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夕阳下的云朵,染成淡红色棉花糖,紧凑着一片接着一片,夕阳就在夹缝中释放它微弱的红光,一声高亢的鸣叫声从天上传来,一群大雁正排成人字形追逐着太阳最后的脚步。
几束晚霞照应在金灿灿的沙滩上,温柔的海风吹过海浪随之轻轻拍打着岸上的礁石,舒适且宁静。
这是我待在这座岛屿的最后一天,明天之后我将回到故里,回到我熟悉的地方,;临走之前我想再好好看一遍夕阳下海边迷人的景色,照几张相留作纪念。
当我走到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时,想把自己和这片天空拍下来,可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人,我本想就此作罢,忽然有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向我走来,他手里拿着一瓶酒,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满了沟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醉汉形象映入我的脑海。
我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和他沟通,当我说出我的来意时,他用种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当即想到让一个醉汉帮我拍照?我怎么会下如此荒唐的决定。一想到这些就非常懊恼脸上也不由的张红。
他回过神后什么也没说嘴角轻扬爽朗的答应了。
等他拍完照后,把相机还给我,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张得很像我年轻时的妻子,她和你一样漂亮,优雅,但她离开了我,她在她最美的年华离我而去,但她的名字我始终忘不掉!”
我并不想听一个醉汉的过往,接过相机转身就想走,毫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安琪.克拉”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他抬头望着天,无神的眼睛霎时间有了光彩,她的妻子怎么和我的名字一样?
我很好奇就问道:“那她为什么离开你呢?”
老人的神情很是复杂,沉闷的喝了口酒。这个要从我参军开始说起。
当时我和妻子刚结婚的第一天就赶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国家发布告示,凡是16岁以上身体健全男士都必须参军,而我的妻子是一家医院的救援护士,她被分到后勤救援队中,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各自收拾好前往各出军事基地。
刚到军事基地后,各队的军士长就简单的教会我们这群不会使枪的菜鸟,当时没有参过军的男人都被叫菜鸟,而我们这群人上战场就是凑人数的,炮灰都算不上。
本来我们有个为期七日的训练,但德军进攻猛烈,死伤惨重,我们只好顶上去,连七日的训练都免了!
说道这里老人自嘲的笑了下。
到后来战役爆发,我们三千人的队伍被德军打得七零八落,我亲眼见身旁的队友被一枪打中头颅,身体躺在我怀中,他的鲜血混在泥土里刺激着我的鼻腔,胃里一阵翻滚,之后德军停止了进攻,像是等待着什么,有经验的士兵告诉我们,德军在养足精神,准备最后的总攻!
暴风雨前的宁静,战壕里突然发出轻轻的抽泣声,连带着旁边的一些年轻的士兵感染,德军这是在摧毁我们最后残存的战意,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捡起地上没有熄灭的香烟试图靠吸烟来缓解情绪,我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想到了我的妻子,不知道她在哪里,安不安全。
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随着一声炮响德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势,而我被一颗手榴弹炸飞,右腿失去知觉炸得骨头外翻,救援士兵还没来得急给我止血,就已经倒地,就在我即将昏迷之际,上帝给我开了个大玩笑,增援部队从后方及时赶上,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出来。
在治疗那段时间我遇到了我的妻子,我和她短暂的相处了一天后,她又被安排到下个地方救援,走的时候是后半夜,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是的最后一面。
之后因为我的右腿严重残疾,被遣送回国,等到战火结束后我想我和安琪.克拉能够团聚的在一起,但人没有等来,等来的是一封噩耗的信封!
信上说她死了,就在和我分开的第二天早晨,他们那组小队被敌军全数歼灭,无一人生还。之后高层派出搜救小队但因为尸体难以辨认就草草了事!
于是我四处寻找关于妻子的线索,总感觉她还没有死,周围的邻居把我当成疯子,觉得我患上了幻想症。可我不在意,我知道我妻子最终会回到我身边。
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残留的泪点,又喝了口酒,转身离去。他佝偻的背影慢慢的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在刺眼的夕阳下一团阴影笼罩在其周围压弯了他的脊梁。
第二天早晨我坐车离开,路上经过海滩时下起了大雨,那雨声听着像是有人在绝望的哭泣,吹来风声像是有人在无助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