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人之后事情简单多了,舒友临跟他说明来意,他便带着舒友临和清照来到自己房子。他的房子很大,而且地段还不错。大汉给他俩泡了茶,扔给他们几本厚厚的书,清照一看,都是修行佛法的书。
大汉给他们泡茶:“我从中国来泰国已经很久了,少说也有八十年… …”
清照差点没给茶呛死,舒友临也瞪大了双眼,这个大汉看起来中年吧,居然来泰国少说八十年,那他到底几岁啊?之前还在腹诽他的采阴补阳之术浪费了,看来真的是有用啊!
大汉轻蔑地看着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一路上叽歪啥,以貌取人哪咋地?”
舒友临和清照干笑着,一致的上下两排大白牙分分钟暴露了智商。
大汉不理他们,接着说:“别小看了我给你们的书,都是佛家修行经典,很多都失传了的。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回去,让那个被下降头的人每天念诵这串佛珠的皈依文:梵文的Namo Guru-bey、就是皈依上师,Namo Buddhaya/皈依佛,NamoDharmaya、皈依法,Namo Sanghaya、皈依僧。”
大汉看着他俩一脸迷茫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拿纸写下来:“不会念旧回去让孔妞教——孔妞怎么没来啊?”
舒友临回答:“曼柔怀孕了。”
大汉一顿,脸上都是震惊和诧异,他的笔尖微微抖着:“她怎么敢怀孕?!”
这傻丫头知不知道怀孕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和死神赛跑?一般人都不愿意练移魂术的原因就是移魂术会缩减寿命,并且:男子体质孱弱,必须长期和阳气足的男子在一起才能维持生命;而女子虽然体质偏阴、更适合当移魂师,但是一旦怀孕,就要承受被胎儿掠夺元炁的痛苦,而且成产过程极其凶险,孩子会在出生的过程中对母亲进行反噬,一个不小心,要么母子俱亡,要么母存子去,要么孩子成为新的移魂师、母亲成为养分——这种孩子堪称最完美的移魂师,但是同时也是最恐怖的移魂师,他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内心却万分邪恶。
大汉继续在纸上写着:“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因为您帮助了我们,所以打算今天就回去。”舒友临答道。孔曼柔的仇人还在附近虎视眈眈,赶紧溜才是王道。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大汉漫不经心地将纸片递给舒友临,“以慢速度念100000遍,再加上心经和佛珠心经咒:‘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梵语是:‘Tayatha Om Gatee GateePara Sam-Gatee Bodhi-Ye Soha。’每天还需要向本尊或佛陀供奉七碗水累计功德,能超过七碗更好。”
大汉起身:“平时也要多做善事,严守清规,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了——我现在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
舒友临看着他,想问他什么,但觉得唐突还是没有说出口。这大汉倒像是有读心术似的,转过头来:“我是孔妞的师伯,也是少有的由移魂师生出来的孩子。”言讫,便进了内屋。
舒友临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大汉这么在乎孔曼柔了,身为一个移魂师的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移魂师的孩子本身就拥有强大的灵力,一定有很多人想要利用他,就像有很多人想要掠夺清照的眼睛,现在他能在泰国安居乐业,用的身体,恐怕不是他原先的身体,因为移魂师的孩子,不拥有对身体的支配权。
舒友临眯眯眼。真正的移魂师,是能够任意交换身体的,因此,也拥有另类长生不老的本事。而这个移魂师,宁愿用采阴补阳这种方法也不愿掠夺别人的身体,这是在最大限度地减轻伤害了。
舒友临三人返回Q县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表哥的情况没有恶化,神智依旧不清,大汉亲自给表哥念梵语,操作了一回,表哥才有了些许神智,昌建雄按照方法照顾表哥,半年之后表哥才完全恢复神智,好几年之后才消肿,完全能下地又花了几年。表哥好了之后就把钱换了,踏实做生意,诚心信佛、低调做公益,后来发家致富又给Q县修路,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大汉的到来让孔曼柔吃了一惊,大汉阴沉着一张脸:“你要是真想死,身边没人的时候死,孩子我可以给你带。你现在这样,有个男人有个孩子的,死了也不安心。”
赵子涵不乐意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才死呢!”
大汉一下子把赵子涵搡一边去,赵子涵这种力量型的男人都给大汉轻易推开,其她人更不敢轻举妄动,直接退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过大汉的恐怖可没有吓到孔曼柔,她抚着还没有凸显出来的肚子,笑着看着他:“师父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师叔和你啊。”
大汉愣住,旋即又哼哼起来:“随便你!反正我在你身边呆着,你要是有个好歹,我立刻带走孩子,免得和我一样又被盯上。”
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无能,母亲生完自己之后被反噬,保护不了他,而他与生俱来的邪魅能力被人盯上,从小到大一直颠沛流离。直到重新遇上父母,在面前这个师妹的护法下,拜自己的生父为师,用母亲的生命给他换了一副身体,重新开始生活。虽然依旧呆在泰国,却能获得平静的日子,因为他的力量可以被自己控制,他再也不用做别人杀人的工具。
孔曼柔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个人啊,感情不轻易说出来,糙糙的怪可爱的,要不是太老了,现在可没赵子涵什么事。
赵子涵、孔曼柔和大汉回了云南继续找药仙泡药泉,为了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地生下来,二十三科甚至都出动了,抹去他们的一切行踪。舒友临和清照也准备动身回榕城,走了一半儿,忽然有好几辆黑色轿车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大家下车,训练有素的西装革履的雇佣兵也出了来,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清照看着这阵仗,心开始跳了起来,因为这样的阵仗,只能是… …
高跟鞋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地传来,清照的膝盖开始抖,舒友临将清照揽在怀里,低声问她怎么了,清照没有回答, 只是害怕地看着前方,雇佣兵分开一条道路,一个戴着墨镜的栗色波浪卷的女人出现在视野里,精致的面容高傲冷漠:“你还敢回来。”
舒友临在脑海里搜索出了一个名字:“柳之园?”
柳之园微微颤抖,她看着舒友临,想笑又忍住,神情是激动于他的记得,本想上前,但看见他和清照亲昵的姿态,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姿态:“我早就觉得你们之间有奸情,当初不是恨不得看见了当不认识吗?现在勾肩搭背的,打不打自己脸?”
清照捂住自己的咽喉,在医院治疗的那个晚上,柳之园拿着手术刀快准狠地一下,让她现在嗓子还有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她的浑身抖动得厉害,连柳之园都看出来了:“还是胆小如鼠嘛,你这种人,生而为人,真是对不起大众。”
“你闭嘴!”舒友临大吼,“不要太过分了!”
看着舒友临收紧的护犊的怀抱,和他憎恶的眼神,柳之园就来气:“心疼了?我真后悔当初喜欢你,你的眼光居然这么差,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不是好东西随便,我做人无愧于心,”舒友临一身正气,“但我的眼光如何,不需要你来评价。”
清照只想逃离这里,逃离那个割喉的人,她已经站不住了。离魅把手摁在她的脊背上,输入灵力给她支持,瞪着柳之园:“柳小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又是你啊,”柳之园一笑,“当初要不是你多管闲事,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个人渣了,神经病就是和神经病在一起,穿得都跟神经病一样。”
“你才是神经病,”侯耀杰忍不住了,“你凭什么来找茬?凭什么随便骂人?你比别人高贵吗?就因为你自己是个暴发户就可以欺负别人?从学校欺负到社会来,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呀?”
柳之园愈发不屑一顾:“徐清照,你可以啊,从一无所有的废物变得有小跟班了啊。可是你看见我还不是怕得想哭?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跪在厕所里给我们磕头的样子… …”柳之园还没有说完,清照和舒友临的声音就同时响起,清照是尖叫,舒友临是怒吼:
“你他妈给我闭嘴!”
柳之园的脸上怒气和不甘愈发浓重,她看着舒友临摸着清照的头,那般温柔,和在学校看见她就冷眼躲开、恶语相向,完全是两个极端。柳之园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她从包里拿出一把刀,直接刺了过去;舒友临抱着清照躲开,手挡了一下,手背上立刻留下一道划痕和血迹。舒友临怒气冲天,这个女人居然来真的,她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王法可以让她草菅人命吗?高中的时候是他不勇敢,没有好好保护清照;也是他太单纯,以为一个处处讨人喜欢的女孩不可能对清照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是他太蠢,现在才看见心爱之人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