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村庄一片安详,通往学校的泥巴路上热闹非凡,大孩子和小孩子,三三两两,打打闹闹,都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应该有的样子。
青青现在自感觉是大孩子了,不是啥事儿也不懂得小屁孩儿了,才不削像他们一样打打闹闹,不像样子。
不过青青小时候干过的不像样子的事儿也不少。就说左边的池塘吧,夏天池塘里的荷叶,荷花,莲蓬,没少招青青的摧残。秋里,池塘面上有一层菱角,青青经常和小朋友们打捞。冬季,池塘面上结了厚厚的冰,青青就和小朋友们上去滑冰。那时候的冬天实在冷,那冰厚的,足够小家伙们在上面跑了。还有更厉害的,中午放学,青青和小朋友们到冰面上敲冰块吃。
说到吃冰,下雪的时候,吃雪的事儿青青也没少干。
不下雪的时候,田埂路间的草都枯黄了,干燥的狠。青青就和男孩子一起,带一盒火柴,放一把火烧草。那时候地里的庄稼都还小,主要是小麦和油菜,绿油油的,烧不着,不然烧了粮食,估计小青青得挨板子了。
无聊又幼稚的事儿多了,都数不清。比如右边水井,是王村以前留下的一口井。听爸爸说,王村以前其实是在这口井附近的,只是这个位置太低了,是一个洼地,雨天不好排水,位置不是很好,所以搬到现在的岗上了。这口井是夏天小青青上学路上经常光顾的地方,带着一个空酒瓶,瓶口系上一根长麻绳,路过水井的时候,趴在井边用酒瓶打水。灌满水了,喝两口,倒掉,再灌。走得时候带上一瓶水去上学。如此反复,津津有味儿。现在看来,那时候太幼稚啦!
再看旁边的小水渠,两边长满了各种水草,灌木。有一种小果子,成熟了是一簇一簇的小圆球,红红的,黄黄的。小青青就搞很多,去学校了,用小果子把书本涂成红色,黄色!
水渠里还有一种植物,不知道叫什么。长得像美人蕉,它的叶子是细长的,可以用来当喇叭。用嘴吸一吸,有声音。
等等等等,青青觉得这些事情太小儿科,现在不玩了,掉分儿。
迎着朝阳,充满期待地来到学校。学生好多都已经到了,教学楼二楼右边的办公室门口,窗户边挤满了人,他们都在看老师们写奖状。谁得了第一名,第二名,第一时间被他们宣传出去。
小青青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榜上有名。其实以前也得过第一名,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奖励,那次的第一名是大红花和笔记本。为什么没给她呢?因为青青上学老迟到,老师说功过相抵了。本来这件事情青青不说,家里人是不知道的。可事有赶巧,有一天晚上,青青的班主任和他爸爸刚好在朋友家相遇,又一个桌上吃饭,说到了这件事。于是李成回去把小青青一顿骂。这是第一次李成批评她,她记忆尤深。从此以后,青青基本上没得过奖,都是功过相抵了嘛!
当班里的小男生大声说李青青,语文第一名的时候,可把青青激动坏了。
这是青青第一次拿奖状回家,学前班的时候拿的是大红花。
课上,班主任在台上说了什么,青青完全不知道,一心沉浸在拿奖状的惊喜当中。班主任宣告放假,同学们立刻像出巢的鸟儿飞出教室,好家伙,那样子是欢快极了。
小青青几乎一路跑回家,想给爸爸妈妈分享这个好消息。可回家一看,爸爸上地了,妈妈不在家。哎!激情减半。等到李成回来,青青兴奋地给他展示了奖状,李成表示很高兴,并且很隆重地把它用面糊贴在了墙上。这样,来家里的人都能看到!
日子就这样过了十来天,李成和青青已经拔完了几块地的草了,张香还没回来。李成心里很纳闷,怎么去了这么久!走得时候张香说最多玩五天的,一晃眼,十天了。可是家里还有两块地的草没拔,走不开,不然可以去市里看看她去。青青也想妈妈了,不过,这点时间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啦!
每天干活,青青毕竟还小,到底受不住。下地回来,也不像刚开始的两天看电视了,现在一回家,吃完饭,就开始参瞌睡啦!也没时间想妈妈。
夏天越来越浓了,天儿也越来越热了,晚上睡觉青青翻来覆去,像烙饼子似得,睡不着。想妈妈了。快一个月了,青青觉得好久好久了!
妈妈真是的,也不想我!不然怎么还不回来啊!
第二天,李成说,“今儿没得事儿,我们去你二舅家走亲戚去。你二舅家的大表哥一直在市里,他经常去你大舅家。我们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打听一下你妈妈的情况。”
“好啊”,青青太想妈妈了。李成开始比较淡定,可转眼间快一个月了,也没个音讯,心里很急了。那时候又没有个电话,相隔百里,怎么能联系呢。
李成骑了一辆二八杠的旧自行车,带着青青往她二舅家走去。二舅家在隔壁大队,中间隔了三个村子,不算太远。
青青二舅叫张利,他家也是三间红瓦房的正屋,两间灶屋在东边,还有一个大院子。门前是一个很大的荷花塘,这时候花儿都已经开了,特别香。池塘边还有好多柳树,所以这里是相当凉快的!
到了一看,青青大表哥张小军在家。问了张香的情况,张小军很惊讶,“我大姑早不在市里了啊!她只在我大伯那儿玩了一个星期吧,咋还没回去呢?”
李成一听,心往下沉了沉,这么久了,张香没回家啊!哪儿去了?
顿时慌了神,一时间不知怎么才好。青青一听,妈妈不见了。吓得傻了!哇哇的哭。李成一时间头大如斗。
父女二人在张利他们家人的极力拉扯下,随意吃了点饭,急急忙忙回家了。
回去坐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完全出乎意外的事情。李成安慰了青青,让她待在家里,明儿前半儿他坐一早的班车到市里青青大舅家了解一下情况。
可能张香又去别人家散心了呢!
青青在家呆了两天,爸爸回来了。说了妈妈的情况,父母二人才知道事情真的很严重了。
原来,张香去散心,玩了几天,不但没高兴起来,反而精神更不好了。张香大嫂王英是个基督教徒,那天王英去教堂回来,发现张香不在了。王英也没在意,因为张香经常来,在这儿不高兴,走了也正常。只是纳闷,走得时候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