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答应了下来,找到掌柜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掌柜看了令狐冲一眼,笑眯眯的走出柜台,来到他身边,作了个揖。
“客官见谅,最近都没有船只往上走。”接着拿出碎银子,还给令狐冲,事没办成,银钱退回,这是平安客栈的规矩。
“不用了。”令狐冲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的说:“就当是赏钱吧!”
掌柜微笑着离开,回头就叫人给令狐冲加了几个肉菜,一壶酒,还说明是送的,不另收费。
既然上都上了,不喝浪费,从小就没有浪费的习惯的令狐冲,只得无奈的喝光了这壶酒。
倒了倒,确定一滴都没有了,令狐冲酒虫刚被引出来,连忙动起筷子,大口吃肉。
“喝酒伤身,酒入愁肠,酒干倘卖无,酒是穿肠毒药。”
念念有词的压下了酒瘾,突然一股奇特的酒香传来,清洌动人,又馥郁芬芳,引得腹内酒虫骚动不已。
寻味望去,不远处的坐着一男一女,那带着面纱,却难掩婀娜体态、动人风姿少女,一双白玉般的手,正优雅的为那男子倒着酒,美目含情的看着他。
美人虽好,但令狐冲的注意力却被那男子吸引了,他看上去二十来岁,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英俊的脸庞上,有一双动人的眼睛。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很难想象,如此动人的眼睛,是长在男人身上的,看到这双眼睛里的眼神,很难让人不对他生起好感。
“小兄弟,独饮不如共饮,一起喝一杯。”
那男子看令狐冲望过来,举杯相邀,眉目带笑,就像遇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令狐冲起身,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下,即便不喝酒,遇到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也是值得交往一番的。
那女子给令狐冲倒上一杯酒,并未开口,带着一阵香风坐到男子身边。
“此酒名曰『三世缘』,只有在平安客栈才喝得到,每年只有这么几坛,今日你我有缘,共饮此杯。”
男子举杯示意,令狐冲也举起酒杯,酒一入喉,化作一道清泉滑落肚腹,之后一股暖意生出,驱散周身寒气,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泉之中,又有清凉的香气上头,使人头脑清明。
“好酒!”
令狐冲刚想大喝一声,顺便拍拍桌子,不过一看到那女子眼中笑意,不自觉的放低了音量,“好酒。”又强调了一遍。
可惜肚子里墨水不够,想不出来什么诗词,不然还想拽两句诗词呢,看这两位的样子,像是官宦人家出来的,总不能在人家面前表现的太放肆了。
那男子语气温和的说道:“适才听小兄弟在找船,最近几天这大河上可不好找船。”
“谁说不是呢?”令狐冲有些无奈的说道,一口接一口,“我这忙着赶回华山,看看家里有没有事,结果居然找不到船,看来只有走陆路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小兄弟不必担心,此酒难得,当放开心胸畅饮才是。”
“也是,小二换大碗来,我与这位大哥共饮。”令狐冲不自觉的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叫来小二又添了几个菜,再上一坛酒,打算等会儿自己去结账。
倒上酒,令狐冲笑嘻嘻的说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在此遇见贤伉俪,实乃三生有幸,敬二位一碗。”
说完一口闷了下去,这酒却仿佛化作火蛇一般,钻入腹中。
有点冲,早知道不学人家这么干了,令狐冲心里暗暗后悔,觉得大碗喝酒,还是要看什么酒的。
那对男女相视一笑,就像看到调皮的小弟弟一般,女子给令狐冲夹了一块鸡腿,声如黄莺,动人心弦。
“令狐小弟,慢点喝,先吃块鸡腿。”
令狐冲尴尬的笑了笑,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嘿嘿两声,“多谢这位姐姐。”
女子轻笑一声,令狐冲脸上一红,连忙喝酒喝酒。
男子看出他的不适,显然很少和青春貌美的女子交谈,便和他说起话来,缓解他的尴尬。
虽然出口成章,他却没有说一些诗词歌赋,文章妙理之类的,反而和令狐冲谈起江湖趣闻,百家故事。
他态度温和,妙语连珠,却又能挑起令狐冲说话的兴趣,在令狐冲发表意见时,绝不出言打断,其后或肯定或保留意见,不强求大家观点统一,也不因为令狐冲年幼而敷衍,还不时开开小玩笑,使他好感大增。
“李大哥,你和嫂子这是准备去哪里?”
令狐冲酒意上涌,问起他们两的行程来了。
“不瞒令狐兄弟,我和表妹自蜀中归来,之后或许会在洛阳待几天,然后前往京师,参加殿试。”
“殿试,原来李大哥还是文曲星下凡!小弟在这里祝李大哥蟾宫折桂,跨马游街!”
令狐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承令狐兄弟吉言了,令狐兄弟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沿河而下,并未听说华山附近有何灾祸,想必安然无恙。”
令狐冲一听,心里放松了一些,虽然他也觉得嵩山地震影响不到华山,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轮到自己身上,还是挺担心的,既然从别人口中得知华山附近没啥事,心里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情绪一放松,这酒喝着更香了,兴致一来,令狐冲还即兴发挥,耍了一套剑法。
剑光闪闪,微带三分醉意;寒风烈烈,常有神来之笔;身轻如燕,进退自如有度;脚下带风,上下腾挪不休。
一套剑法耍完,不管看不看得懂的,纷纷大声叫好,反正免费的节目,喝个彩也好。
“谢谢,谢谢大家!接下来,我要给大家献上一首歌。”
令狐冲打了个酒嗝,情绪兴奋了起来,好像是在华山上,师弟们被大师兄逼着挨个表现节目,脸上装作无奈,因为怕师父嫌闹腾怪罪,心里其实乐开了花,跃跃欲试的想表现一下。
“难得一身好本领
情关始终闯不过
闯不过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