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认祖

梁伟华不敢贸然将林梦娜和洋洋带回家,他寻思着先找个可靠的人试探一下爸妈的口风。况且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气坏老爷子的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爷子一生正直,容不得这等事发生在梁家,故此他一直不敢将纳二房的事告知家里。

找谁好呢?找柳眉,不行,她跟婉君关系不错,让她介入此事,会为难她的。梁伟华把要好的朋友排了一下,觉得还是找王永楚靠谱,一来他同爸妈熟悉,容易谈得上话,二来他同自己亲如兄弟,不会做出有损害自己的事。

人选确定下来,梁伟华内心安宁了许多,他将林梦娜和洋洋安排在酒店里住下后,自己找王永楚商量对策。

王永楚明白了他的来意后,面露难色,他问:“嫂子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就是她去B县看我,事情才败露的,不过,她还不知道我带洋洋过来相认的事。”

“不是我说你,你应该跟嫂子先沟通好,如她闹腾起来,事情就没法控制了,让我陷入其中,嫂子会怪我的。”

梁伟华的打算是让儿子与爷爷奶奶悄悄相认,然后带他们回B县,从此双方不再碰面,至于徐婉君那边的事,由他自行解决。

梁伟华说:“兄弟,这件事只能拜托你,无论如何,你得帮我一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永楚没有退路了,他只得说:“我去试试,成不成不要怪我。”

“你能出马,准成的。”梁伟华故作轻松地说。

“事不宜迟,我下午就去找伯父伯母。”王永楚说,时近年关,单位处于准放假状态,上下班管得不严,外出办事比较方便。

两人还商讨了谈话策略和各种应急方案,谈妥后梁伟华回酒店。

梁伟华走后,王永楚思前想后觉得应该让徐婉君知道此事,说实在的这个嫂子待弟兄们不薄,否则将来无法面对她,他打电话给徐婉君,向她简要地说明情况。

徐婉君知道梁伟华带着儿子回家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虽然她作了最坏的打算,内心还是受不了,她愤愤地说:“梁伟华,你欺人太甚啦。”可这件事又不敢让爸妈知道,怎么办呢?又不好跟别人诉说,她想出去走走,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她对徐妈说:“妈,中饭不在家吃了,我有事出去一下。”

徐妈看了一下表,说:“都快中午了,你就不能吃了饭出去吗?”

“嗯,不在家吃了。”

徐婉君漫不经心地在街上逛着,不知不觉来到柳眉的美容院。正好柳眉从外面回来,她看见徐婉君,就惊喜地叫道:“嫂子,你回来啦?”

“嗯。”

“来,来,嫂子,进里面坐坐,你应该还没吃饭吧?中午我们吃火锅,一块儿吃。”柳眉边邀请边向她展示刚刚采购来的火锅材料。

反正没有地方可去,徐婉君跟着柳眉进去。柳眉泡好茶,端过来说:“嫂子,先喝怀茶,这是茉莉香片,产自台湾,喝着挺清香的。”

“谢谢!哎,小磊呢?”

“这不是放假吧,跟同学们看电影去了,说中晚饭都不回家吃,整天不着家,疯玩哪。”

“平时学习挺忙的,难得是假期,让他放松放松。”

柳眉观察到嫂子从进店起,她一直皱眉不展,这跟以往的神采截然相反,她猜测嫂子一定有什么心事?她试探地问:“嫂子,我哥回来了吗?”

一提起梁伟华,徐婉君的脸色凝重起来,她没有回答。

“怎么啦?嫂子。”柳眉奇怪地问,她感觉气氛不对。

徐婉君眼圈变得红红的,涌上泪花。

“嫂子,究竟怎么啦?你跟我说说呗。”柳眉焦急地问。

“你哥带着小三和儿子上门认亲来了。”徐婉君哽咽地说,接着详细述说了她在B县发现的真相。

“什么?”柳眉惊得手中的茶杯掉在桌子上,洒了一桌子的茶水,她赶紧拿纸巾抹掉。她接着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现在还住在酒店里,你哥叫王永楚去试探一下爸妈的口风,如爸妈同意,他们明天就到家去。”

“嫂子,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呢?”

“那小三的儿子都七八岁了,难道爸妈会不知道?我如何阻止呢?闹起来叫我今后如何见人呢?”

“不可能,如果爸妈知道的话,还等到现在上门相认,这事,嫂子你不用管,我见爸妈去,给你讨个说法。”柳眉放下茶杯走出办公室,她吩咐厨房杨师傅:“杨师傅,我中午不吃了,你炒几个菜招待我嫂子。”

吩咐完毕,她回到办公室对徐婉君说:“嫂子,你就在这里吃饭,我去一趟,等我消息。”她驱车回养父养母家。

跨进家门,梁老爷子与梁母刚好准备吃饭,梁母一见柳眉进来,就高兴地说:“你来得真好,一起吃饭,刘妈,添碗筷。”

“妈,大哥回来没?”柳眉一坐下就问。

“没有呀,你哥应该到年底才回来啊。”

这么说,大哥还没有带小三上门,柳眉舒了一口气,她说:“大哥已经回来了,他住在酒店里,他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是呀,他应该与你嫂子一起回来的。”

“哪个嫂子呢?”柳眉问。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的嫂子是婉君呀。”梁母嗔怪地说。

“婉君嫂子早已回来了,这次带来的是另一个嫂子,不,应该叫小三。”

“这孩子,你胡说些什么呀。”梁母不高兴地说。

梁老爷子已经听出名堂来了,他严肃地说:“孩子,你详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柳眉看了一眼刘妈,说:“我们回房间里说。”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传出去影响不好。

梁母明白她的意思,放下碗筷,二人转身扶梁老爷子回楼上书房。等两老坐定后,柳眉转述了嫂子发现的真相。

“这个畜牲,竟然做出这等辱没门风的事,老婆子,你立即打电话叫这个畜牲回来。”梁老爷子气得手脚发抖。

“爸,你别生气,事已至此,你骂大哥也无济于事,接下来如何善后吧?”柳眉劝导老爷子,老爷子小中风后,禁不得生气。

“孩子,你说怎么办呢?”梁母问。

“爸妈,我们以前的协议还有效吗?”柳眉问。

“当然有效。”梁老爷子说。

“那好,绝不能让这个小三上门相认。”柳眉说。

“好,我们就这样说定。”梁老爷子坚定地说。

“我要马上回店,嫂子还在店里,我得告诉她你们的态度。”

“吃了饭回去吧。”梁母说。

出了这样的大事,两老内心一定非常激动,一时难以平息,需要人在旁边安慰,柳眉怕出意外,就答应:“好。”三人回到餐厅吃饭。

“你要好好劝导你的嫂子,你告诉她,她永远是我们梁家的媳妇。”梁母认真地说。

“我明白。”

柳眉吃好后,见两老状态还可以就告辞回店里。她走后,梁母问:“老头子,你真的不认孙子啦。”

“你湖涂呀,这个孙子你能相认吗?倘若婉君闹起来,你儿子犯了重婚罪要进班牢的,这样一来不是害了儿子吗?还有莹莹知道了,这个家还能安生吗?这件事柳眉也知道了,我们就得遵守约定的诺言,唯今之计,只能不相认了,先安抚好媳妇。况且,儿子在B县有实业,能亏得了孙子?”

梁母听了老头子的话,觉得在理。

下午,王永楚上门做说客,梁老爷子明确告诉他:“你回去跟这个畜牲说,叫他赶快滚,我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他胆敢上门,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王永楚去酒店将梁老爷子的原话回复给梁伟华,梁伟华听后,半天没有言语。

王永楚劝他:“你也不用急在一时,俗话说:‘打不断的亲,骂不断的邻’,老爷子一时转不过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是情有可愿的,他迟早会相认的。”

“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兄弟,麻烦你啦。”梁伟华假装轻松地说。

“麻烦什么呢?事情不是没办好嘛,你打算在哪里过年?”王永楚问。

“我好好考虑一下,大不了回B县。”

“要不你就在这里过年,我约几个同学过来陪陪你们。”

“哪有大过年打扰大家的?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那好,我回去。”王永楚离开酒店。

林梦娜听了梁老爷子不许他们上门时,心里非常失望,这样的结局她没有想到,她原以为梁老爷子见到孙子,一定会高兴得用八抬大轿将她抬进家门。她虽然心里怨怪梁伟华,却不好说出来,就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准备回B县。

洋洋问:“爸爸,我们不去见爷爷奶奶吗?”

“爷爷、奶奶不在家,我们下次再来。”梁伟华只好哄他。

这样的结局梁伟华也同样没有想到,爸妈这么喜欢孙子,怎么会不相认呢?他愿认为爸妈会大骂他一顿,最后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会原谅他,为什么连登门的机会都不给他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梁伟华不甘心,他跑去见柳眉,说:“妹子,你替我向爸妈求求情吧,我们大老远过来,偷偷见个面也算给人家一个交代,这样拒不相认,太不近人情啦。”

“你的事爸妈已跟我说了,哥,不是我说你,这件事你做得太鲁莽了,你有顾及嫂子与爸妈的感受吗?既然这么多年你瞒着嫂子和爸妈,也不用急于现在相认,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做的决定能改变吗?你听我一个劝,先缓缓再说。”柳眉拒绝当说客。

柳眉的话在理,梁伟华只好作罢。

“接下去,你有什么安排?”柳眉问。

“还没定哩,好啦,我走了。”

“哥,慢走。”柳眉送到门口,看来这个家从此不再安定喽。

梁伟华见林梦娜情绪低落,就提议说:“我们既然出来了,就到海南去过年吧。”

“没心情。”林梦娜冷冷地说。

“好呀,爸爸妈妈我们就去海南玩吧,老师说天涯海角就在海南,我想去看看,妈妈,我们去吧。”洋洋求着林梦娜。

为了不扫洋洋的兴致,在梁伟华反复劝说下,林梦娜勉强同意了:“好,我们去看看。”

梁伟华说:“明天,我去总公司看看,后天就去海南。”

徐婉君在柳眉和梁母的百般劝说下,答应回梁家过年。如果她在娘家过年,会引起女儿和爸妈起疑担忧,正月初三一过,她就带着女儿一起去新马泰旅游,一来散散心,二来躲避亲人们的盘问。

莹莹这几年在大学没有学到什么知识,但在外出旅游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比徐婉君老练多了,一切行程由她安排,因为不差钱,这次新马泰之旅住的、吃的都比较豪华、舒适。莹莹玩得非常开心,她说:“妈,我们今后都到国外度假过年,怎么样?”

看着女儿无忧无虑长不大的样子,徐婉君无从回应,真是富家子女不知愁滋味。

“莹莹,如果爸妈分开了,你愿意跟谁过?”徐婉君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想好同梁伟华离婚,但又不想让女儿伤心,内心踌蹰不定,试探一下女儿的心思。

“我自己可以过呀。”莹莹不假思索地说,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妈妈的用意。

“唉!”徐婉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茫然若失。她们一直玩到女儿开学初才回来,莹莹回大学后,徐婉君不愿住在梁家,悄悄地在外面租房住,为了不让大家知道此事,她特地选择离校较远的小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