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之大,可以无边无际,世界又是如此之小,冬夏相隔只有一夜之差。一样的天,不一样的地,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奔波忙碌。
假期结束后她们又重新回到已经生活了三年的南洋。那里一样的火热,一样的繁忙。
“姐妹们,我可告诉你们啊,在家的时候我还真想你们了呢!”霍贝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一本正经的宣告。
“我也是,刚回家前几天兴奋又高兴,后来就觉得没意思了,不能上网,不能逛街,不能和你们疯疯癫癫的聊天,都觉得无聊了。”柯逸菲也附和着。
“不会吧,才三年你们就忘本了啊,我还真不想回来呢,在家多幸福啊,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好吃好玩的管饱。我真是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那时爸妈不让来,现在换成我不愿回来,他们催我了。哎,我真是咎由自取,自讨苦吃!”张晓梅还是一副懒散样。
“我看是吃相思苦吧,瞧,多专业称职的男朋友,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站在窗边的陆芸说道。“天哪,这么快,飞机的速度啊,我得赶紧去换衣服,还没化妆呢,这下惨了!完了,完了。”张晓梅手忙脚乱的样子引得一阵笑声。
夏帆笑了,陆芸也笑了,面对生活,她们只能藏起心中的痛,只能更坚强。感恩还有这帮姐妹的陪伴,温暖着她们一颗冰冷的心。
终年炎炎夏季的南洋,少了春秋的变换,日子也像是少了色彩,重复的季节像是模糊了时间的针脚。然而时间却从不会因为谁而停留一秒。转眼半年过去了。随着毕业的脚步越来越近,她们的日子也忙碌了起来,而患得患失的心也更加浮躁了。
“亲爱的,今天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啊,我可不能再多等二十分钟了,一分钟都等不了。”张晓梅在教室外煲着电话。昨天约会时,陈志豪迟到了二十分钟。
“好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工作忙嘛!行了,我尽量早点儿去。”陈志豪的声音带着一丝抱怨。
“我不管嘛,你都说现在我才是你生命中最important(重要)的。你再迟到我可就真生气了。”张晓梅半撒娇半赌气地说到。
电话的另一边,正在上班的陈志豪,因为临时加的一个彩排正忙得不可开交。
听到老板的催促声,陈志豪移开电话,应到,“好了,马上过来。”
说完又不耐烦的对着张晓梅喊道,“随便你,我很忙,挂了。”这次他没有买她的撒娇账,挂断电话他就匆匆忙忙干活儿去了。
被冷落的张晓梅委屈和恼怒一起在心头翻搅。
她觉得最近陈志豪有些变了,尤其是对自己的态度,昨天就让她等了那么久,今天又冷言冷语,她越想越气。
也许是女人那天生敏感的侦查力,也许爱情本来就像孩子般脆弱多变。至到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她彻底崩溃了。
那日轰隆隆的雷鸣在黑压压的天空中咆哮,从天而降的雨串疯狂地拍打着大地和房屋,冲溅起的水珠模糊了远处的树木和川流不息的马路。张晓梅和霍贝被困在学校里,坐在图书馆中看着外边的窗户时儿流淌着一股股倾泻而下的水串,时儿吞吐着如烟似雾的瀑布。
“狂风暴雨无绝期,可怜身着新装的me,小妹啊,我看今天我们是回不去了。”坐在窗边的霍贝愁眉不展,无聊的翻弄着早已看完的作业。
“图书馆关门前如果还一直下,就叫我男朋友来接我们,我先给他发短信。”张晓梅拿起手机就发信息,她倒是一脸笑颜如花。
“那不好吧,专门让人家接一趟!”霍贝笑了笑,“主要是吧,我做电灯泡也是会害羞的”。
“男朋友就是在需要的时候,能随传随到,随时呵护,若不能做到,那还算什么男朋友。”张晓梅理直气壮地说道。
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随着一条条去而不回的短信,张晓梅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霍贝也觉得有些不对了,“可能他今天很忙吧,没时间也是正常的,咱们还是自己回吧,”
张晓梅努力的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他不来我就不走,等他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想起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各种借口和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今天又在好姐妹面前放她飞机给她难堪,张晓梅更是越想越气。
“你也太夸张了,他或许他真的没看到短信,或许手机没电了,或许。。。他生病了在家睡大觉?”。
“他以前从不会不接我电话,但自从我从老家回来后,就感觉他变了,最近变得更是离谱。如果今天他敢不来,我就敢休了他。”
看着张晓梅有些激动的小妹,坐在一旁的霍贝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张晓梅的电话始终静如泰山,纹丝未动。最后霍贝和张晓梅淋着雨跑向了地铁站。
而这时的陈志豪既没有在家也没有在公司,他正在和一帮同事唱K。那天的K歌是半公事半聚会,他完全可以不去的。只是因为一个人,那晚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心中跳跃的小鹿,也许他根本就不想控制。
那个人就是他的同事Sandy,他现在的上司,也是他以前暗恋的人。两年前她有了男朋友,陈志豪还失落伤情了好一阵子。后来在一次教会活动中他认识了张晓梅。她青春美丽,她热情洋溢,她的出现迅速填补了他的失落。
而就在他和张晓梅的激情正慢慢的被生活琐事一点点儿消磨掉时,Sandy失恋了,典型的现代女强人的她就算失恋也依然保持着强者风范,今天的K歌就是她做东,她高歌她高吼,她高声宣布她自由了。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呐喊,尽情的高歌。陈志豪却像是在灯火交响下,看到了她落魄的神情,他的心也不由的隐隐作痛。
那晚他的世界里只有歌声和喝酒的碰杯声,窗外的雨声,他的电话声全部都与他无关,他已经不记得喝了多少瓶了,那晚做出租车里回去时,他还吵着要继续喝,嘴里唱着雨一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