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我们起身离去,刚走到楼梯口便迎头碰上了郑家兄妹。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郑卓安打破这寂静:“齐允,好久不见了,你怎么都没说一声就走了,我一直在家关禁闭。没有能去送你”
“哦,我知道”
卓安小声问道:“这不是华门的人吗?你怎么跟他走到一起去了”
我已经全然忘了唐青琦是男人的打扮,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唐青琦突然将手搭上我的肩头:“小妹妹说话真不好听。我们华门的人怎么了?”
郑卓安盯着他的手瞪大了眼睛,我连忙拍开她的手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就是朋友,跨越性别的那种朋友”
“今天真是托了齐小姐的福,能在这狭窄的楼梯上碰见华门和郑家的公子”众人闻声向后望去,是陆澄泓和金陵一旁还站着一个面容极为俊朗的男子。
陆澄泓笑着走来:“齐小姐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尽然能让两位都有所倾心。”此话一出郑卓安与唐青琦皆是一惊,眼神也是无比暧昧的在我和郑卓凡间游走。
郑卓凡一直没有说话,见陆澄泓来了突然推开唐青琦站到我身边说道:“她和唐少爷只是好友罢了。我想将军是误会了吧”
陆澄泓笑道:“哈哈哈,看来是我误会了,今天我们难得聚在这里,不如让我做东。”
唐青琦:“谢谢将军的美意,只是我和齐允已经吃过了,先告辞”说罢要牵我的手,可还没碰到手就被郑卓凡给截胡了。
郑卓凡言语温柔的问我:“你吃饱了吗?”
他虽然语气温和,但我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觉得他有点威胁我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们那天吵架,所以他这样?
我笑笑摇了摇头,唐青琦见这情形又声称饿了。
众人围着一张圆桌坐下。金陵拿起一杯酒敬郑卓凡:“郑少爷,这杯酒我敬你,往后还望郑少爷多多光顾。”郑卓凡没有回应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金陵又转身向我说道:“说来这已经是你我第四次打照面了,这杯酒我敬你”
我昨天的余毒还未请,实在是喝不下去,可也不好驳人的面子,起身说道:“金陵小姐客气了”
“看样子我们两个的性子挺投合的,不如咱们就交个朋友。”
这第二杯正为难怎么喝时,郑卓凡伸手接过酒杯倒进了嘴里:“她酒量不好,喝醉了会做些奇怪的事情。”我的心脏突突突的跳个不停,我们刚才似乎用同一个酒杯喝了酒。
剩下的时间是唐郑陆三人商业互吹的时间,我昏昏欲睡完全在状况之外。郑卓安更是埋头狂吃。眼看着外头的太阳落山了,他们才各自散了。
唐青琦和我一道回去,一路上唧唧喳喳的问个不停:“你和郑卓凡陆澄泓怎么认识的。还有你和郑卓凡是个什么情况啊”
“陆澄泓不怎么认识不过就是给他做过衣裳,至于郑卓凡嘛.......说来话长了”
“我怎么觉得郑卓凡和你干洗不一般呢”
“他不过是替我解围过而已,戏演完了自然就没事啦”
唐青琦瘪嘴:“我比你懂男人,他是在向众人宣示主权”
我没有心情搭理她,明明那一天他还让我离陆澄泓远一点,今天倒好威胁我和他一起吃饭。
转眼便到了齐森与林锦绣大婚的日子,来的客人不多寥寥数人。新人也免去了很多琐碎的规矩。银杏跟着我忙里忙外,一对新人一身婚服坐在桌上,像是喝的微醺了,两人的脸都有些红通通的。
郑家派人送了些礼,唐青琦则是亲自上门,备了好些厚礼。
王铮第一个叫嚣着要他们喝交杯酒,众人一听立马附和,两人起身喝了交杯酒,可是那些人哪有这么轻易地放过这对新婚燕尔,闹洞房的十八般武艺,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场,闹得齐森哭笑不得。闹到后半夜。众人才缓缓散去。齐森一一送客,还是王铮笑道:“齐叔,这里有齐允还有唐少爷呢,您呀还是去洞房吧,免得叫新娘子着急了。”
齐森笑道:“你这泼皮,满嘴都是荤段子,今天闹洞房可是没少折腾我,往后你娶媳妇有你受的”
王铮回道:“齐叔要是这样记仇,我娶媳妇可不敢请你了啊”
银杏一旁笑道:“齐叔记仇没关系,老板娘记不记仇才最要紧。”
王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银杏平日里话不多,这一说话还说到点子上了。我在这里给齐叔赔不是了,哈哈。”
话音刚落,新房里的林锦绣便喊道:“王铮,你要是喝够了就给老娘赶紧走,叭叭叭就你话最多。”
王铮手一供朝着新房鞠了一躬:“得,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便离开了,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齐森也不傻站着了,告辞之后也进了洞房。
我送唐青琦出了院门,她说:“要不今晚你去我家住吧。和新婚燕尔住在一起我怕你受刺激”
我可见不得她这样子:“胡说八道啊,我家二老本来就不希望我和你玩,你还让我住你家里”
“你个小傻瓜,人家会发生好些事呢”说完咬了咬下唇,暧昧的很。我可真害怕她,他比男人还可怕我立马逃出两米开外:“你......你好歹是个女人啊,怎么满嘴荤话,你离我远一点,可不想被你教坏”
唐青琦笑道:“我教坏你?我看你这样子像是个什么都懂的呀,我听说人越是满嘴荤话内心越是单纯,表现得一副单纯模样的反而内心污秽着呢”
我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进院子,却被她一把拽了回来:“说真的别去打扰他们了,你陪我走走吧”
我们一步一晃的走着,许是夜已经深了这一条街上除了我们二人外还有两个华门的小兄弟保驾护航。
“哎,你叫我老唐吧”唐青琦笑呵呵的说道。
我被她这跳跃的思维打败了:“我有些时候真想不通你在想什么。”
唐青琦撒娇道:“喊一个听听”
我无奈,叫了她一声老唐,她高兴地嘿嘿傻笑。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身后的小兄弟唤道:“少爷,那里怎么冒那么大的青烟啊”
我们闻声回头看,天空中笼罩着一大片青黑浓烟,一撮一撮的向上窜,下头还隐隐出现火光。
那小兄弟接着说道:“是不是着火了?”
不知为何听完这话,我顿时心生不安,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唐青琦连同随从一起跟上。跑到院门前时,已经是滔天大火,唐青琦一愣对身后的一名随从说道:“快去叫人。”
我来不及多想抬腿进了院子大声喊齐森。
红红火光中,我头发斯拉斯拉的被烧着,我只想冲进那新房,我想推开那滚烫的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唐青琦箭步上前踹开了门,里头烧的所剩无几,地上躺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我刚想上前却被塌下来的房梁拦住了去路。我看的很模糊不知道是被烟雾呛得还是害怕的只的双眼雾蒙蒙的。
噼里啪啦的木屑烧着我和唐青琦的脸和双手。唐青琦是练过武的身手相比我灵活很多,她毫不犹豫的背起林锦绣冲了出去。我终于托起了齐森的上半身,可是齐森是个人高马大的,两个我才能勉强顶一个齐森。我一步一步将齐森拖到了门口,可那房梁上的木头一根两根的全落在了齐森的腿上肚子上,他毫无反应,我急哭了,像是忘记了疼痛居然用那双手去搬燃烧着的木头,外头华门的人来了,正在拼命地搬水救火,唐青琦再次折返时,我的双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脸上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火势被控制住了。林锦绣被齐森护在怀里,除了双腿烧伤上身还算完好。可是气息已经很薄弱了。齐森停住了呼吸,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双手有剧烈的疼痛袭来,我抱着齐森不肯放手,我真的好害怕他会死掉,这么多年只有他对我好,我还没有实现我的承诺去照顾他养他,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了呢。
唐青琦蹲下小声说道:“齐叔已经不在了”
我晕厥了,到最后我都没有能和那个对我最好的人好好告别,没有临终嘱托,没有身后事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