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大丈夫不苟活于乱世,死则死而有何可惜?”中年人微笑摇头,
“阿兄何必泪潸潸,
取义成仁在此间。
华表柱头千载后,
旅魂依旧在家山!”...
这首诗一出口,在场的人十之七八都落下泪来,这其中更包括不少行刑的护卫和军士。
朱棣在席棚中听了也不禁愣了一忽,但还是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杀!”
随着方孝儒三弟的人头落地,刑场外哭声一片,围观百姓渐渐骚动起来。负责警戒的护卫和军士拔刀呵斥威胁,好一会儿才平息了骚动。
张曦月留意到中愈泪如泉涌,但是他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能压抑得太厉害了瘦弱的身体微微发抖。
方孝儒愤怒得瞪裂了眼角、鲜血顺着腮边流下,沉声喝道:“朱棣,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哈哈...”朱棣仰天大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所做之事自有后人评判,义与不义并非只由尔等来判定。
倒是你方孝儒,因为一己的执拗而令亲朋、兄弟、父母丧生黄泉,难道你就算义了吗?嘿嘿...我看未必吧!”
“燕贼!”方孝儒昂头大喝:“我自幼便读圣贤书,始终认为忠孝才能称义!难道似你这等倒行逆施、残害骨肉、犯上作乱者也敢称义吗?我呸!呸!呸!”
这一番言辞虽然不多,却是极尽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之势,彰显了一个忠贞之臣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无上气节,刑场外的百姓中竟然有许多人不顾生死的鼓起掌来。
朱棣再一次望向刑场之外,咬牙切齿的问道:“难道你也不在乎你的妻儿吗?不在乎你方家自此绝种吗...?”
谁也没有留意到不知何时起风了,南侧天空飘来一大片黑云,那片黑云很低大有压城城欲摧之势;一时间天地阴暗、冷风阵阵,伴着几百具血淋淋的尸体说不出的悲惨凄凉。
惨绝人寰的杀戮丝毫未能动摇方孝儒的意志,他仰天长叹,吟道:
“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
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
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
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
呜呼哀哉兮庶不我尤!
燕贼!你就是乱臣贼子!你不尊祖训惨害骨肉血亲、妄杀忠臣、鱼肉百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日江山坐不稳,你也必定不得好死...!”
“来人、来人...!”朱棣气急败坏的大叫:“给我撕了他的嘴!割掉他的舌头!砍他的头!我要让他方家绝种...!”
众护卫立时上前,将剩下的几个人砍了头,另有几名军士扯住方孝儒将他的嘴撕裂至耳根、割去了舌头...
天空猛然闪过一道霹雳,一声炸雷响后随即大雨倾盆,围观百姓立时乱起来纷纷奔走避雨。
印晓苔急急的说道:“小姐,咱们也快走吧?”
“走...”张曦月刚要转身,她身旁的中愈突然发出一声非人般的低吼,紧接着身体直直的向她歪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