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握着这块怀表，心突然有些乱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很理性，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对顾南晨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可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怕，很怕自己会再次受伤。
她的记忆里突然又出现了初见时的那一幕，那样久远又美好的回忆，这些年被她埋得很深很深，深到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如今那画面又渐渐清晰了起来，令她惊慌失措。
程诺突然说:“我吃饱了。”也没等顾南晨回答，她就起身离开了。
顾南晨迅速跟了上去。
这个季节，上海的夜晚很冷，二人也就没在外头多逛，直接开车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程诺就对顾南晨说:“顾南晨，我想跟你谈谈。”
顾南晨点点头，等她开口。
程诺认真地说:“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没有要跟你赌气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对我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也不想知道。顾南晨，如果你还在因为我爸爸的事而迁怒于我，你想怎样，就直接说，不要用这种方式。”
顾南晨皱眉:“你怕我欺骗你的感情？”
程诺没回答，算是默认。
顾南晨说:“程诺，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程诺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无聊，但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喜欢我。”
“我为什么不可能会喜欢你？”顾南晨挑眉问。
程诺回答:“因为你曾说过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那是以前。”顾南晨说，“现在我的口味变了，不行吗？”
程诺轻叹:“从前是我年少无知，一厢情愿。其实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凑到一块去。”
“是吗？”顾南晨突然搂住她的腰，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程诺惊呆了，正要挣脱，顾南晨却已把她放开:“不可能凑到一块不也已经凑到一块了吗？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说不能凑到一块？”
程诺又气又急又觉得委屈，伸手就用力推了他一下:“顾南晨，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不料顾南晨竟然真得就再次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了下来。
程诺的脑子瞬间就懵了。
顾南晨的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你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我？”
程诺瞪着他:“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相信你。”
顾南晨很无奈地笑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诺吓得不轻:“顾南晨，我会恨你的。”
“我不怕你恨我，我就怕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顾南晨再次吻了下来，又不忘提醒了一句，“你要是再反抗，等这次回去，我就要考虑争夺阳阳的抚养权了。”
程诺气哭了:“你卑鄙！”
顾南晨抱着她，说了很多很多话，但她都听不进去。
程诺越想越委屈:“顾南晨，你叫我来上海，根本就不是要我帮你，而是为了强迫我，是不是？”
顾南晨有些哭笑不得:“要强迫你，在杭山照样可以，为什么要来上海？”
程诺嫌恶地掰开他的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卑鄙无耻，一点都没变。”
顾南晨承认:“在你面前，我的确挺卑鄙的。”他顿了顿，又继续说，“程诺，不管你信不信，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对你心动了。那一次想要你，也是真的。我从没想过玩弄你。”
程诺突然转过身面对他，对准了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泪水也浸湿了他的肩头。
顾南晨闷哼一声，但是并没有把她推开，而是任由她咬着。他知道她哭了，心头酸得不行。
程诺发泄够了，才终于松口。而他的肩膀已经被她咬出了血来。
顾南晨痛得皱眉，但语气还是很温柔地问:“解气了吗？”
程诺看着他肩上血淋淋的伤口，心里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一次又一次强迫她，毁了她，她心里的怒火就又忍不住蹭蹭往上涨，于是她再次扑了过去，在他身上啃出了密密麻麻的牙印。
“你是属狗的吗？”顾南晨皱眉问了一句。
程诺微微冷静下来，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尴尬。
顾南晨微微勾起了唇角，趁她不注意，俯下身，再次吻住她的唇。
顾南晨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她的脸，那张看起来无害，实际上满是倔强的脸。
他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可当初年少到底轻狂，是他做错了事。
他很后悔，非常非常地后悔。
“程诺，我找了你整整五年。”顾南晨抚摸着她柔顺的眉眼，轻声说，“我会对你和儿子负责。”
而程诺的眼泪慢慢滑了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入枕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顾南晨抢走了阳阳，而且不让他们母子相见，她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