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大人,阿魑说阎君就在鬼门关……”,魍魉带着钟馗走过黄泉路,来到鬼门关。
“阎君……阎君您怎么样了?”,钟馗关切地走到蒋子文身边问道。
蒋子文看到一个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奇异的壮汉向自己走来,心下明白,这应该就是两个小鬼口中的钟馗。
“钟馗大人您可来了……阎君像是失忆了一般,竟什么都记不得了……”,阿魅凑到钟馗身边委屈地说。
钟馗打量了一下阿魅,“魄力不足就休要幻化人形,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么样子,有伤风化……”
“哼……”,阿魅摇身一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去哪儿了?”,蒋子文问道。
“许是去忘川河边找孤魂谈心去了……”,魍魉说道。
魍魉不似阿魑和阿魅一般,有固体形态。魍魉整个身体呈流动的液态,所以能幻化成任意事物。
现在魍魉便调皮地幻化成阿魅的模样,在蒋子文身边飘来飘去,蒋子文能看出眼前这个“阿魅”有些半透明,于是伸出手碰了碰假“阿魅”。
假“阿魅”像是突然被打散了一样,瞬间化成一摊水落在地上……
“啊……我不是有意的啊……”,蒋子文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一摊水,吓得大叫出来……
“魍魉,你别闹了……”,钟馗无奈地说。
“嘿嘿嘿……”,地上的那摊水立刻浮在空中,围着钟馗转圈圈……
“阎君,您受惊了,随臣回寝殿歇息吧……”,钟馗说罢带着蒋子文离开鬼门关,沿着黄泉路向前走去……
蒋子文离开鬼门关便觉得视野开阔许多,虽然地府仍旧阴暗,但至少还能在黄泉路边看到些花花草草,“没想到这阴曹地府鸟不拉屎,绿化工作还做的不错……”
蒋子文停下脚步,想要触碰路边的花草,却被钟馗制止,“阎君不可……”
蒋子文悻悻地收回手,心想:原来这里环保意识这么强,不摘就不摘吧,路边的野花确实不该采……
“还有多久啊……”,蒋子文不耐烦的问道。
“回禀阎君,走过奈何桥,再穿过三途川就是宫殿了……”,钟馗回答道。
“喂……我可是阎王,就没有什么法力吗?瞬间移动,御剑飞行……”,蒋子文冲着钟馗挑了挑眉,“怎么使法力?”
“回禀阎君,您生前戎马一生,所以死后只想褪下盔甲,弃武从文……”,钟馗认真地回答道。
“这么说,我……居然是个文官……”,蒋子文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诶……钟馗,那个远处的炮台是什么啊?里面住着李云龙的魂魄吗?”
钟馗擦了擦汗,“阎君,那是望乡台,是孟婆的工作之所……”
“哦……这样啊……”
蒋子文走到黄泉路的尽头,便看到忘川河横在面前,河上架着一座极宽的桥,应当就是奈何桥,桥的尽头是望乡台,望乡台分为三色,上层朱红,中层玄黄,下层深黑,顺着望乡台往桥上延伸,可以看到望乡亭悬在桥的中央,亭中之人,应当就是孟婆。
令蒋子文惊讶的是,忘川河竟是清澈的水蓝色,岸边花红柳绿,怪石堆砌,其中最大的一块石头名曰三生石,远看三生石只能看到“早登彼岸”四个大字,但是走近之后,便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不同人的姓名,以及他们的前世今生……
“青溪……这人好奇怪啊,其他人都有三世,她为何只有一世……”,蒋子文暗自呢喃道。
“这丫头是个可怜人,不肯喝下我的孟婆汤,忘却前世。执意要跳入忘川河中,煎熬千年……”,孟婆不知何时走到蒋子文身边说道。
“惊扰到孟婆了……”,钟馗对着孟婆行了个常礼。
“无妨……钟馗大人多礼了,今日有一孤魂,在忘川河中恰满千年,我是来引她转世的……”
孟婆说罢便走到岸边,用手中的钵舀起一碗水,钵中之水瞬间聚拢凝结,升腾到空中,渐渐融合成一女子,女子虽是半透明的状态,但能依稀看出她身材纤细,容貌俏丽,只是一半的脸不知被什么遮住,朦胧得很……
“千年之中,可曾见过你的意中人,走上这奈何桥?”,孟婆对着孤魂问道。
“从未……”,孤魂的声音有些缥缈,但仍能听出其中的失落。
“既是如此,便随我前往轮转阎君的府邸,穿过轮转之境,便可去寻你的意中人了……”
孟婆始终端着钵,让那孤魂有些依托,可是孟婆刚刚踏上奈何桥,那孤魂却突然脱离钵体,向着黄泉路冲去……
“钟馗快拦住她,她要去吃龙蜒草……”,孟婆大喊道。
钟馗快步追去,蒋子文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我算是相信了……阎王果然是个文官……跑两步就……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蒋子文好不容易跟上钟馗的步伐,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钟馗和一个倒在地上的妙龄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蒋子文看着面前的一幕,有些不解。
“她吃了龙蜒草,魂魄合一,恢复了生前的肉身……”,孟婆也赶来,解释道。
“恢复了肉身又有何用,她注定要生生世世困在这个鬼地方,不得轮回转世了……”,阿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说。
“这话什么意思?”,蒋子文不解地问。
“龙蜒草能使人不死,但却不能活人,食用之人只能生生世世被困在阴间,不得轮回……”
孟婆心疼地走到那女子身边,“你为何执意留在阴间,何不转世去寻他……”
“千年已逝,我早已忘却了他的模样,况且就算寻得到,他会接受我这副鬼样子吗?”,那女子拨开挡着一半脸的头发,露出右脸深深的疤痕……
蒋子文觉得这疤痕太过触目惊心,脑子里只闪过三个字“母夜叉”,于是忍不住把早上吃的面包都吐了出来……
“阎君……您怎么样?”,钟馗关心地问道。
“我感觉很不舒服……要我说,这个夜叉就别审了,我……我……呕……”,蒋子文越吐越虚弱,最后一头扎在黄泉路旁的彼岸花里……
“阎君……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