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心栽花 五形终有成

于仁举与林秋晨进得晓楼大堂,见林秋晨与柳白华相对而坐,便识相的与清灵子同桌。清灵子看了看林秋晨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柳白华看着清灵子说道:“你既有这等身手,方才为何不躲?却要平白无故挨我一巴掌?”

清灵子说道:“前辈要打自有前辈的道理,小僧能躲一招,却躲不了第二招,终究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罢了!”

柳白华看着清灵子,又看了看眼睛有些湿红的林秋晨说道:“慧妙大师当真教了一个好徒弟!可惜我这可怜徒儿怕是这辈子要漂泊江湖,孤苦无依了!”

清灵子听得此话,却是不再说话,柳白华说道:“秋晨,你可还要这般紧跟着这个无情和尚?为师只怕待你年老之时,这和尚也丝毫未有将你放在心上,不如跟我回去吧!”

于仁举暗暗摇了摇头,大声叫道:“掌柜的,来一坛好酒!”

“好嘞!”好似见惯了如方才一般的江湖打斗场景,老板也未有放在心上,仍旧做着晓楼的生意。

林秋晨看着清灵子道:“你可是想说我蛇蝎心肠,胡乱杀人?”

“阿弥陀佛!小僧不敢!”

林秋晨看着清灵子,双目赤红,她低声喝道:“哼,我看你便是这个意思!那人是我林家仇人,如不杀他,如何让林家满门冤魂解恨?看在你的面上,我便只打了他三拳,如若不然,本姑娘非得将他活活打死不可!臭和尚,千万别念你的阿弥陀佛,本姑娘早听厌了。”

正在此时,店家小二将酒拿了过来,于仁举接过酒,一边倒给自己,一边看着场中情形。

“徐川北武学招式颇杂,没有什么精妙招数。只是就内力而言,却是与我等平分秋色。你最后一掌打在徐川北心口之上,我想你也没有把握能一掌将其震死。便想着以暗劲,废了其一身武功。此举当真阴毒,以后若是遇见敌人,切莫不可再使此等下作手段?”清灵子说道。

林秋晨正欲发怒,却突然听于仁举说道:“和尚,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不知是哪里错了!”

于仁举看着清灵子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所有少林大师均是如你这般,已然证得大道?”

“此话何意?”

于仁举喝了口酒,看着清灵子摇了摇头说道:“哎,要是有一人杀了你全家,你还会想着饶其一命么?”

“所谓冤冤相报何……”清灵子话音未落,只见于仁举伸手一拦道:“好,打住!你当真是一个好和尚,他日定可成得大道。可惜我等均是凡夫俗子,参不透大师妙言。”说完叹了口气,看着林秋晨说道:“林小姐,看来你们二人早已缘尽,当真不必强求了!”听得此话,林秋晨面露感激之情,看了于仁举一眼。

那清灵子眉头微皱,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便恢复如初。林秋晨眼睛更是红了,眼眶之中,眼泪转了好几圈,可就是不落下,好似一个坚强的人,不愿服输一般。林秋晨说道:“和尚,今日是走是留只凭你一句话,你说清楚些,好让本姑娘不必装糊涂!”

清灵子正欲说话,只见于康走了进来,于康当即抱拳道:“所谓大恩不言谢,于某今日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定当偿还。”

柳白华看着于康说道:“人情已经还了,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必记在心上。”其实当日破庙之内,听得于仁举转述玄玉道长所言,柳白华亦是获益良多,是以此时,柳白华便当是还了一个人情给于康。

于康听得此话,以为是柳白华大度,当真如其所言,乃是举手之劳。便拱了拱手,坐在于仁举对面。

于仁举见清灵子不说话,摇了摇头,给于康倒了一碗酒,说道:“和尚,这林家小姐爱憎分明,不过是要你一句话罢了。小时候你二人有婚约在身,那时候你二人自己作不得主,现如今都已是成人,也就一句话的事。你是愿意继续当和尚呢,还是还俗?”于仁举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林小姐,我这话说的你可还满意?”

林秋晨点了点头却是不说话。

“阿弥陀佛,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又怎能还俗!”清灵子道。

林秋晨听得此话,大手在桌上一拍,双眼如电,直直的看着清灵子,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可是随即双眼之中却是如水温柔,隐藏不住。柳白华见此,叹了口气:“也罢,你自己选择,那便由得你!”

外面车轮滚滚,柯洪亮已然集结了车队,向北方而去,便是一句招呼也未有打便走了。于康看着远去的众人,知晓对方介意自己武当身份,这才不辞而别。

众人吃了早饭,于康将马车拉出,说道:“我们也上路吧!”说完正欲与柳白华林秋晨二人告辞,哪知那柳白华与林秋晨也站起身,走到马车旁边,看其架势,这是要同行了。于康见此也没有说什么,看着自己父亲这一路上先有慧能陆远客两大高手相送,后有柳白华相送,虽不知其目的地在哪,但到底也算护送了一程。如此这一队人马又开始南下了。

这一路上来,本是由于康做主。可柳白华来了之后,于康尊重其宗师身份,这才每每有所想法,便会告知一声。只要柳白华摇摇头,于康便会念在对方为自己疗伤的恩情,听柳白华的安排。

如此不出两日,这一队人马便均是由柳白华当头了。清灵子的目的便是安全护送于谦去安葬,至于谁来当头,他却是不会在意,再说此人似乎极少会对一些事情在意。林秋晨是柳白华的徒弟,自是不会说什么!于康见有高手一路护送,也不会在意。

倒是于仁举见此,嘴巴总会嘟嘟囔囔的,说个没完。柳白华何等功力,这便听到了耳朵里,总会以赏景为由,多停留一些时日,而后传授于仁举五形拳法。于仁举先前见林秋晨所使五形拳法厉害非常,心中也是羡慕不已。听说对方要传授此拳法,一时间也是满口答应。于康见此,也没有说什么,他认为柳白华出自武当,同门相传武功,好好学便好了。

柳白华本是想让其受些罪,便借以观风景为名,每到一处景地,便停留几日,教于仁举五形拳。可是于仁举却学得很是认真,便是夜晚,也仍自用功练习。如此时日一长,柳白华便没了戏弄之心。而是全心教导,便是林秋晨见其努力,也时常与其过招。可是于仁举每每与其比斗之时,五形拳全然发挥不出真正威力,直叫林秋晨百思不得其解。

“虎形练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龙形练神,此乃五形!一擘东方甲乙木,二打南方丙丁火,三盘西方庚辛金,四推北方壬癸水,五扫中央戊己土,此亦为五行!”本来上述为两种拳法,皆为江湖二流拳法。可是柳白华从中自悟而出,成了一套全新的拳法。使其青出于蓝,威震江湖。

于仁举落败而下,听得林秋晨道出五形拳精髓,可即便自己理解,努力练习,却终究领悟不到五形拳的精髓之所在。便是平日里见其练功,走的远远的于康,清灵子二人见此情形也是直摇头,不明所以。

倒是于康,有时想起来当真暗觉好笑:“这小子福源深厚,天下四大宗师,便有两大宗师亲手教其武功。便是有一大宗师提点,都是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可是这小子福源虽深,却是当真没有修习高深武功的命!想到以前于仁举责怪玄玉道长不会教徒弟,看来如今倒是让于仁举自打嘴巴了。若是于仁举学不会五形拳,要怪罪的话,当真只能怪自己资质太差了,不管如何,林秋晨也是柳白华的徒弟,年纪也与于仁举相仿,五形拳也已有所成就,这般看来,当真不是师父的问题了!可是这个徒弟看着却也不笨,难不成他这辈子当真与习武无缘了?”

柳白华身为一代宗师,心中多少有些气愤。想来这个提议还是自己所说,如今见其徒有其表,招式虽是似模似样,终究没有看破五形拳之精要所在,是以不得其法。

柳白华越想越是气愤,这便不再管于仁举,反而催着于康快些赶路,好似见其儿子蠢钝,也将其老子牵连在内。

于康见此,也是摇头一笑,他想道:“当初儿子说太极拳乃是后发制人的高深武学,是以与其合不来,学不会。当日与柳白华交手时,见其拳法张弛有度,进有龙虎之猛,退有蛇鹤轻灵,防有黑豹之巧。再以五形八卦之方位,当真是精妙绝伦之拳法。即可先发制人,又可后发制于人,这小子为何学不会呢?”

在南下的路上,于康实在想不透其中关窍,便问道:“仁举,你这五形拳也学了将近三个月了!为何招式仍旧虚有其表,不明其中精要之所在?”

于仁举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为何,一开始见此拳法厉害非常,我也是努力去学。可是练着练着发现,此套拳法当真不是心中所想那般。是以不管如何去练,均是无有成效!”

于康笑了笑,心下想道:“这倒是奇了,倒是第一次听说练武还要按照心中喜好去抉择!”便是其余三人听了也是神色各异,林秋晨与其交手之后,只觉于仁举练武资质一般,是以脸上轻慢神情居多。而那清灵子则是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柳白华面色虽未有变化,却是盯着于仁举的目光多了一些狠毒。“想我以五形拳法名列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听这小子语气,倒是瞧不起一般,当真岂有此理!”

“那你心中所想又是何等武学?”于康问道。

于仁举想了想,说道:“我心中所想,有一套刚猛无比的武功。这一套武功从出招之时,便是以强敌强。不似五形拳有灵巧躲避之法,也不似太极拳讲究以静制动,四两拨千斤之功。我所想的便是直至胜负分出,此一套武功无需退后半步,而是以威猛之势将对手击败。”

于康听完此话,摇了摇头说道:“练武之道与为人之道相似,讲究的是进退有度,又怎会是一进到底?此等武学我倒是未有听说过,却不知宗师是否有所耳闻?”

柳白华本是怒气渐盛,但听得于仁举所言,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时见于康问道,便道:“少林寺有几门神功与你所描述的很是相近,清灵子一定知晓。可惜的是你不是少林弟子,即便知晓了,也是无缘。”

清灵子双手合十,看着于仁举说道:“大力金刚掌,少林龙爪手均是此等功夫。只是此等神功均是难以修炼,便是本寺慧能师叔也只是浅尝辄止,未有练习这两门武学。”

“如此说来,此等神功,当真是这般难练么?”于仁举问道。

清灵子说道:“师父说过,武学一道博大精深,一讲机缘,二来便是个性使然,便如于施主这般。”

于仁举听说练武竟与个人性格有关,一时有些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清灵子说道:“这倒不难解释,于施主乃个性直率之人,遇事喜欢直来直去,心里藏不得半点事。所以才会爱好以刚猛为主的功夫。或许是由于先天在官场长大之缘故,心底里极为厌烦尔虞我诈,处事喜欢一往无前。”

“便如聚义小楼一役,虽是看出了于施主的才智谋略,然心中若是认定了凶手,那便会义无反顾,无做他想。可是说到底,于施主终究是让华山派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脸面!华山派掌门我是知道的,此人心胸宽广,有如浩瀚无边的海洋,他是不会记仇于你。可是小僧敢保证,若是再次遇见华山派门人,他们必定不会给于施主你好脸色。”

于康听得此话,知道清灵子此话不假,当日确实知道有所不妥。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日需得亲自带于仁举前去华山谢罪,望以缓和两派之关系。

林秋晨哼了一声说道:“你做事太过谨慎,平日里不苟言笑,话语又少,哪有江湖人的潇洒,倒像是个老头儿!”

于仁举听完却是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和尚说的不错,我便是心直口快,心中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发一招,这第二招不是留作后手,而是要直捣黄龙。是以当真学不了这等以灵巧为主的武学,我便是想着先发制人,因此也学不了太极拳这等高深武学。”

“你倒是会东拉西扯,我看这武学一道全凭天赋,你天赋终究太差,是以学不了这些功夫,若是你天赋好,哪里还有学不会的武功?”林秋晨轻呸一声道。在她看来,练武哪里有这般玄乎,无非是天资与用功问题。

“嘿嘿!林大小姐所言正是!他日我若能找到合我心意之武学典籍,待炼成之日,我定会第一个报知林大小姐所知!”于仁举说道。

“好啊,只怕你即便找到了武学典籍,你也不会来找我比武啊!”林秋晨挑衅道。

“为何?”于仁举说道。

“当然是你资质太差!”

“我呸!你给我等着!”

“本姑娘便等着你!”

“十年之内,小爷必定打败你!”

“十年么?”

“十年太长了?”

“太短了,二十年吧!”

“你……”

众人无不莞尔,便是清灵子也面露微笑。

于仁举等人依旧是一路南下,有了路上于仁举习武之事,众人倒也不算太过无聊。剩余的路程,稍有休息之时,于仁举总会与林秋晨比武,而后又与清灵子切磋武功。古语有云,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直至到了杭州,于仁举的功夫竟是没有半点长进,直叫众人唏嘘不已。

柳白华见此没有半分安慰,反而脾气更加火爆。她想到于仁举所言,便将五形拳中所有进攻刚猛之招数一一整合,演练多日,终于研究出了一套新的拳术。此拳术没有半点花架,全以刚猛为主,敌对之时毫无后手可言,一拳既出如胜负未分,便再无回头之可能,当真有所向披靡之威风。

到了杭州,已是深秋。众人来到故居,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于康皱了皱眉,便推门而入。只见里面庭院青苔满布杂草丛生,蛛网如纱,天网满院。于康见此暗自神伤,叹了口气,便吩咐于仁举将里面打扫一番。

林秋晨与清灵子二人也加入其中,经过众人两个多时辰的努力,终将老宅收拾的干干净净了。此时晚霞已出,柳白华吩咐林秋晨出去买些吃食回来,林秋晨点头答应这便去了。

于仁举看着干净的庭院,心下舒畅,他当即问道:“爹,这便是爷爷住的地方么?”

于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处!以前我还与你爷爷来过几次,是以知晓此处。”

“那爷爷的故居为何没有被封?”于仁举问道。

于康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世人都忘了吧,当日爹临走时,曾安排一位官家看管,我以为他还在此处,想不到家里已然尘封多年,当真是物是人非!”

于仁举见此暗自想道:“定要为爷爷报仇!”眼中杀气一闪而逝,那于康低声喝道:“你刚才心中所想何事?”于仁举立马化作了笑脸,说道:“没事,只是想着为爷爷沉冤得雪。对了,你准备将爷爷葬在何处?”说完心下一时间有些忐忑。

于康看了看于仁举,见其面色坦然,心下道:“难不成方才是我看错了?”他淡然回道:“此事你先无需操心,待时机成熟,我自会让你去祭拜你爷爷!”

听得此处清灵子与柳白华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安葬长辈,为何不能与之子孙相说,当真不解。柳白华正欲发问,突然间面色一变,眼光一斜,当即脚尖点地,只见其翻墙而出。几个呼吸之间,众人见柳白华翻墙而过,将一个人提在手中,丢在庭院的井边。只见那人一动不动,显然是被柳白华点了穴道。看清来人,于康一惊,脱口而出道:“上官离!你来此处有何贵干?”

只见上官离满脸怒色,冷哼一声道:“阁下好记性,今年三月,龙门一役,我兄弟惨死在你手中,你可还记得清楚么?”

于康听得此话怒道:“你们既已知晓当日流放龙门之人是谁,却依旧前来刺杀,心中当真是没有半点人性!我爹于谦一心为国为民,此等英雄豪杰,你等对于其家属竟然下得去手,当真是禽兽不如。而那何兑之更是口出淫邪之言,我又怎能放过他?”

上官离狠道:“既如此,多说无益,你便杀了我吧!”

于康嘴角上翘,轻哼一声,道:“此间刚才打扫干净,我也不想又将此庭院弄脏,你走吧!回去告诉你那几位兄弟,想要报仇,我于康候着,若是再来,休怪我不留情面!”说完替上官离解开了穴道,那上官离慢慢起身,冷哼一声,当即灰头土脸的走了。

“此乃私人恩怨,还望诸位不要介怀!”于康说道。

柳白华说道:“我见那上官离临走前面色阴沉,想必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有道是不怕正人君子,只怕阴险小人,还是小心为妙。”

于康点了点头说道:“昆仑五道此次前来,应是为了与于某有一了断。于某已然放了他一马,若是他再来,我势必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柳白华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林秋晨带着酒菜回来。众人吃过饭,于仁举便要回房休息,却是被柳白华叫住。

众人一见便知柳白华要传武于仁举,当下便各自回房了。

柳白华见人都走了,当下说道:“此拳法乃是从五形拳演变而来,依照你性格而来,此拳法勇猛异常,出招之后,便如离弦之箭,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本是将我五形拳的招式均已练会,这般学起来,倒是省事的多,看好了!”说完只见柳白华练了起来。

“悬顶坐步根为磐,凝神调息抱丹田。金生水来水濡金,肺肾两家本相亲。钻拳形似水中波,引来肾水济心火。纳得肾水荣肝木,松肩垂肘气自平。裹手丹田发从心,漫步周天消息真。两膀轻松头顶悬,腰轴转动运丹田。气通两胁肝脾健,力发章门似涌泉。此乃这门拳术心法口诀,定要熟记于心!”

于仁举默默念了一遍,心下已然记住。再见柳白华打出此拳时,心中无不热血。柳白华一遍打完,于仁举闭目沉思片刻,练了起来。却是直叫柳白华暗自心惊,当真是一气呵成。

于仁举练完一遍,直感丹田之处一股暖意流遍全身四肢百骸。不忍此等良机逝去,于仁举又是打了一遍,越发感觉精神饱满。好似多年来所练功夫均是积压在身体之中,不得释放。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处,一下子喷发而出,直叫于仁举舒畅不已。

于仁举接连打了五遍,虽是叫于仁举酣畅淋漓,却是感到有种异样之感。便好似虽能宣泄而出,却又不得尽兴,亦不能全部得以宣泄,当真有些不明所以。或是发现其变化,柳白华说道:“你或许是练武奇才,观你所施此套拳法行云流水,所发之拳气势如虹,一拳更甚一拳,内功心法已然窥得要义。只是看你虽是酣畅,却也是达不到一等之境,想来此套拳法只能起抛砖引玉之效了。若想要人拳合一,除了苦练之外,当真是需要一套真正适合你的拳法。”

“多谢前辈!”于仁举说完拱手拜倒在地。

柳白华将其扶起,说道:“嗯,此套拳法其精要所在便是迅猛二字,你且牢牢记住。一旦发拳,便是不能给对手可趁之机,如若不然,便是要输了!此套拳法以你目前之功,最好还是不要拿来与人相斗。一来你未能做到收发自如,容易伤人或是被伤。二来观你心性,嘴巴虽是碎了点,但到底不是好勇斗狠、容易冲动之人。”

“此拳最大忌讳便是心存善念,一旦心中勇猛之情,变作善意,拳势便将会大打折扣。一套勇往无前的拳法又怎可犹豫不决,若是遇见正人君子还好,倘若遇见小人,那你便只能自求多福了!你且多下下功夫,至于他日能否找到真正适合你的武学典籍,那便看你的造化了。”

于仁举点了点头,心下开心不已,拱手回道:“谨遵前辈教诲!”

“嗯,你且先去休息吧,近来赶路也是累人,休息好了才能一心一意练好功夫。”柳白华说完,便向里屋走去。于仁举对其背影拱了拱手。也回了房间。

于仁举此时整个人都是亢奋不已,是以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直至子时,迷迷糊糊只觉有马车之声。于仁举一惊,当即起身穿衣,连忙向外奔去。

来到大门外,只见街道不远处两人拉着马车向远处走去。“那不是爹与柳前辈么?这么晚了,这二人拉着马车干什么?难不成是去安葬我爷爷?爹说了,待时机成熟方才告知我爷爷墓地,那何时方才时机成熟?这二人武功高强,这般跟去,定然会被发现,算了吧,反正没事睡不着,便多练一练所学之拳法,待老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想到此处,心中虽是微有不平,但想到自己终于练会了一套拳法,当下也是高兴不已。看着前方的马车在街头拐了弯,消失不见,于仁举正欲退去。只见从街头的另一边,出现了五道黑影,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于仁举看的奇怪,待看清来人时,于仁举大吃一惊,那五人其中一人不正是方才半晚前来此地的上官离么?再细看之时,其余四人不正是当日聚义小楼里面的昆仑四道么?

他连忙关好大门,飞速来到里屋,直奔清灵子房间而去。兴许是走的比较急,竟是直接将门撞开了,这才发现门没有反锁,他连忙进屋低声叫道:“和尚,和尚,快起来!”

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和尚。他又出来直奔林秋晨的房间,在其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叫道:“林姑娘,快些起来!”可是屋里依旧没有回声,于仁举颇有些焦急。便在此时,只见五道身影飞速而来,直向于仁举逼来。