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等你回来

两年前,一个深夜。

他的父亲坐在电脑前,正写着一篇文章,忽然间收到了一封邮件。

这是一封匿名邮件,一封普普通通的匿名邮件。

他的父亲带着疑惑,用鼠标的箭头点开了这封邮件,然后看到了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的标题,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剧本。

他的父亲看完这篇文章后,头上已经布满冷汗,顺便递给了一旁的爱人看几眼。

时间过了一会,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他的父亲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很快就开始打包行李。

那封邮件已经被他的父亲删了,因为留着邮件只会带来麻烦。

他的父亲收拾好行李后,先是关了灯,然后趁着夜色出了家门;他的母亲自然是跟在他的父亲身后,一同离开了这里。

他第二天知道父母离开这里,并且打算很久不回家的时候,懵了。

……

这两年来,他和他哥相依为命,依靠他父亲暗中的资助,过着平淡的日子。

平淡的日子里,他哥经常一个人外出,他并不知道他哥出门是去的哪里,他也没有过问的意思。

……

昨天。

他和他哥吃完午饭后,外面来了一辆跑车,跑车司机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性。

他并不知道他哥和这名女性是认识的,所以还问了一下对方的名字,可对方只是随便敷衍了一下。

这两人一见面,眼神就离不开对方。

这个场面,让他感到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什么回事。

最终,他哥在上车前,转过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句话。

“老弟,保重啊!”

他当时只能露出苦涩的笑,挥了挥手,实在说不出什么道别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喊话的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父母离开了这个家,他哥也离开了这个家,这令他有点难以接受。

他今年刚好十二岁,并没有成年,也没有一技之长,该如何生存下去?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

7月1日,他哥离开之后的第二天,中午。

金镇,街市往东大约四公里的一个地方,有一座平房。

这座平房,没有二楼,不大不小,三间卧室,两间厕所,一间厨房,一间大客厅。

客厅里,一张破旧的黑色沙发,就像是从路边捡来的,但还是很整洁,近乎一尘不染,它正在孜孜不倦地刷着存在感。

老式彩色电视机已经临近退休,静静地躺在电视柜里,安静地看着客厅里的饭桌。

那张圆形的饭桌,披着一层简朴的桌布。桌上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

饭桌周围的椅子,整齐、无精打采地立着。

天气虽炎热,可是这个家,不,这个房子依旧能给人带来冷清的感觉。

蓝企鹅,今年十二岁,家境普通,小学刚毕业不久。

他的头发简短而活力,相貌算不上超凡脱俗,但也有一丝独特的气质。这瘦小的身板总是给人带来一种弱小无助的错觉,身上穿着灰色短袖,还有一件黑色短裤,鞋子也是普通的黑色帆布鞋。

他坐到沙发上,拿起他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发现有一条转账的消息。

蓝企鹅清秀稚气的脸上,浮现出略微诧异的表情,点开手机一看。他发现有一条他父亲转账过来的消息。

他父亲还有转账的留言:“好好读书,不要逃学,这是你的生活费,不够的话记得吱一声。”

蓝企鹅回了一个谢谢,把钱存好就关了微信。

他不打算利用这些钱过日子,因为他不想再依赖这些,随时会消失的钱。

蓝企鹅之所以收下钱,是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他的生活,虽然他父亲离开了他,但是父亲永远是父亲,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不知道他父亲的想法是什么,但亲人的离开,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除了他自己以外,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想活下去只能靠他自己的双手。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人总要学会独自面对生活。

……

蓝企鹅今天吃了早饭,早饭是昨晚的剩饭。

他今天还没有吃午饭,因为昨天的晚餐刚好把剩下的菜和米粒给用完了。

他想起昨天的晚餐,又是一阵出神。

那是一棵大白菜泡在大锅里蒸煮的热闹场面,这样随意的晚餐,味道自然是业余的,他要是不饿,估计真的吃不下去。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传来,蓝企鹅望向紧闭的大门,想不通谁会来找他。

“谁啊?”他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我是来收电费的。”门外那人说出了敲门的原因。

“原来是收电费的,可是,身上好像一分钱都没有啊……”他摸了一下裤袋,低声自言自语着。

少年最终还是带着茫然,走过去开了门。

“哐……”门开了。

一名年轻人出现了,脸上挂着一个职业级微笑。

“你好,我是来收电费的,一共36块,谢谢!”年轻人笑着说出了这句话,眼睛没有到处看。

蓝企鹅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裤袋,两只瘦小的手掌,无奈地来回翻了裤袋好久,愣是没有翻出一毛钱。

他这个时候对钱又有了不同的看法,没钱就交不起电费,交不起电费晚上就开不了灯,他的生活就会回到原始时代。

钱,多么现实的东西。

帮他交电费的人都走了,走得莫名其妙。

蓝企鹅因为没有参加工作,所以没有任何属于他自己的收入和零钱,导致他自己现在拿不出一毛钱。

一分钱都没有的他,心里忽然很难受。

“家里大人都不在吗?”年轻人发现不对劲,又问了一句。

“他们都在上班,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这个电费能缓缓吗?”蓝企鹅小心翼翼地说着,最后又问了一句。

“完全可以的,下个月再来也一样,要是下个月还没有收到电费,我们就会帮你家拉电闸了。所以,平时要做好准备。”年轻人露出理解的笑容,哔哩哔哩地说了一堆。

“谢谢叔叔!下个月我一定会交电费的!”蓝企鹅惊喜地说着。

年轻人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对蓝企鹅有过多的猜测,继续找下一家,串门收电费。

人走了,蓝企鹅松了口气。

他的肚子有点饿,感觉再拖下去会真的撑不住。

蓝企鹅没有再犹豫,洗了一把脸就出门,沿着大路向着街市走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他自己的工作。

他很明白,想要吃饭就得付钱,想要得到钱就得工作,所以他需要一份工作。

“工作,以现在的条件到底能做什么工作?”蓝企鹅边走边想着。

他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有一家便利店,发现便利店里好像有很多好吃的。

蓝企鹅忍住冲进便利店观看的冲动,因为……他没钱。

他没钱还进店看东西,然后只看不买的话,人家店主就会以为他是进去踩点,然后方便搞点什么事来着,引起这些不必要的误会,终究是不太好。

蓝企鹅没有想到什么误会,而是悄悄从便利店的门前经过,顺便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

他看到便利店门口的一边,半躺着一名身材偏瘦的乞丐,这名乞丐的身高比他的身高大约高出一个头。

这乞丐穿的衣服,蓝企鹅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衣服,只能用布条来形容这乞丐身上的穿着。

蓝企鹅经过乞丐身边的时候,一股难闻的气味从乞丐身上飘出,这令他皱起了眉头,加快了一些脚步。

乞丐忽然抬起头,路过的人细心的话可以看到他满脸的污垢,半尺长的胡子,还有本来就很端正的五官,以及一双微微发亮的眼睛。

蓝企鹅不知道这乞丐来自何方,路人也不知道这乞丐来自何方,除了乞丐自己以外,没人能知道。

便利店的老板娘走出柜台,几步来到门口,看到乞丐的时候她也叹了一口气。

这人已经来到这里好几个月,给钱他又不要钱,反而只要给点吃的东西,他就会暂时离开这里,得不到吃的东西,他就一直躺在门边。

便利店的老板娘熟练地拿起两个面包,扔到了乞丐的怀里。

“你如果愿意帮我看店的话,我可以给你发点小工资……”

老板娘抛出了橄榄枝,想给他一个机会。

乞丐轻松地站起身子,瘦弱的体型,却给人带来一种面对孤山绝崖般的感受,虽然他一手拿着一个面包。

“谢谢。”

浑身散发臭味的乞丐只说了这两个字,带着他那自以为洒脱的笑意,暂时离开了这里。

老板娘无奈,也猜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助对方,老板娘对此感到很无奈。

蓝企鹅不经意间回头,正好看到乞丐拿着两个面包在老板娘的注视下离开,这让他有点羡慕那个乞丐。

什么都不做的人,躺在那里散发一下体臭就有东西吃,所以蓝企鹅有点羡慕。

蓝企鹅虽然羡慕对方,但他是个有底线的人,他不想白拿别人的施舍,连他父亲给他打钱他都不想用。

他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已经有了做人的底线,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他觉得踏实最重要。

这个月他交不起电费,下个月就是卖血他也要赚到足够交电费的钱。

“该头铁的时候一定要头铁,头铁才有机会磨炼自己……”蓝企鹅在心里瞎想了一通,继续向着街市的方向走去。

他觉得他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一份工作,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生活有时就像一坨屎,在你最不想面对的时候,它就会带着满满的热情,悄悄来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