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至此,牵牛的老人拽着牛鼻子处的绳子,缓缓靠后,瘸着腿离去了。
水乡的孩子像是尝到了甜食,心满意足的离了开。他的年龄并不大,可是满头银发使他看上去如同七十大寿的模样,他瘸了的腿处还有钢板的形状,那一块肉早被岁月磋磨修复。
待到老人离去,水乡人各忙各自的去,老人的故事还很长远,但这不足以继续谈论,他说的够多了。
不知何处去,老人和牛就此消失不见,润的光照在水乡的水里头,再看,水乡的景好,每个人身上都藏咽着不凡的过去。
巷子里头还有傻子陪着孤儿玩闹,林太太离去的地方,傻子时常眺望,但他并不知道悲伤。他单纯的履行着傻子的义务,简单的做着该做的事情。
若要问起更多的杂事,倒有点繁难。谈论现实百态,倒不如去赵疯婆子店中坐坐,尝一碗葱花面,在拽上一人听他聊着水乡往事。
当下的人以鬼魅的速度将自己的过去放飞在口头,像风花仨月的桃花儿映入人眼。
距离水乡不远地,拉车的车夫正奔波不停,彪悍的身躯让人见着就胆怯,好在他为人友善,深得水乡人欢喜。
他拉车近有五年,攒下的每一笔钱都记在小测本上,问起何用,车夫仅是笑着晃晃脑袋。但水乡的人都知,车夫是想进城里头,他的孩子在城中上学,每日的奔波让车夫心疼不已。
他的孩子每日的步行路程远是其他孩子的三倍,城里到水乡要经过长长的一条泥路,路面坑洼,一不小心就会跌倒。倘若是雨季,那车夫的头便疼痛不已。
有人倒是奉劝,说让孩子来水乡读书,国文老师那时还在,如今就算不在,也有国文老师教导出来的优秀学生来教学,虽说没城里的高尚大气,但学海无涯苦作舟,环境恶劣有心学,还是能够上进的。
车夫听闻都是哎哎连否,“也没啥,就算想让人家读好一点,免得以后和我一样拉一辈子的车。”
这话不受到认同,有人便说车夫有钱无处花罢。
车夫再接了一客,汗衫中夹杂着灰尘,脱力的拽着车握把,使劲儿拉着。车夫的孩子此刻刚好放学,算算路程时间,想必也快抵达水乡了。
这一客下了,车夫便不打算再接,毕竟不像让孩子看见自己这幅狼狈模样,这仅仅是前者,二者是自己实在拉不动了。
车夫拿出了纸,从口袋里头摸出了铅笔来,在小册子上写下了今日赚着钱的总数,显眼的数字写满了小册子,将近有数十页不止。
当他收起笔头与小册子,自己最为疼爱的孩子出现在了远头,他的鞋子已经破烂不堪,车夫不知何来的力气,拉起车子朝着远处跑去。孩子看见了爹,踉踉跄跄的跑,看来长途跋涉让他非常疲惫……
“在校学了啥?有挨饿否?受到了人欺负否?”爹见着孩子的话永不离这些,他孩子还小,自己时常不能陪伴其身边,对此他的愧疚也只能压抑,到时候将其一起寄托在进城的欢喜中,埋入对孩子的关爱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