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臧霸投敌
翌日。
曹操叫来了刘备。
刘备疑惑：“丞相，不知有何吩咐？”
“玄德……”
曹操淡淡看着下邳城：“你看这下邳城状况如何？”
刘备也是遥望下邳城片刻，随着开口：“撑不了多久。”
“嗯。”曹操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后。
曹操缓缓开口：“听闻昨夜，下邳有探子潜入了玄德营中，可有发现？”
“这……”
刘备怔了怔，随着摇头：“探子倒是没发现，只不过……收到了吕奉先的信件，倒是有。”
说着，他已取出一信封：“丞相，请过目。”
“哦？”
曹操讶异，当即接过信封。
打开一看，却见其中内容与其昨夜所见如出一辙，都是劝刘备临阵倒戈。
他不由定定打量着刘备面色。
刘备一脸的恭敬与平淡。
他在曹操召见他时，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所以当即将信件带了过来。
“嗯。”曹操点了点头：“看来这吕奉先是狗急跳墙了，竟然妄图离间我等。”
本来曹操心中还是有些担惊，准备多试探一番。
但，如今刘备直接就将信封呈上，这可是表了忠心。
再多试探，不免弄巧成拙，遂放弃了打算。
……
两天后。
下邳城一则消息传出。
臧霸因醉酒怠慢了军务，被吕布杖责三十。
且将士们士气低沉，粮食不足，也导致多有不满。
曹营内。
曹操沉吟着：“看来下邳撑不了多久，终于快要拿下了……”
他此时心中可是十分急着拿下下邳，毕竟四周还有强敌虎踞着，拖一天，就焦虑一天。
郭嘉：“丞相莫要焦急，小不忍则乱大谋。”
荀攸也是点头附和。
又是两天。
入夜。
一阵喊杀声突然响起。
只见下邳东门大开。
数十骑人马，正往曹营逃奔而去。
而在这数十骑身后，一支骑兵队追杀着。
数十骑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骏马，十分耀眼。
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
从头至尾，体长足足有一丈。
从蹄至项，高八尺。
嘶喊咆哮，腾空入海之状。
正是吕布的赤兔马。
而骑在赤兔之上的，不是吕布，却是臧霸！
“丞相！臧霸偷得吕布的赤兔前来投奔！请求收纳！”
一声大吼远远传开。
曹操一脸诧异。
略微思忖，他便让人迎接臧霸。
很快，臧霸带着数十骑，被曹军接入了营中。
而追杀臧霸等人的骑兵队，则被曹军撵回了下邳。
此时，在下邳城楼阴暗的一角。
一双鹰隼般的冷眸，将城下之事尽收眼底，正是吕布。
在吕布身侧站着一名男子，却是陈宫。
陈宫望着曹营那边：“能不能突出重围，就看臧将军了。”
吕布沉默的点了点头。
来到曹营这边。
曹操与刘备接见了臧霸。
臧霸拉着赤兔马让曹操过目。
曹操细细打量着赤兔马，确认无误之后，暗暗欣喜。
他淡笑看着臧霸：“尔等是前来投靠？”
此时，他想起了臧霸被吕布杖责的消息。
臧霸一脸愤慨：“吕布目光短浅，胸无大志，无情无义，不值得我等追随，只愿明公收纳。
明公只需点头，我便能让还在下邳城内的心腹开门献城！”
“哦？”
曹操双眼一亮：“此话当真？”
臧霸重重一抱拳，低头回应：“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曹操目光一缩，发出冷笑，“此等诈降伎俩亦想瞒我？说！吕布小儿是何目的！”
断喝骤然而起，宛若惊雷。
藏霸浑身一颤：“明公！霸真心投奔，忘明察！”
“哦？”曹操一声狞笑：“我看你是真心诚意想要行刺吧？！”
“我……”臧霸刷地脸色一白，“冤枉啊！”
“冤枉？！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有何目的？说出来或可饶你一死，再敢喊冤定斩不赦！”
“明公！”
臧霸噗通一声双膝跪倒，“末将实在是真心……”
“还敢说真心？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又是一声厉喝，帐外轰然冲进几排刀斧手，腰间鬼头大刀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之中渗渗生寒。
“明公？！”
“推出去，斩了！”
不容置疑地命令，震得满账的文臣武将皆噤若寒蝉。
刘备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
然看曹操铁铸一般阴沉脸色，他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臧霸被五花大绑，叉起往外拖。
“明公！您如此对待投诚之士，如何能得天下！”
臧霸拼命地挣扎着，然再多诅咒，在左右力士刀斧之下，都显得那样无力，只能任凭自己的声音越传越远……
沉默，无声地沉默有若实质，在中军大账里不断蔓延。
空气里一片死寂，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见。
一众谋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曹操此举似乎太过于武断。
毕竟下邳城坚，大营粮草不足，袁绍又在北方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以莫须有的罪名擅杀降将，那将来还有谁敢投诚？
攻打下邳岂不是更难吗？
但就在这时！
“回来！”
又是一声厉喝在军帐中轰然爆响。
却是曹操又开口。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曹操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臧霸很快被拖了回来。
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么说……”
曹操盯了臧霸半天，这才再次开口。“你真是来投诚的？”
“是真的啊！”
臧霸连忙跪倒叩首。
曹操一语不发，静静看着，看着……
就仿佛要盯进对方的灵魂之中。
是的，刚刚他只是敲山震虎！
自己粮草不足，下邳又久攻不下，再这么拖下去，只怕周边诸侯要趁火打劫……
可若是就此退兵，给了吕布喘息之机，那么想再拿下他，可就难了……
如今他是进退两难，对于臧霸的投诚，事实上他比谁都高兴。
但他不敢轻信，毕竟对方是吕布手下主力大将。
所以才要敲山震虎，他相信大多数人在生死关头不会说谎。
在“说实话才有活路”的条件下，臧霸仍然坚持投诚之说。
再加上之前的消息，他才算是相信对方真投降。
曹操看了身旁的刘备一样，随着开口：“好！你且试开城门看看！”
他本就属于戒心重的人，自然会多留一个心眼。
刘备自始至终打量着臧霸，并未多言，毕竟也没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