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灿烂,温暖的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而进,细细碎碎的光斑,点缀着素朴整洁的房间。
房间中,少年盘坐在蒲团上,身躯赤裸,双手交接,在身前摆出怪异的指法,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有力,身外浓郁的天地魂气随之一张一弛,吞吐间被吸入少年鼻翼。
少年的胸膛微微起伏,一吸一吐机具节奏感。
随着修炼时间的推延,周遭魂气透过大地窗棂,汇聚房间之中,俨然浓郁的化成雾气,凝结水滴,墙壁石台水滴由小变大,相互碰撞吞噬,由高到低,滚落而下。
萦绕在房间中的魂气入体,少年那略深的肤色,似乎也是在忽然间,散发出有如白玉般的光泽,毫光灿灿,人如玉石。
体内越来越充沛的魂气,被胸腹间的魂种炼化吸收,魂力越发凝实精悍,雄浑程度远比一天前谷山中更加深厚。
“距离纳魂一重只差半步。”
魂殿,天地魂气浓郁的令人疯狂,若是在环山村,杨凡不知要等多久,击杀多少魂兽蓄积的魂种才够与这一晚所吸纳的魂气相比,更别提只差半步迈入纳魂一重。
魂殿真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简直没有再好的啦!
心中越发惊喜,少年并未就此罢手,双目依旧紧闭,身躯稳坐蒲团,纹丝不动,沉神凝气,心神合一,延续着修炼状态,疯狂的吸纳身外雾化水的魂气。
温和的魂气受到牵引,透过肌肤毛孔,一刻不停涌入体内,蕴养骨骼,淬炼脉络。
突然,吸纳魂气不亦乐乎的杨凡猛然睁开难以置信的双眼,骇然的望着自己的皮肤,只见刚引入体内的魂气好像受到极大阻力,硬生生被逼出身体,带着丝丝黑气和一股难闻的恶臭。
修炼室瞬间臭气熏天,黑气弥漫。
黑气汇聚凝结黏在体表,变成黑色水珠挂在臂弯,竟成膏状,摇来摆去就是不落地,杨凡诧异伸指触摸,如胶皮般弹弹软软,任形态变化终能复原。
杨凡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的引魂入体,蓄积魂力,怎么就会有这般黑臭粘湿的物质渗出体表,吸收魂气也大大受阻。
望了眼窗外,距离执事引领入天赋阁修习尚有段时间,搞清弄明,杨凡压下心中惊骇,再次闭目进入修炼状态,只是不到十息他便从闭目中转醒,体外竟又多了一层薄如膜的黑色粘稠物,身体也更臭了。
“废质!”
杨凡心中惊呼,脑海有星光闪过。
他曾听王氏兄弟说过,俢魂者体质不同,有人会在魂体境迈入纳魂境时,体内产生废质,是身体的杂质污秽,阻碍吸收魂气,进入纳魂境的时间大大延长,多的需要三月,少的也要三十日,无论天地魂气多浓郁,每次吸纳总会浸出少许,直至完全排出。
定了定神,杨凡再次尝试吸纳,可这次排出体外的废质更少,几乎感觉不到。
算着时间,距离执事到来已不远,他可不想臭不可闻去修习天赋,且今天是第一天,如何也要留个好印象,只能将心中苦闷不快抛到脑后,飞速跃起行上二楼,洗漱间哗哗的水流声响起。
万幸,这如膏状粘稠至极的废质遇水及融,顺着肌肤水流,地面满是黑色污秽。
从洗漱间走出,心中苦笑也有庆幸,亏得在修炼过程中身躯赤裸,否则只有一身殿服的他沾染恶臭不知该如何出门。
穿上殿服,行下二楼,回到修炼间,案几上入殿须知的卷轴横躺在上,缓缓摊开,游目上下扫动,片刻,魂卷阁进入视线,时间紧凑,无法到魂卷阁查阅资料,破解身体废质最快的方法,只能记下名字位置,行出房屋,向饭堂走去。
脸色难看,皱着眉头交了块小型魂石,随意选了几样看似可口的早饭,油纸包裹,边吃边向回走,杨凡不敢留在饭堂,舒心享受美味早饭,深怕错过执事引领,步伐稍稍加快。
只是一条断腿不争气,一瘸一拐,背影更显滑稽。
“陶宝乐。”
“道!”
“柳云曦。”
“道!”
“杨凡,杨凡?”执事手拿卷轴,唤着杨凡名字,眉宇间已然不耐。
刚欲开口唤下位殿生,远处传来一声闷吼。
“道!”
杨凡距离尚远,口中塞满食物,大着嗓子,只是这声音怎么听都像是牛吼,瓮声瓮气,沉闷中几乎听不清是人叫。
左脚蹦跳,右手拐杖,就这么有趣的跛了过来。
“今天是第一次入天赋阁修习天赋,不能迟到,否则你们的老师可就不悦了。”执事瞧着杨凡断腿便不再多言,唤道:“吴冠超••••••”
杨凡憋得满脸通红,不完全是尴尬,更多是喉中噎着的食物,急于呐喊,口中食物在没水的情况下,如块铁砣,无法下咽。
杨凡不住用力,双手抚着胸口上下滑动。
陶宝乐红衣内穿,外面套着殿袍,凑过来,悄声道:“快喝口,别噎着了。”
杨凡二话不说忙将一壶水接过,喝了一大口这才透过气来,感谢道:“谢谢你的水。”
陶宝乐满脸笑容,刚欲开口,便听唤完名字的执事朗声道:“人齐,更我来。”
一行八人跟在那名执事身后,左转右绕,天井、花园、游廊不知走了多少,这才来到魂殿天赋阁前。
远观天赋阁,灰瓦白墙,木柱窗棂,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典雅素朴,但梁栋雕画又显奢华,只是藏于内,不现于外,可以说是低调的奢华。
天赋阁雄伟气派,高高耸立魂殿西南,共六层,按天赋顺序:魂创、铸魂、丹魂、阵魂、魂咒、契魂,一到六层排列,每层不低三丈,新出的太阳也刚到半身,照应着天赋阁光芒四射,雄姿伟岸,有如天上阁宇。
迈步白玉石阶,杨凡走进这座神圣庄严的天赋阁,执事将杨凡与另一名入殿生留在一层,带着余人行上二层。
广阔的一层大厅,四周满是透光的窗棂,厅内一半开阔无遮挡,一半大小不一的铁门大屋,其内传出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像是打铁在挥动铁锤不断向着制造的铁具敲击,节奏如一,有种奇异韵律。
望着散发冰寒的漆黑铁门,杨凡想到所住木楼一层右侧也是如此的大门,只是不知门内是否与屋子所见两样器具相同。
忽然,大门外一片喧闹,男男女女穿着殿袍,有说有笑行了进来,年龄显是比杨凡略大些。
男女看向呆站大厅的杨凡友好一笑,也不多言,向着大厅内固定的桌椅走去,手中卷轴青光流转,有的竟散发着红光,带着光尾坐向木椅,欢笑声渐渐小了,神色肃穆恭敬,且有一丝紧张,好像等待着谁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