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长出一口气,“秦太医,这回没有危险了吧?”
“不然...”秦太医说道:“回皇子爷,我刚刚喂给公主一颗牛黄麝香解毒丸稍微缓解一下、又刺了她的筑宾穴延迟毒性发作,
但是毒物毕竟还在公主体内,要看她喝过药后的状况才能知晓。”
“哦...”朱高炽虽然焦急却也只能等待,因为煎药毕竟需要时间。
这时郭婷芳问道:“秦太医,能看出我女儿中的什么毒,怎么中的毒吗?”
秦太医捋着山羊胡说道:“皇妃,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公主应该是中了番木鳌的毒,其中还有夹竹桃的毒...”
这句话令得谭玉容心中猛然一跳,暗想这个老头这么厉害吗?竟然能看出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是谁下的毒。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心里仍然紧张万分。
张曦月听了暗中放下心来,她知道自己所用调料跟这两样东西根本不搭边啊!哼,郭婷芳、过会我再找你理论!
“这两种东西...相信公主是不能误食的,”秦太医继续说道:“八成是来自食物当中。”听了这话张曦月惊骇不已,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谭玉容太紧张了,以至于说话都犯了磕巴,“火腿...给太医看看,千万别冤枉了曦月妹妹。”她心中所想是必须得把这件事情坐实了。
“对对对,”郭婷芳急忙喊道:“快把火腿拿来。”立刻有丫鬟把吃剩的火腿取过来。
秦太医另外取了一根粗些的银针,那一刻张曦月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预感这块火腿应该是有毒的...
秦太医把银针缓缓刺入火腿之中,所有人都盯着那根银针,偌大的屋子里十几个人竟然鸦雀无声。
隔了一会儿秦太医才慢慢拔出银针,原本白亮的银针这时却变成了黑色,张曦月的心立刻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曦月...我要杀了你!”郭婷芳怪叫一声扑上去,疯了一样乱捶乱打,张曦月仿佛傻了一般一动不动任由她打。
“别打我家小姐...”印晓苔冲上去挡在张曦月身前,怎奈她年小体弱、被郭婷芳一把就推倒了。
印晓苔爬起来再次冲上去,嘴里大叫着,“这是有人陷害我家小姐...是我看着小姐做的火腿,根本就没有什么夹竹桃...”
这时侍候郭婷芳的下人再次围上来,朱高炽低喝一声,“都住手!”丫鬟婆子乖乖的退回去。
郭婷芳哭闹道:“皇子爷,您不能这么偏心吧?嘉兴也是你的女儿呀!有人要毒死她难道你不管吗...?”
“住口...!”此时朱高炽的心里矛盾之极,他固然喜欢女儿嘉兴公主。
可是他也喜欢这个如夫人,虽然张曦月在某些方面不太令他满意、可其他方面还是非常不错的,比如说相貌、身材、厨艺还有聪明,在太子的册立上她就帮了个大忙。
一头是心爱的女人、一头是唯一的爱女,唉...让他难以取舍无法决断啊!
朱高炽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曦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曦月望着这个自己并不喜欢却能决定自己命运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子爷,不是我做的...”
“就是你!”郭婷芳大声叫道:“现在铁证如山,你想赖是赖不掉的!”
“嘿嘿,皇子爷,就算我想害嘉兴公主...难道会使用如此拙劣的方式吗?你相信我有那么笨...
明明火腿就是做给嘉兴公主吃的,我在里面下毒?嘉兴公主一死任谁都知道是我下的毒了?我岂不是太蠢了嘛!”
“哦...说的也是...”朱高炽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这样未免太明显了。”
秦太医不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是老于世故的,立时就敏锐的感觉到此事跟争宠有关。
而张曦月的话让他认同,所以他想了想忽然低声说道:“回皇子爷,我只能证明火腿里有毒却不能证明就是嘉兴公主所中的毒。”
这句话等于救了张曦月一命啊!使得忧郁中的朱高炽定下心来,他大声吩咐道:“来人,先把张曦月押到后院旧住处去...专人看守不得与人随便接触,等嘉兴的事情查明白再做处置。”
“皇子爷...”张曦月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的疼了一下,即便是不爱他但是她也为他付出了很多,“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这个...?”朱高炽很犹豫,一方面他是愿意相信她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找不到理由为她开脱,毕竟嘉兴是吃了火腿后中的毒。
“皇子爷...”郭婷芳哭着嚷道:“难道您就这样放了杀人凶手吗?”
“嘉兴目前还活着...”朱高炽不耐烦地说道:“先把孩子救活再说...护卫,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外面立刻涌进四五个护卫分站到张曦月身周,张曦月知道再分辨也没有用便迈步走出去。
印晓苔急得大叫,“皇子爷,我家小姐是被人陷害的...”朱高炽不耐烦的挥挥手,印晓苔气得直跺脚只好追了出来去。
几个护卫押着张曦月往后院走,印晓苔六神无主的跟在后面,“小姐,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咱们该怎么办啊?”
此时的张曦月稍微冷静了一些,心里叹道:你知道又有什么用?“晓苔别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回去让袁公子来后面找我。”
“哦...知道了小姐...”印晓苔抽噎着答应立刻改变方向回西楼,心里不服气的想:找他有什么用?他又管不到皇子!我都不行,他比我强很多吗?
很快回到西楼,一进门却看到方中愈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迷茫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天棚。
“你干什么呢?”印晓苔心里有气,“我和小姐都被人家欺负了,你倒好、坐这儿享福呢?”
方中愈瞟了她一眼露出惊疑神色,“我不坐这还能干什么,难道想让我去帮你打架嘛?人家那么多人,而且都是成年人,就算咱们再多去几个人也占不到便宜的。”
“咦...怎么你都知道?”印晓苔很是诧异,你也去东楼了?”
“当然没有,但是我从你的脸上看出来...出了很特别事情。”
“吹牛皮吧,你?”印晓苔自然不可能相信,“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