?”祝愉惊得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也不知为何,只一眼就断定他就是你无意间提到的莫总,”陈小星停了一下,松开紧紧抓着祝愉的手,抚了抚眼镜框,继续说,“他笑起来的样子,让我着迷……”
陈小星突然停下来,移至窗前,望着空茫的夜色,继续幽幽地说道:“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啊?”祝愉再次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知道这一个晚上,我有多辛苦,一面装作寻常无事的样子,一面还要压抑自己四下乱撞的心跳……”陈小星回望祝愉一眼,说了这些话,便沉默下来。
祝愉走过去,拉过她的手,直视着她,问道:“你认真的?”
“嗯!”小星点头,然后紧握了一下祝愉的手,又无限感伤地说道,“但是,我看的出,他似乎对你有意思?”
“啊?你说什么?”祝愉闻言,一下松开陈小星的手,后退了几步,像看个怪物似的望向陈小星。
“你别激动嘛?”陈小星又靠近祝愉,重又拉过她的手,说,“相信我,作为一个资深的情感作家,不会看错的!”
“小星——你快别瞎说了!”祝愉望着陈小星,略带着些自嘲的意味,继续说道,“他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总,怎么会对我这无名小卒有意,你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会害死人的!”
“害什么害?”小星白了一眼祝愉,说道,“我知道你意在赵总!”
“你胡说什么,陈小星——”祝愉嚷道,最后一个“星”字拖了很长很长,似乎把她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里面。这样,她还觉得不够,又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向陈小星丢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乱说了!”陈小星连忙双手抱头,向祝愉求饶。
“好了,不早了,我们赶紧都洗洗睡吧!”祝愉不想再和她继续谈这些无聊的话题,边说边扭头去洗漱。
洗漱好,躺在床上,祝愉却完全没有了睡意,“你意在赵总”,陈小星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与他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她将头蒙进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却仍是无法从脑海里抹去那个身影,抹去那张俊朗中带着股淡淡忧伤的脸。
在另一间屋子里,陈小星也同样瞪着一双大眼睛,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怎么会这样呢?”陈小星自言自语,“原来,写下的文字,真的确有其事啊?真的会有那样心动的感觉啊?……”
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儿几乎都一夜未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祝愉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她摸过手机按下接听键,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在干嘛?感觉还没有睡醒啊?”听筒里传来一阵好听的男声。
祝愉一愣,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是“莫总”两个字。她慌忙从床上坐起,重又把手机放在耳边,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莫总”。
“嗯,是我!”听筒的那边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昨晚说请你们吃饭,也没吃成,你看,今天晚上有空吗?”
“不用了吧,莫总!”祝愉忙答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她并不想巴结或是讨好这个老总,更何况还有辛悠的一再警告,她是真的不想和莫北走得近些,哪怕只是一点点,她也不想。
“怎么不用啊?一直说请你,都没有机会!”莫北又说道,“你为公司做了那么多,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啊!”
听莫北这样说,祝愉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未免会有些不识抬举了,她只得答应,然后又突然想起陈小星昨晚的话,鬼使神差地她又问了一句:“可以带着小星吗?”
“小星?”莫北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笑着说道,“就是你那个‘私人看护’?当然可以!”
“那好!”祝愉又是一脸大写的尴尬,但也不好在电话里说什么,只得轻应了一声。
“嗯,就这么说定了,拜拜,晚上见!”
“晚上见,莫总!”
“小星——”挂掉电话,祝愉朝外面叫了一声。
没人应,祝愉只好从床上起来,向陈小星的卧室走去。很难得的,陈小星仍在睡,而且睡得很香,呼吸轻微均匀,脸颊有些微红,嘴角似还挂着些许笑意。
祝愉上前,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挪了挪,重又盖好被子,然后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突然心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陈小星很少这么放肆的,她对自己要求很严格:每天五点半起床,跑步一个小时,然后吃早饭,开始写稿;中午有时候可能顾不上吃饭,但是没有特殊情况,晚上十二点钟以前,肯定要睡。用她自己的话说,一个自由的职业作家,如果不能自律,是很容易把身体搞垮,把自己毁掉的。
她对生活很认真,也很拼,她总是在赶稿,不是她拖拉,而是总会突然接一些临时的稿件,且从来不会失误,所以好多编辑都愿意找她。但她也同样爱惜自己的身体,有时祝愉也会笑她已过早进入老年人的生活状态,她也并不反驳,还故意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摸样。
祝愉又想起她昨晚的那番话,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向自诩心如止水的她怕是也不能平静了吧,也会辗转难眠了吧?不然又怎么会睡过了呢?而此刻的她,脸上却是满满的天真无邪,更像个可爱的孩子,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看起来那么满足。
陈小星像是突然有了心灵感应,蓦地就睁开眼睛,看见祝愉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不禁大叫了一声。
“小星,莫总说请吃饭,去不去啊?”见她醒来,祝愉忙收起刚才那番天马行空的思绪,问道。
“什么?莫总?吃饭?”陈小星揉了揉还有些迷蒙的睡眼,“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满脸不可思议。
“嗯,是莫总,要请我们吃饭!”祝愉又说。
“真的吗?”陈小星的眼睛里又蓄满了盈盈的光,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之情。
“嗯,真的!”祝愉点头。
“天啊,这么快就美梦成真了啊!”陈小星边说边从床上起来,直接坐在了电脑前,“那我赶紧写稿子了。”
“嗯,你快写吧!我收拾一下,先去买点吃的。”祝愉说至此,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难得我也做一回‘看护’!”
“哈哈,那你是同意这个叫法啦,我是你的‘看——护——’”小星笑着答,看护两个字故意拖得很长。
祝愉也学她拖长声音“嗯”了一声,转身去洗漱换衣服,然后下楼去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