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响声在卧室里回荡着。
我刚拍到脸上的右手紧接着狠狠捏了捏已经有些泛红的面庞,可即便肉体上的疼痛已经让下午有些乏困的我清醒过来,但眼前所见的东西却又下意识的令我的精神陷入了一种迷糊状态。
惊恐,颤栗,转而又诧异,惘然。
我的精神状态就好似落日后四周充满了黑暗,却又在这时天边陡现了一轮皎月般,那样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亦如迷路的旅人,不知归途,不知前路,不明过去,不明未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但可能时间也没有流逝,因为我背后的老式挂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规矩的走动。
那是我父亲前年送给我的,也是他亲手挂上去的,是个虽然老式,却不老旧的挂钟。
当然,对于挂钟有没有走动这件事情,现在的我并不知晓。
慢慢的,我的心神逐渐平静下来,即便我眼前站着一位陌生人,哦不,可能他不是人,或者说他不能以人称之。
见他没有言语,我亦不敢出声。
“七天。”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不知何时,眼前这位身披黑袍,手持墨色镰刃的死神开口了。
他的声音像是两颗尖锐的石子搅在一起剧烈摩擦产生的,声音不但噪,且扰人心,烦人魂。
七天?什么七天??
我一头雾水。
显然,仅仅是这七天二字,信息太过简短。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知晓了我的疑惑,眼前的死神微微低首道。
“你只有七天可活!”
这次他的声音不但噪,且伴有一种疯狂的意味,像是对我刚刚的不懂有些怨气。
“我?只有七天可活了??”
我指着自己,颇感诧异。
听到眼前死神的乍然审判,我不是惊惧,而是破天荒的感到有些荒诞无稽!
一向身体健硕,正值二十来岁大好年华的我,只有七日可活了?
“七天后!”
死神并没有理会我的疑问,他手中拿着的墨色镰刃如闪电般向我劈来,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墨色镰刃就精准的落在了我的脖颈处,刹然而止!
想象中血液飞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但我也着实被吓得不轻。
“取你头颅!”
冰冷的寒音伴着脖颈处刺骨的寒意,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在我的内心蔓延。
只不过这句话里,仅有冰冷,却毫无疯狂。
说完这句话,死神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我的意识也紧接着变得有些浑然,约莫三四次眨眼过后,眼前的死神便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也许几秒,也许过了数分钟,趴在黄褐色书桌上的我终于清醒过来,惺忪的睁开了眼。
刚伸手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忽然间,我心生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在我身后,有种特别的视线在注视着我。
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如同万载寒冰般禁锢了我的身心。
本是春季的祥和下午,我却额头冒着冷汗,感觉四周原本温暖的空气都变得冷冽起来,从窗边迎面吹拂过来的,明明是一缕微风,我只感觉像是一阵刺骨的阴风般,疯狂尖笑着扒开我的喉咙,争先恐后的深入胸膛。
我意识到背后的视线像是离我越来越近,无边的恐惧如疯狂的群兽,撕扯蚕食掉我心中最后一丝安全感。
下一秒,被恐惧差点吞噬的我,猛然转过头来!
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这时,我的意识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大脑像是宕机般一片空白。
但我的身上确确实实的在发生着什么,虽然现在处于迷懵状态的我并不清楚。
可有件东西替我见证了这一切。
我的嘴角很夸张的咧开,露出嗜血的黑色獠牙,渐渐的,自口腔中冒出缕缕黑雾,伴着及其难闻的味道覆盖我的全身,我突然张狂的肆意大笑着,不知为何,不知为何……
旁边的衣橱镜上显露出我那异常狰狞且扭曲的面庞,像极了阴间的魔鬼。
嘀嗒嘀嗒~
不知何时,墙上的挂钟开始规律的走动起来。
“呼~呼~”
双手不断擦拭着额头冒起的豆大汗珠,我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像是久违般的清新空气,心中忽觉有些庆幸。
可我到底在……庆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