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尾声

“我多想,再多陪你一场.”

“把前半生的风景对你讲.”

我把这两行字写在纸上,眼睛胀痛。

忽然在默默中想起我们已经没有了明天。

我再没见他一眼。

他走得突然,往昔种种像昙花一现。

我得到消息时,他已经被接回南京——他的讨厌,大概就是让我连他最后一眼都不能看。

我想去南京,可却没有一丁点勇气。

后来有一次,他母亲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去看看他。

说他最后的念想就是你了,你不来,他恐怕会抱有遗憾。

我听罢沉默。

她又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过心里那关,我说服不了自己。但他让我做的事,我一定要做到。”

我静静听着。

我能想象出来这个平日优雅的女人现在该是一种如何脆弱的姿态。

“他让我跟你说…他喜欢你。”

巨石入湖。

我的心猛然被一张大掌攥了起来,渐渐夺走我胸膛内所有的空气。

他母亲一边说着,语气里满是痛苦怨恨,“你明明知道,还要装无辜、装懵懂,为什么一次次给他希望?”

“你知道他的骨灰盒被捧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有多想替他去死?你知道吗?”

最后,她直接痛哭起来。

我最终也没有回去看他。

说我没心也好,说我恶毒也罢。

我始终不敢去面对他。

我始终相信着,他就在某一个地方,含笑看着我,戴着口罩,眉眼清隽。

其实最后也说不清是谁辜负了谁。

只是,太多憧憬没来得及说给他听。

他走后,我依旧是一个人的生活。

依旧每天为了生活煎熬,匆匆忙忙的人生看起来也就那样。

曾经对他许下的承诺只是完成了一半:把我们的故事写出来。

我是女主,他是男主。

我写过去,他写未来。

可这个承诺注定完不成。

有些人,有些故事,一旦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这个结局很糟糕很失败也很潦倒,我也只能从三两碎片中疏解思念。

我不止一次回想,如果当初我真的与他在一起了,现在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但这个最真诚也最干净的少年已经远去了,我再难遇第二人。

少年乘风归去兮,乍然相离。唇红齿白,音容相貌,竟也随之铭留在心底净土之中了。

那把充满回忆、又充满了痛苦霜盐的小提琴,我再不碰了。留下的似乎只是一颗会跳的心脏,以及一具不会哭只会笑满身阳光的躯壳。

忙碌的生活依旧在继续,我的眉毛和嘴巴依旧每天挂着笑。

仿佛是橱窗里的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眼带陌生,疏离地看着周围的世界。

冲着过往尘灰挥挥手。

我看见干净剔透的少年,拥着温柔的女孩远去。

余生无期。

——『仅以此书赠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