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的放矢

上午8点50分。

蓝企鹅又回到了水果市场,身后还跟着一个紫琳。

那些卖水果的人再一次看到蓝企鹅回来,心里挺复杂的,特别是看到紫琳的时候,更是如此。

超市门口的几位大爷,心里都有几个想不通问题,为什么这么一个捡瓶子的少年会有女生跟着?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女生?

一个一看就知道是穷小子,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富公主,无论如何这两人都不像是兄妹的关系,那么这两人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了……

周围的人都在脑海里疯狂脑补这两人的关系,有的人惋惜,有的人羡慕,有的人警惕,有的人无趣……

蓝企鹅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紫琳也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两人迎着周围怪异的目光,胡乱走了一会,来到第二条路的路口。

第二条路很宽,宽到没朋友的那种,街道的两边几乎什么店铺都有。

街道两边的建筑相隔将近30米,街道的宽度将近10米,建筑物或者店铺的前方还有一排空地,用于停车。

蓝企鹅沿着街道的右边缓慢地走着,紫琳也缓慢地跟着。

“紫琳,你叫紫琳对吧?”蓝企鹅忽然转头问了一句。

“对,我的名字叫紫琳,有什么事吗?”紫琳先是应了一声,然后说了一遍她自己的名字,最后还反问了一句。

“你一直跟着我瞎逛,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蓝企鹅又转头问了一句。

“有啊,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周围的风景,放松一下心情,电视剧看多了没这感觉。”紫琳随意说了一通话。

“你想一直这样走下去吗?”蓝企鹅又转头问了一句。

“不会的,你什么时候食物中毒,我就什么时候停下。”紫琳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蓝企鹅愣了一小会。

“既然你没有重要的事,不如帮我观察一下周围哪里有瓶子,我一个人可能会漏掉一些能捡的瓶子,怎么样?”蓝企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对紫琳说出了这些话,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个没问题呀,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要拿什么回报我?”紫琳很愉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且开始讨论后续的事。

她之所以选择帮助蓝企鹅,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出于个人的喜好,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出于个人的直觉。

“我捡到的瓶子,拿去卖钱后分你一点?”蓝企鹅又转头询问了一下紫琳的意见。

“你舍得分钱给我呀?”紫琳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替我工作的。”蓝企鹅转过身,认真盯着她的眼睛。

紫琳本来想笑,但是看到蓝企鹅认真的样子,令她忍住没有笑出来。

“那就先谢谢你了,老板……”紫琳略带笑意地说着。

蓝企鹅有点飘,第一次当别人的老板,虽然这个老板的称呼有点奇怪。

“继续找瓶子吧,认真点,注意周围的交通工具,不要离我太远,发现瓶子就跟我说。”蓝企鹅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紫琳站直了身子,语气里稍微有点俏皮。

她的心里正在偷着乐,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上午9点左右,紫琳和她的老板正式开始了工作——捡瓶子。

一辆满载的大货车从对面急速行驶而来,蓝企鹅惊呼一声,紫琳也瞪大了眼睛。

大货车速度不减,导致大货车的前轮差点碾到了一只野猫。

这只野猫不知从哪里来的,没事还往街上瞎溜达,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大货车的司机根本没注意到这只野猫,好在这只野猫身法诡异,在紧要关头中躲过了一劫,让这出悲剧胎死腹中。

蓝企鹅见到这只野猫火速爬离现场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一家网吧的隔壁小巷子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紫琳见野猫没事之后,便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可惜没有发现什么瓶子,有点失落。

蓝企鹅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别灰心啊,瓶子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嗯。”紫琳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两双眼睛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一切,企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名穿着破烂的乞丐靠坐在电线杆下面,腿伸得很长,似乎想要碰瓷。

他的鞋子上有不少破洞,但勉强还有鞋的样子,身上的衣物是一块块简易的布料,整个人看起来黑花花的。

他的发型很像传说中的“落魄者”,这是任何落魄的艺术家都喜欢用的发型。

整个发型给人的感觉就是随意、无拘无束,让人联想到老司机的噩梦,还有女司机的泪。

乞丐正低着头,手中拿着一包名贵的香烟,却苦恼于没有打火机,不知道在干嘛。

蓝企鹅没有搭理这名乞丐,而是选择绕道而行。

紫琳紧跟上蓝企鹅的步伐,没有脱队。

????:“兄弟,有火吗?借一个?”

“你在叫我?”蓝企鹅有点意外地停下脚步,顺便问了一句。

????:“对,没错,就是你,借个火来。”

“很遗憾,我没有火,不过水果市场那边有个烧烤摊,你不妨去那儿看看?”蓝企鹅摆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然后又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额……没有就算了,懒得动……”

蓝企鹅眼皮一跳,没有再搭理这个乞丐,而是带着员工继续寻找瓶子。

两人走了一段路,发现了一个很普通的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在电线杆下面,位置非常不错。

蓝企鹅乐呵呵地走向这个垃圾桶,紫琳也跟着他的脚步一同走向这个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的外表看起来很干净,其实里面有多不干净也只有打开了才知道。

蓝企鹅来到垃圾桶的旁边,紫琳也来到垃圾桶的一边。

她好奇地看着蓝企鹅接下来的操作,心里有点期待。

他把化肥袋子放到一边,双手搭在垃圾桶的盖子上面,熟练地掀开这个垃圾桶的盖子。

两双眼睛好奇地看向垃圾桶的内部,只见3个瓶子静静地躺在垃圾桶的底部。

蓝企鹅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紫琳看到这些瓶子的时候,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熟练地将这些瓶子从垃圾桶里捡出来,都放到地上后,一一拧开了瓶盖,然后踩扁了其中一个瓶子。

“你要不要试试?很好玩的。”蓝企鹅问了紫琳一句。

“我要怎么踩呀?”紫琳看了他一眼。

“简单,你对着瓶身随意踩下去就行,把这个瓶子当成气球一样踩,注意不能用力过猛,会站不稳的。”蓝企鹅详细解说了一遍踩瓶子的基础知识。

“老板英明!”紫琳抱拳一笑。

她走到一个被拧开瓶盖的瓶子旁边,抬起右脚,微微一用力便往下踩。

倒霉的瓶子一下被踩扁了一半,紫琳又补了一脚,瓶子终于被踩扁了。

这些被踩扁的瓶子都很“嘴硬”,因为瓶身扁了,瓶口还完好如初。

蓝企鹅把剩下的一个瓶子也踩扁,然后将这些被踩扁的瓶子扔到化肥袋子里。

化肥袋子里已经有13个瓶子了,距离100个瓶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蓝企鹅捡瓶子的个人记录达到了115个!

紫琳终于近距离观看了一场洗劫垃圾桶的战争,可以说是身心舒畅。

这个垃圾桶里的垃圾很少,除了瓶子以外,就是一些果皮。

路人看到这两人对垃圾桶下手时,也被这对组合吸引了一些注意力,但是没人上来搭讪,紫琳的穿着打扮让他们以为这是在拍戏。

他们没有见过穿得这么好的女生还出来捡瓶子的,所以他们以为这两人是在拍戏,在恶搞。

人的基本礼仪让他们止步于观望,因为打扰别人拍戏什么,这很不友好。

蓝企鹅盖好垃圾桶的盖子,提着化肥袋子继续沿着街道的右边,朝着远离水果市场的方向游荡。

紫琳紧跟蓝企鹅的身影,一边还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渐渐沉迷于这份工作,渐渐喜欢上这种专心工作带来的……快乐。

蓝企鹅的视线扫向前方,发现一家理发店的门口聚着一群人,老远就听到他们彼此交流的动静。

这群人坐在一张饭桌的旁边,个个都是穿着随意,对着彼此大声说话大口喝酒。

蓝企鹅搞不明白,心想为什么一桌人离得这么近还吼得这么大声?难道这些人的听力先天发育不良?

紫琳仅仅是瞥一眼那些当街饮酒的人,发现没有能捡瓶子后,便不再关心那边的动静。

蓝企鹅腹诽一阵就不管那些人了,还是捡瓶子比较重要。

每一个被抛弃的瓶子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的背后都有一段回忆,每一段回忆都有一个人的影子,每一个影子都有存在的曾经,每一个曾经都有纪念的价值,每一个价值都有不一样的精彩,每一份精彩都值得收藏,蓝企鹅崇拜收藏家,所以才会代替收藏家出来捡瓶子。

蓝企鹅有他自己的想法,捡瓶子赚钱吃上饭,顺便找找其他能赚钱的方法。

紫琳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帮助一个值得帮助的人,顺便多走一些路,多看一些人。

这两人,都不是咸鱼选手,都有存在的理由和方式。

上午9点20分,蓝企鹅在路边发现一个普通的瓶子,将其踩扁后扔进化肥袋子里。

这个瓶子的来历,实在是一言难尽,它是被人从面包车内丢出来的,在空中翻飞的那一刻,它的内心应该是充满绝望的,不甘的。

那辆面包车当时直接扬长而去,完全不管从车里丢出来的东西有没有碰到人,真是毫无生活品味的一车人啊。

蓝企鹅没有恨谁,没有跟谁过不去。

紫琳在一边好奇问道:“咱们现在有几个瓶子了?”

“加上这个就是14个,距离目标已经不远了,而且今天才刚开始,这个起步非常的顺畅。”蓝企鹅抖了抖化肥袋子。

紫琳笑了笑,问:“这些瓶子能换多少个馒头呀?”

“……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要讨论与食物相关的话题,这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效率,明白吗?”蓝企鹅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所以答非所问。

“是,是,是,老板英明。”紫琳微笑附和着。

蓝企鹅就这样当上老板,虽然是身无分文的穷老板,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无聊的称呼。

两人又开始寻找瓶子,游荡在这条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